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別墅之後,我抱着念兒回了房間。羅靳予給了我們獨處的時間。也沒有來打擾我們。
我看着念兒那張像極了顧正南的小臉,剛剛纔壓制住的情緒又一次的翻涌而出。顧正南。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念兒是你的女兒了吧。
我想,以他的聰慧,應該不難察覺這件事纔對,否則,也不會想要把念兒帶走。只是。即便他已經知道了事實,卻還是做了這樣的選擇。
我並不傻。我猜想過,顧正南會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或是因爲秦嘯華的原因,不願拖累我和念兒。這一路回來,我腦海中涌現過無數的假設,可最終。我依舊騙不了我自己,我早就已經失去了站在他身邊的資格。
兩年前,當我毅然決然的離開海城時。我就已經做了決定,也被迫讓顧正南做了決定。這次回來,我還有什麼資格,什麼身份留在他身邊。大義凜然的對他說。我願意和他一起面對呢。我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無所畏懼了,我有了念兒,但凡念兒會有一丁點的危險,我都不會去嘗試。
眼淚不知不覺順着臉頰流着,我卻渾然不覺。
“媽媽,你爲什麼哭。”念兒稚嫩的嗓音傳進我的耳朵裡,她瞪大了雙眼望着我,眼裡滿是不解。念兒撐着坐了起來,她撲進了我的懷裡,又一次問道,“媽媽,你怎麼了。”
我伸手抹去了臉上的眼淚,扯着笑容說,“媽媽沒事,只是昨天晚上沒有見到念兒,有些想你了。”
唸了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她用小手揉着我的臉,不清不楚的說道,“叔叔說,不能讓媽媽哭。”
我拉過念兒的手,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我的腿上。小傢伙顯然就沒有睡好,眼睛還有些紅紅的,但她依舊指手畫腳的,說的繪聲繪色。
“要愛媽媽,疼媽媽,永遠對媽媽好,不能欺負媽媽……”
念兒說的極爲認真,我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誰告訴她這些話的。
“念兒,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念兒想了想,說,“顧叔叔。”
我有些呆滯,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尤其的震驚。他明明是念兒的親生父親,卻只能被稱爲“叔叔”,這不知道到底是他們父女倆的不幸,還是我的悲哀。
念兒嘀嘀咕咕的說了很久,到後來已經開始有些不清不楚了,我知道她是困極了,也就沒有再追問什麼,把念兒抱在懷裡,輕拍着她的背,哄着她睡着了。我把念兒放到了牀上,就小心的關好了門,離開了房間。
念兒剛纔的那句話,如果說我一點都沒有觸動,我自己可能都不相信,顧正南爲什麼會對念兒說出這樣的話來。可當他面對我的時候,卻又是另一番模樣。我不禁在心裡問自己,顧正南,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不出我所料,我下樓的時候,羅靳予正站在客廳裡等我,我知道他很關心我,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我硬是扯出一抹笑容來,走到他的旁邊,低聲的喊了一句,“靳予。”
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習慣性的拿起一旁的抱枕,窩在了沙發裡,我只是和他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就低垂着頭一言不發。
羅靳予站在那裡,沉默了許久,也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低沉着嗓音說道,“樑旖,顧正南……”
在羅靳予開口的時候,我已經猜想到他要說什麼了。他很關心我和顧正南的事情,也希望我能得到幸福,這樣的心情我能理解,甚至也很感激。只是,不管我怎麼努力,很多事情都變不回原來的樣子了,我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不管不顧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現在有了念兒,我必須爲她考慮。
我打斷了羅靳予的話,笑着說道,“靳予,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我有自己的打算。”剛纔聽到念兒說的話之後,我心裡就已經暗自有了規劃,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既然我已經回來了,閆晟的事情我不想半途而廢,不管顧正南是什麼態度,在離開海城之前,我都想替他做這件事情。閆晟原本就是顧正南的,也是他投入了這麼多精力,公司纔會有之前的規模,我不想讓顧閆凱就這麼得逞。”
羅靳予認真的聽着我說的話,他點了點頭,嚴肅的說道,“恩,我會幫你的。”
上次就想要去a市,是因爲顧正南的突然出現,才阻止了我的計劃,這次我還是決定親自跑一趟。但因爲昨天念兒纔剛被帶走,所以我陪了她兩天之後才離開,我讓羅靳予照顧念兒,只是交代了幾句就出發了,有羅靳予在,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知道去a市的行程不會這麼簡單,因爲那人畢竟是何易燊以前的朋友,我從來沒有接觸過,即便是向東同行,但是這種位置上的人,要動這麼大的干戈,原本就需要好好部署一下。所以我本來計劃只來兩三天的,卻足足待了一個禮拜的時間纔回海城。這一個禮拜,我每天都很忙碌,到處託人做事,總想着儘可能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給顧閆凱一個重創。
好在這些天沒有白費,這件事情最後還是被我搞定,閆晟的資金鍊又一次出現了很大的問題,而顧閆凱原本從我這裡借走的錢應該是沒有任何的償還能力了,按照我們當時的合約,只要他沒有履行承諾,那質押在我手上的這些股份,就可以按市值變賣給我。
離開a市之後,我忙不迭的就回了家,七天沒見念兒,有時候忙着應酬的時候,連視頻的時間都成了奢侈。我總覺得,只要幾天沒有見到那丫頭,總是會有那麼一些變化。
我下了車,不等向東替我拉開車門,就直接下了車。一進門,我就大聲的喊着念兒的名字,不一會,就看到她邁着小短腿,晃晃悠悠的朝我奔了過來,念兒笑的很開心。我蹲下身,她一把摟住了我的脖子,親暱的喊着,“媽媽,媽媽,你回來了。”
我看到念兒手上拿着一根棒棒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羅靳予給她的,我抱着念兒進了客廳,還沒有開口,羅靳予就已經搶在了我的前面說到,“我以一名醫生的身份告訴你,小孩子偶爾吃一點糖果,是沒有任何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