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中有話,孟時死死的盯着她,啞着聲音問道:“你知道些什麼?”
她的父親入獄兩個月,她想盡了所有的辦法也沒能見上一面。一直都是董家郃託一個相熟的律師往裡面送東西。
董芙蘿輕笑了一聲,道:“你真的相信你爸爸會受賄嗎?”
孟時的神經繃緊,董家郃告訴她的,一直都是案件保密,沒辦法打聽到具體消息,只有等開庭。
她看着董芙蘿,等待着她再開口。董芙蘿卻不再繼續下去,伸手摸了摸小腹,輕笑着道:“看着你這樣,也能告慰我寶寶的在天之靈了。”
孟時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冷冷的道:“這樣自欺欺人你的良心就能安了?你真忘了是你親手將它殺了?”
董芙蘿咯咯的笑了起來,無辜的道:“是你纔對,我怎麼會殺掉我自己的孩子?你出去問問,誰不這樣說?”
孟時抿緊了嘴脣沒有說話,那天董芙蘿從樓梯上跌下的情景她仍是記憶猶新,眼前似乎還殘留着一片鮮紅。
父親入獄後,她已看盡了世間冷暖。這個時候連憤怒也憤怒不起來,疲憊的道:“用你自己的孩子陷害我,值得嗎?”
董芙蘿的臉色漸漸變得陰狠了起來,冷笑着一字一句的道:“爲什麼不值得?每每看到你在家郃身邊撒嬌賣乖,我真想親手把你捏死。”
說到這兒,她的聲音柔了下來,輕笑着道:“現在好了,你和他,永遠也不可能了。”
孟時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臉柔和的董芙蘿,驚駭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董芙蘿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彎下身子,附在她的耳邊,咯咯的笑着道:“你怎麼不問問我,那個孩子是不是家郃的。”
孟時的胃裡一陣作嘔,董芙蘿沒有退開,繼續道:“爲了感謝你這些年做了我和家郃的遮掩,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也無妨。你猜猜,你爸爸進去,有沒有家郃的功勞?”
猶如晴天霹靂,孟時呆立當場。董芙蘿的嘴角帶着詭異的笑,一步步的退開。開了門,對着門口的保鏢吩咐道:“好好守着她,儀式結束之前不要讓她踏出這個房間一步。”
“是,小姐。”
門再次被關上,孟時腦子裡一片混亂,失魂落魄的坐着。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才傳來了那保鏢的聲音:“孟小姐,訂婚儀式已經結束,你可以走了。這是你的手機,請收好。”
是了,董家郃曾吩咐過這段時間不許她和任何人聯繫。
孟時木然的接過手機,如木偶一般一步步的走出酒店。夜深露寒,酒店的繁華熱鬧退卻,只剩下一地落寞。
站在十字路口,她茫然看着四方的道路。手機在衣兜裡嗚嗚的震動了起來,許久之後她才接了起來。是沈律師的電話,她深吸了一口氣,喂了一聲。
“孟小姐,下午怎麼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沈律師在電話那端急急的問道。
她的手機被那幾個保鏢拿起,他們根本不可能接她的電話。
沈律師並沒有等她的回答,繼續道:“下午的時候我得到消息,你的父親於十五點二十三分在獄中自殺。監獄那邊通知明天去辦手續,我會陪你一起。請節哀順變。”
孟時眼前一片黑暗,手中的手機啪的一下掉在地上,世界一片死寂,再也聽不到一點兒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