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羅靳予沉思了片刻,回答道。“你已經嘗試過很多次了。看來顧正南並不是那麼容易勸說的了的,我覺得。現在只有儘快的去了解顧正南下一步想要做什麼,然後想辦法阻止他。”
如今,可以幫忙的大概也就只有夏老爺子了,我和羅靳予一直都這麼認爲,除了老爺子之外。在香港我想不到第二個人可以幫我。但在去找老爺子之前,我也和夏媛談了一下。她沒有正面的拒絕我,卻也告訴我。老爺子已經很久不插手這方面的事情了,就算我去找他,也未必肯幫這個忙。
我知道這麼做可能會讓夏媛有些爲難,所以我決定自己去找老爺子聊一聊。不管怎麼樣,這是我最後的一條路,我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棄。
自從上次在公司分別之後。我聽夏媛說,老爺子幾乎不回夏宅。去了幾次國外,現在回到香港之後就住到了郊外的小別墅裡。老爺子喜歡釣魚,那裡有一大片的水域可以讓他安靜的釣魚。不用每週都約人到處奔波了。說起來也算是一件好事。老爺子想通了,他想多留給夏媛一點時間,索性也就什麼都不管了。
這棟小別墅真的很偏遠,我打車下來之後還走了很長一段路,這裡的風景和城中心完全不一樣,能一眼就看到很遠的地方,到處都是規整的田野和農莊,偶爾看到的幾棟小別墅,樓層也並不多,和夏家的那棟比起來,看上起簡陋了不少。
不過,我倒是更喜歡這裡的環境,雖然比不上夏家的華麗,但走到這裡之後,就莫名的覺得很安心,心情也愉悅了不少。
我按照夏媛給我的地址找到了這裡,這棟別墅外面有一大片的花圃,放着許多各樣的盆栽,我欣賞了許久才伸手敲了門。
開門的是夏家的孫管家,他看到我的時候一點都不驚訝,稍稍點了點頭算是和我打了招呼,他側身讓我走進去,淡淡的說道,“樑小姐,老爺子在後院的河塘旁邊,你直接過去就可以了。”
“恩,謝謝你。”
我和孫叔打了招呼之後,就直接穿過門廳,走到了後院那裡。這裡比前院更有看透,沿着鵝卵石的道路走幾步就到了河塘邊,這裡的水格外的清澈,河邊的柳樹好像也都散發着香氣。
老爺子背對着我坐在那裡,在他右手邊的位置,還放着一張椅子。看來,我今天過來的事情,早就已經在老爺子的預料之內了。我沒有什麼好緊張的,既然老爺子知道我過來的目的,那我就可以直截了當的向他請求幫助了。
“夏伯伯。”我低聲的喊了一句。
老爺子沒有應聲,只是朝旁邊的椅子睨了一眼,示意我坐下。我順勢坐下,也沒有急着開口,只是目不轉睛的望着魚線。我沒有打算打擾他,安靜的坐在一旁,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目光也緊盯着他的魚竿。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從我坐下開始,我整整坐了一個半小時,纔看到老爺子收線,期間魚竿都有過輕微的晃動,但是老爺子始終沒有動靜,直到剛纔,他才提起了魚竿。雖然我沒有什麼釣魚的經驗,可是對老爺子的耐心,我還是極其的佩服。
老爺子從魚鉤上取下一條碩大的草魚,折騰了很久之後,就順手丟回了池塘裡。對他這個舉動,我充滿了好奇。我沒有開口質疑,老爺子卻頭也不擡的沉聲說道,“小丫頭,是不是很好奇我爲什麼又把魚扔了回去。有時候,結果未必是最重要的,享受這過程纔是樂趣。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之後,就會知道,很多事情,不必看得太重,順其自然會更好一點。”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猜想老爺子是想勸我不要太過於執着。對於顧正南的事情,我不一定非要弄個明明白白,只要能幫到他,能讓我們的感情復原,許多事情,我不需要太過介懷。
老爺子放下魚竿,轉頭望着我,問道,“說說吧,今天過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其實老爺子心裡很明白我爲什麼會過來找他,他這麼問,大概是想聽聽我到底想要怎麼做吧。我想了想說道,“可能在你眼裡,我特別的沒出息,男人的那些事情我不懂,他們口中的恩怨我也不想明白。我只是希望能夠站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承擔那些事情,不管好的壞的,都一起經歷,這就足夠了。”
老爺子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還沒有來得及察覺他眼裡的情緒時,他就已經轉過了頭看着面前的河塘。
“小顧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重情義,但卻失了分寸。到老了之後,再後悔也就來不及了。”
顯然,老爺子不止知道我今天是來做什麼的,對顧正南的事情也瞭如指掌。我一點都不意外,在我到夏家之前,夏媛就已經將我查的清清楚楚,也因此知道了我和羅靳予的關係,那老爺子就更不用說了,我的事情,他應該瞭解的比夏媛更多,那顧正南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是秘密了。
老爺子沉默了很久,隨即輕笑了一聲,戲謔道,“既然你今天是過來找我幫忙的,是不是應該拿出你的誠意來。”
我並不是空手來的,在來之前,羅靳予特意交給了我一樣東西,是他當做寶貝一樣的魚竿,他告訴我,這根魚竿也是老爺子的最愛,爲了顧正南,他算是忍痛割愛的讓給了我。
我將盒子遞給老爺子,他打開之後,將魚竿拿出來,仔細端詳了很久,冷笑了一聲,說道,“這小子,是不是也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一點。這根魚竿確實是我的心頭好,但他原本就是我的東西,當年夏媛把這根魚竿送給那小子的時候,我生了她很久的氣。怎麼,他以爲把這根魚竿物歸原主,我就會點頭了嗎。”
老爺子板着臉,輕哼道,“這件事情,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果然羅靳予是明智的,他已經猜到了老爺子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除了這根魚竿之外,他還給了我一張字條。我沒有看過這張字條上寫的是什麼,不過,我應該可以猜到一點。我看得出來,羅靳予對夏媛十分的在意,五年之前是他愧對了夏媛,這五年來,夏媛一直獨自帶着可可,這一回,總該輪到羅靳予爲她做些什麼了。
我把字條遞給了老爺子,雖然只有一行字,老爺子卻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