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陶小敏追得慌不擇路往樓下逃。正跑得起勁,聽到身後傳來陶小敏的一聲尖叫,回過頭去看,發現她一臉痛苦神色,正靠着牆慢悠悠的往地上溜。
我趕緊跑回去,一把扶住她,關切地問:“陶小敏,你怎麼了?”
“我腳崴了。”陶小敏帶着哭音說。
我頓時六神無主了,這下可好,把她的腳搞崴了,她要再找我點什麼麻煩,我還真不好對付。
“我送你去醫院。”我說,蹲在她腳邊看着她。
“你揹我下樓。”她張開雙臂讓我背。
我猶豫了一下,上次揹她上樓要了我半條命,這次揹她下樓,又要半條命。
“背不背?”她看我不動,生氣地問。
我訕訕笑着說:“我扶着你下樓,好不。”
“不!”她堅決地說:“你不背,我就不走。我就老死在這樓梯裡。”
我哭笑不得,只好蹲下身去,將她背到背上,無可奈何地下樓。
下了兩層,陶小敏拍着我的後背喊:“王者,我忘記關門了,我家的門還是打開的。”
我想放下她,說:“你等一會,我上去關了再下來。”
她卻不肯從我背上下來,一雙手臂牢牢繞着我的脖子,在我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說:“王者,我不想去醫院,我要回家。”
我態度堅決地說:“不行,你必須去醫院。”
“就不去。”
“不去我不管你了。”
“你敢!”陶小敏得意地笑,摟着我的脖子說:“王者,除非你掐死我,否則不鬆手的。”
我被她的刁蠻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沿着樓梯,一步一步又往上爬。
好在我們離家並不遠,爬了幾層樓梯也就到了家門口。
一進屋,陶小敏指揮着我將她送到臥室裡去。
我在她家住了幾天,還真沒見過她的臥室什麼樣。平常她都是關着的,我也不好意思偷偷去看,畢竟是女孩子的閨房,有多少秘密在其中,我一個外來的男人,說什麼也不能侵犯她私密領地。
陶小敏的閨房不大,卻處處透着溫馨,讓浮躁的心能得到片刻的寧靜。
我一下想起孟小冬別墅裡
的我的小房間,在那間處處都是粉紅色透着神秘的小房間裡,我卻找不到屬於自己領地的感覺。
一張寬大的牀佔了房間的一半,牀頭一個貼着大鏡子的梳妝檯,檯面上擺着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化妝品。
屋裡收拾得很乾淨,盪漾着一股淡淡的花草的清香。
牀的另一頭居然有個書櫃,櫃子裡擺滿了書。我隨意瞄了一眼,居然還有哲學一類的名著。
“你的?”我指着書問。
陶小敏不還意思的點了點頭,說:“沒事的時候,瞎看。”
我笑道:“陶小敏,你是個有學問的人啊!”
我說這話不是恭維她,因爲我看到的那本哲學書確實有讀過的痕跡。一個能讀哲學書的女孩子,絕對不簡單。
陶小敏羞澀地笑,她躺在牀上,指着牀邊的椅子說:“王者,你坐不坐?你渴不渴?”
我取笑着她說:“你究竟是讓我坐,還是讓我去喝水?”
陶小敏抿嘴一笑說:“腳在你腿肚子上,你想幹嘛還不是由着你自己,我能給你決定嗎?”
我就從客廳的飲水機上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陶小敏,一杯自己喝了,抹了一下嘴巴說:“陶小敏,現在沒什麼事了,我也該走了。”
陶小敏喝道:“王者,你敢走。”
我有些生氣,問她說:“我怎麼不能走?”
陶小敏嘻嘻一笑說:“你走了,我怎麼辦?”
我說:“我管不着啊。”
“是你把我的腳崴了的,你得負責我。”
我哭笑不得地說:“我怎麼負責?”
“你不許走。”
“我不走行嗎?”我看一眼外邊譚茗茗的房間,對她當初怒斥我在陽臺上抽菸的樣子心有餘悸。
“你走了,想餓死我呀。”陶小敏哭喪着臉說:“我這個樣子,能下得樓嗎?”
我搖着頭說:“確實不能。”
“知道不能還要走?真沒良心。”
我又去看譚茗茗的房間,這次被陶小敏發現了,她安慰我說:“沒事,茗茗懷孕了,被香港農民藏起來了。她不會回來的。”
譚茗茗懷孕了?這個消息讓我吃驚起來。
而且她肚子的貨是香港農民的,也就是說,是樑大地的?
我白了她一眼說:“我又不怕她,她在不在,關我毛事。”
陶小敏掩着嘴吃吃地笑,笑了一陣後說:“王者,你說,譚茗茗肚子裡的孩子,你的富婆老闆會認不?”
我沉吟一會,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她肯定會認的。茗茗就是人家的一個工具,到時候孩子一生下來,打發她一點錢,從此母子永隔。”
我不滿地說:“陶小敏,好像什麼事你都未卜先知一樣啊!”
陶小敏正色道:“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花街這樣的故事,每年都要上演幾場。我都看麻木了。”
我想起孟小冬與樑大地水火不容的關係,知道他們之間現在就是一紙婚書在維持着,兩人之間不但沒了感情,更不可能會在一起繼續生活下去。
樑大地在外面找個女人生個兒子,孟小冬會心甘情願領受了?
現在他們夫妻分居已經是路人皆知的事,他們不會花那麼多心思來唱一出雙簧吧?
“也許譚茗茗是對的。”我說。
“對個屁呀!”陶小敏咬着牙說:“她還真想嫁給香港農民啊?你沒看你的富婆老闆,多厲害的一個女人,譚茗茗這點水平,被人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想着孟小冬與樑大地的關係,欲言又止。
“就算你的富婆老闆跟香港農民離婚了,他也不會娶她譚茗茗的。”
我奇怪地問:“爲什麼?”
“你看到有人願意娶一個夜場裡的女孩子嗎?特別是有錢的男人,誰會願意娶一個做夜場的女孩子?”
陶小敏話一出口,自知失言了,她開始不安起來,眼光遊弋不定。
譚茗茗是夜場的女孩子,那麼你陶小敏呢?你是做什麼的?
話在我嘴邊盤旋了好久,終究沒出口。
“王者,我還想喝水。”陶小敏將水杯遞給我,討好地看着我。
我接過水杯,一言不發轉身出去倒水。
剛彎下腰,口袋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打開一聽,裡面傳來小妮顫抖的聲音:“你快回來,樑老闆帶人來撬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