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有人拿膠條,粘上了青青的脣瓣,省得她一會兒亂叫。
二樓的包間外。
景天楚若無其事的叨着雪茄,噴着一道道菸圈,目光冷冷的盯着架着青青的那一羣人,眸底的寒意漸深。
“讓開!”花色襯衣的柳少,因爲剛剛吃了虧,心情極爲不爽,看到走廊上居然有人敢擋住他的去路,細長的眼睛一咪,摺扇撲的打開,“不想混了是吧?滾球!”
“柳向安!”景天楚筆直的站在花色襯衣男人的面前,雪茄輕輕掐在手指之間,一字一頓,十分勁遒。
青青一驚,暗淡的眸子劃過一絲希冀的亮光,可是景天楚那抹幽深的目光卻一寸未掠向自己這裡。
足足柳向安高出一頭……景天楚就這麼的站着,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面前剛纔調戲青青的柳向安,眸底更加漆黑,色如深潭,一絲未動。
周身上下一團冰冷,壓得柳向安有些喘不氣來。
“你是誰!”柳向安眼珠轉了轉,一看景天楚身穿着意大利最正宗的手工西裝,就是像他們這樣的富人,有幾個敢穿這個的?他的心裡吸了口冷氣。再一看,面前的男人更加氣度不凡。
“他是誰不重要,賭一場如何?”明磊插話,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歹算是景天楚出手了,如果景天楚再不出手,自己就要出手了,青青畢竟是綠海曾經的員工。
環顧四周,機警的柳向安發現周圍也就這麼兩個人,膽子大了起來,腰也比剛纔板直了,不過眼前的男人看似有些面熟,卻不知在哪裡見過。
“好!賭什麼?”精明的柳向安拍的一聲合上摺扇,算是做好了準備,“本少奉陪到底。”
明磊剛要說話,景天楚黑着眸子向前,眼底掃向了青青的身上,玩味的輕勾脣角,“不如現賭,賭這個女人如何?”
青青的小臉一白,眼底原本的那絲希冀一下子消失了。他不是來救自己的……
略一思忖,柳向東開懷大笑,“賭就賭,女人本來就是玩物!可以下賭……哈哈哈!”
“哪裡?”柳向安思索的盯了眼自己包間的方向,打着精明的算盤。
“樓下!”
明磊的眸子一震,景天楚想玩什麼,心裡有一些隱隱的擔憂,不過樓下總比包間好一些,機關少一些罷了。
青青瞪着景天楚,咬着嘴脣,澄澈,臉色微驚,繼爾卻是平靜,眼角的失望更濃,雙眸灰暗,沉寂,景天楚不但不是救,反而來落井下石羞辱自己。
樓下,一張桌前,經理準備好一副新牌,恭恭敬敬的遞到了桌上。
“太麻煩,直接擲色子?”景天楚坐定,瞟了眼與身後打手擠眉弄眼的柳向安。
柳向安聳聳肩,“沒問題!”他在賭場玩了這麼多年,又沒聽說過像景天楚這樣一號人物,他纔不怕呢?再說擲色子又是自己的強項。
“如何賭?”柳向安疑問。
景天楚的眸子一黑,掃向坐下來的御青青方向,嘴角勾起一層嗜骨的冷笑。“請這位小姐坐到賭桌上來……如何?”
青青眸子裡的那股憎恨直接投彈般的投到了景天楚的眼底,而景天楚卻熟視無睹。
柳向安笑了,拍的打開摺扇,“還沒有見過如此賭博的?如果想玩女人,就直說!”
景天楚臉上的那抹冷笑,瞬間斂住,“玩的樣法要新奇,就賭這個女人脫衣服如何?”
“啊!”這下輪到柳向東掉汗了,這麼損的招數,比自己還要過分!愣了下,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味來。
倒把明磊嚇了一跳,他目光不忍瞄向青青,此時的青青暗淡的眸光裡滲出一團火焰,如果說柳向東是小鬼,那麼景天楚便是讓她下地獄的惡魔……夏天一共才穿幾件衣服,雖然說是夏末了……
“你贏一件,她就脫一件,我贏一件,她就穿一件……”景天楚的眼底閃過一絲詭異。
明磊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開始!”
柳向東又是一陣哈哈大笑,“看來你的手法真是奇特,不過這位小姐可要看你的運氣!”
沉默不語的景天楚,臉上一片冰涼,指了指桌上的色子,“你先來,你的是脫!”
“好!”柳向東,把色子倒扣在碗中,搖來搖去,嘴角還是掩不住的笑容,不過臉色很快便嚴肅起來,因爲景天楚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逼人的氣勢,不由得讓他斂了笑意。
手一停!
青青的心嗖的提到了嗓子眼,她當然盼着柳向東這個混蛋,點越小越好……
啪,
色子擲了出來。
心又揪起來,連明磊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5點!”柳向東嘻嘻的笑了,故意無害的看了青青一眼,“小姐,我可不是故意的?”
景天楚抿薄脣,握着碗,輕輕在耳邊晃了晃,只是一圈,便是利索的擲了出來,青青的身子挺得筆直,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局,景天楚倒底是擲了多少。
她希望景天楚的點數能夠大一些。
連明磊的呼吸都有些不受控的急促起來,阿楚這次玩真的……
“4!”青青猛然閉眼,雙拳緊收,咬牙切齒的瞪着景天楚,眼角悄悄劃過一絲猩紅,他居然當着這麼多人來羞辱她!憤懣、惱恨、還有一絲恨間,淋漓的盪滌在景天楚完美無缺的側顏上……
可是景天楚的目光未移向自己一寸,真的,就像他們疲此間陌生人。她的榮辱與他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
青青的心涼透了,恨也透了!
嘈雜的音樂裡響起一首曾經的老歌,“……如今我對你來說,只不過是大街上的陌生人,看見我走在雨裡,也不再爲我心疼,曾經心痛爲何變成陌生……”
青青的眼角泛過一抹晶瑩,她狠狠的咬着脣,眼底劃過一絲蒼涼,竟然與景天楚淪到如此的地步,今生前世,他們之間到底造了什麼孽啊!
有人把青青穿得外套脫了下來,青青的心尖一抖,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心底流了出來,嗖的一疼。今天好在青青出門多加了一件外套……不然慘不忍睹……
“繼續!”景天楚大手一揚,做了一個優雅的請的動作,請柳向安繼續開牌。
“3點!”
“2!”景天楚又輸了一局,青青臉色蒼白,額頭緊張的滲出一層汗,她闔上眸子,不再觀注景天楚的點大點小……心底冰涼浸染,她難道求他,他就可以幫自己嗎?分明就是輕而易救自己的事情,景天楚卻故意想要踩踏自己的尊嚴……羞辱自己……
四周一陣陣銀穢的嘻笑聲……青青的臉恨不得糊上層面膜……恨……恨得都無力……
樓下熱鬧喧天,這裡卻中獨有安靜。
T恤退了下來……露出了白嫩的雙肩……晶瑩剔透……如藕如緞。還剩下一件吊帶小背心……
明磊不忍受直視下去,眉頭起伏連綿,再蹙緊,而看景天楚的臉上依然平淡無波,一口氣一下子泄了下去。
“阿楚!”他悄悄的喚着,景天楚卻紋絲不動,依舊全神貫注的盯着那顆色子,眸底悄悄劃過一絲狠唳,心底的冰面卻鋪上一層柔軟的雪花……
柳向安盯着節節敗下來的景天楚,呵呵的笑起來,“我說,再脫,可就沒什麼了?”他故意刺激景天楚。
明磊吸了口氣,不敢再擡頭看看青青那雙悲涼閉上的眸子。
青青的心已經一點點的沉到一望無際的深淵裡,那裡黑洞洞一片,什麼也不看不清楚,她恨景天楚……
“我還有景陽集團,你怕什麼?”景天楚黑着眸子,臉上沉得如一道冰涼的幕布,一點溫氣也沒有,眸底的冷寒更是讓人生畏!
柳向安的身子晃了下,膽戰心驚道,“景總?”不過,當着這麼多人,輸了自己的名聲也就不好混了……
“敢不敢?”景天楚未承認自己是景陽的當家人,但也未否認,薄脣只是掀起一股寒意的叫陣。
周圍一片譁然,許多賭徒都來看今天的熱鬧……
柳向安看了看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羣,心裡不免有些發毛……景陽集團,可是全國首屈一指的大企業,自己可是比不了,不及之九牛之一毛同,可是賭到這個程度了,不比……
咬咬牙,柳向東下定決心!
“一次定勝負如何?”柳向安一想,反正自己也不輸什麼。
“景陽的15%的股份!我下注!換這個女人接下來的衣服!”景天楚不緊不慢的,狠狠掐滅了手中的雪茄,神情十分的專注。
青青的心尖一悸,一絲細流劃過乾涸的平原,不過細流很快凍結成冰……他現在纔開始回搏,太晚了,她一點也不稀罕……
她不過還是舒了一小口氣。
“好!”柳向東不禁一愣,景陽的人居然拿出股份來換,要是賺了豈不是大發了,臉上樂得笑開了朵花。
明磊沒有鬆下來的一口氣,又拉緊了弦,要命啊!
“如果我輸了,連同這個女人一併贈送!”景天楚輕擡手指,把色子彈了到柳向東的身邊。
青青心中剛剛涌現的那道細流嘎然而止,在那乾涸心湖的河道里,再也找不到一滴水。
柳向東不覺手指一疼,吃痛的皺眉,擡眼再看,若無其事的景天楚臉色依然平靜如水,賺錢賺女人……柳向東的嘴角又不知不覺的笑了,他纔不生氣呢?有錢有美女!
明磊的手心捏着一把汗,以他對阿楚的瞭解是最清楚,他什麼時候賭過博啊,這不是要命嗎,輸了青青,還輸了景陽15%有股份,說得稀鬆平常,景陽的一個點就值多少個億啊!
額頭滲出一層密汗……柳向東天天在賭場混,明磊暗想,柳向東擲色子的技術肯定要技高一流。
陳哲的水平可是孤雲野鶴,無人能比,比景天楚可是高多了。再一擡頭,明磊發現陳哲正皺着眉,全神貫注的站在景天楚身邊,盯着景天楚的一舉一動,分毫不差……滿眼裡全是悲望……
青青像一具破敗的玩偶任他們定着自己的遊戲規則,膠布粘着嘴,她眸光閃爍,眼角的那一絲氤氤溼氣早就模糊了景天楚帥氣無敵的側顏,心裡落下了一滴淚,她是該恨他,還是替他擔心……
她應該恨他,他根本沒有把自己人看,而是置於一個賭注的位置……輸了御青青的自尊,輸了景陽的股份……是他咎由自取……
不過一想柳向東那雙色咪咪的眼睛……
她的心底絕望了,她不曾知道景天楚會賭這個……心底劃過一絲悲涼,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果,她被賭輸了……
她在等待自己的惡夢到來……不管輸贏,她不會原諒他……
明磊的眼中一團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