雖說到了現在,線索算是勉強能夠串聯得起來的了,凌巴也能夠由此做出更多更大膽的猜測,不過這些都沒有什麼實際的幫助,因爲在他心裡面,始終只有將那個幕後的文士揪出來,纔是真正的重中之重;到現在爲止,那些猜測終究也只是猜測,當不得真,自己的直覺是準,但他也沒有到那種完全依靠直覺得昏了頭一般的境地。
更何況現在,就算是發現了這一具屍體,除了平添幾分不必要的猜測,還有對事件整體的盤算和了解之外,基本也就沒了什麼有益的,這裡面依然有着太多的懷疑和摸不着頭腦,凌巴也只能夠期望與一步步來,而結果能夠如自己所料。
暫時回過神來,凌巴回頭卻發現樂師有些惴惴不安的樣子,身邊的火影衛也是面色惶惶,恍惚間想起來就在剛纔他似乎對自己說了些什麼,好像是什麼擔憂的,想了好一會兒想起來了,卻不禁啞然失笑,“你這又是何故了?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
樂師一聽凌巴的口氣,再看他的神色,哪裡還不知道應該就是自己多想了,看看現場的混亂,實際上是本來就如此的,雖然難免還是會有一些疏忽的小地方,但總的來說,這現場保存的還是完好的,原本就混亂的現場,難道還特意去把它弄整齊了,那豈不是纔是真的毀壞現場了?而且凌巴剛開始來的時候四處看了看,也是在不住點頭,顯然是在認可火影衛的行事的,就算是有不滿,也總不至於到了現在這種時候纔來“秋後算賬”,自己也應該算了解這位“主人”的脾性的,倒是自己太緊張了想得太多了,不過也難說,看凌巴手中拿着那份“資料”,於是在對着這個直皺眉,心中覺得許是自己想錯了方向,不免又問道:“那莫非是這個出了什麼問題?”說着,他還指着那份“資料”。
凌巴搖搖頭,實在是覺得對他沒有辦法了,不過想到他可能更會多想,也不明白怎麼平日心態不錯的樂師老頭子,到了現在反而這副小心的樣子了,只好加說道:“很好,你們做得不錯,我只是有些問題想不通而已……對了,你這是怎麼了?”
“呃……”原來是這樣!
感覺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樂師可也有些尷尬,尤其是身邊衛禮對這一切收入眼中、心底瞭然的時候,平素沉默寡言的男子,此時居然也是一副憋着笑忍俊不禁的樣子,而他這樣子的結果,就是帶動着旁邊的幾名火影衛都跟着想笑又不敢笑了,這讓他不禁覺得羞惱不已,趕緊對凌巴道:“沒什麼的,主人,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哦,什麼不好的事情?”凌巴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對這些手下,他的態度一向是不錯的,也能夠玩成一片,其實這也是他有意爲之,畢竟不管是利益、還是什麼,都不如感情對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維繫來得重要,這點他深以爲然,這個時候問出這句話,卻純粹就是爲了調侃一番這個無良的老頭子——叫你丫的再裝!
不過就連凌巴也不得不讚嘆樂師此人,果然是不凡,素有急智,在此時更是表現得淋漓盡致,在其他人也都是在等着聽着看他的笑話的時候,他只是稍微想了想,好像是真的在沉思什麼的樣子,然後才說道:“這件兇案,可以很簡單的解釋,就是咱們要找的那人,和這個大漢因爲什麼事情,發生了分歧,所以起了衝突,而結果,卻是那人更勝一籌,所以他走了,而這個大漢卻死了;更說不定,咱們要找的此人,他其實是有一個瘋狂的計劃,但這個計劃,不是針對整個大漢朝,也不是針對洛陽城,而是針對幾個關鍵人物。而要在這洛陽城裡面,無外乎就是皇上、主人……還有,可能是洛陽之外的人。”
“洛陽之外的人?”本來也只不過是想要調侃一番的凌巴聽到這裡,卻也愣了愣,周圍人也都疑惑的看着樂師,因爲在他開口的時候開始,看着他收斂了神色,大家就不再當作是看笑話一樣聽他說話了,此時聽到了這個怪異而又匪夷所思的猜測,實在是要爲他的想象力所傾倒,當然,誰也不敢輕易的否定。
“沒錯,”樂師一點頭,眼中泛出了異樣的光芒,“和洛陽、和黃巾賊都脫不開干係,而如今,卻又不在洛陽城裡的人……”說到這裡,其實已經不用再說下去了,甚至不需要再去猜測了,凌巴和衛禮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他們已經知道了樂師所說的是誰了。
至於其他的火影衛,知道的就是知道了,不知道的也無所謂,不該他們知道的,想知道也沒有用,該他們知道的,自然會主動告訴他們的,所以他們也沒那個心情去探尋那麼多。
凌巴卻因爲樂師的這一番明顯是轉移話題的話,又陷入了沉思。
的確,樂師一開始可能就只是爲了轉移衆人的注意力,所以將話題牽扯了開來,但不得不說,這番話一說出來,的確很有幾分道理,不是麼?
將思路理清楚一些,回到之前,凌巴最早開始關注這些黃巾餘孽的時候,就是因爲火影衛發現了其中不少的人是在上一次洛陽大戰中出現過的身影,這本沒有什麼,但人一多起來,而且這些本來離開了洛陽城外四散潰逃的人,居然一個接着一個的堂而皇之進入了洛陽城裡面,甚至大有一副在此定居安家的勢頭,這也同樣沒什麼,但問題是,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麼聯繫,這可能麼?越是看似不可思議的事情,越是有一個正常的緣故,當然,只要有一個行得通的解釋。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還有天下不穩定的局勢,以及洛陽慘痛的“歷史”,都讓凌巴不得不小心對待心中的不安,纔會派遣火影衛的人嚴密的監視這些人,後來發現了他們似乎有些怪異和可能不軌的企圖之後,其實剛開始是並不怎麼當回事的,在他看來,就這點人,也沒有什麼太過火的舉動,能夠幹成什麼事情?一點兒小小的煩擾,對洛**本不算什麼的。這也是因爲凌巴或許始終還是太過小看了這黃巾軍的緣故,所以對他們也不以爲然,只以爲都是飛蛾撲火之舉,卻沒有想到釀成了今天這樣局面,幸好現在最終控制了下來。而仔細的聯繫下來想一想,這一次有預謀有組織的計劃,似乎真的有點兒不像是這個黃巾軍的“風格”,而且對方的目的,真的是就要製造混亂、或者搗亂洛陽這樣嗎?難道就不可以是爲了報復,爲了報復某幾個人?只是,這樣的解釋又似乎有些牽強,除非……凌巴緩緩點了點頭,似乎找到了一個能夠讓自己接受的解釋了。
“對了,你說……如果這人現在還呆在洛陽城裡,那他現在最可能在什麼地方?”凌巴雖然是在問樂師,但他自己也是在托腮沉思着。
其實他還有一個不太想得通的問題就是,這人爲什麼還要呆在洛陽城裡面?
按照道理來說,現在他的計劃很明顯已經失敗了,不管他的目的是僅僅爲了要搗亂洛陽城——當然從這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說是他成功了;或者說,他的目的真的就是要對付皇帝劉宏甚至還包括凌巴自己,當然還有在洛陽之外的某個人,除了外面情況不太瞭解之外,這洛陽方面就都算是失敗了,而且既然那些隊伍全都伏誅了,如今就算剩他一個人,那也基本上沒什麼太大作用了。
可不知道爲什麼,凌巴心裡總覺得,這人應該還沒有離開,或者是因爲他還別有目的,或者是洛陽還有什麼其他吸引他的地方,讓他一時無法離去。
總之不管怎麼說,只要這人在洛陽城裡面,凌巴總相信自己就一定能夠將其揪出來。
知其然,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因爲前世的緣故,凌巴對於這方面一直都很重視,他知道,尤其是在解決這類問題的時候,必須要小心謹慎而全面,因爲很可能在這過程中最爲關鍵的部分,就應爲不夠謹慎小心,而被直接忽略了,那結果,當然不好。
而在這一起命案中,疑點太多,可以確定的是,兇手就算不會是那個神秘的文士男人,也和他脫不了干係,可是他又爲什麼要殺死或是害死這個大漢呢?
按照那些黃巾俘虜們所陳述的,這其中的內情,顯然不像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的,或許他還有什麼其他不爲人知的目的?只是那些俘虜們都不知道,自己更是一頭霧水,只是……想不出來,就是想不出來啊!
凌巴搖了搖頭,覺得還是頗爲的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