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做什麼?”
那樣子好像能吃人一樣,怎麼還敢打她嗎?
反了天。
懿淨的眼睛依舊是那眼睛,深沉似墨。
她的目光轉移開,她以爲席志濤娶宋寧,至少也是因爲宋寧情商智商很高的,畢竟要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裡,一般的女人怎麼會讓他念念不忘呢,按照自己的推測,宋寧該是那種能穩住人心的,手腕高超的,能和席東烈相處的如同親母子一般,但她現在覺得自己猜錯了,她有點搞不懂,爲什麼公公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眼下小烈不知去向,甚至還不知道綁匪會不會放人,她現在窩裡橫嗎?
懿淨爲小烈的事情消耗掉的精力太多,沒有心情和宋寧過不去。
轉身離開了。
宋寧冷哼了一聲。
宋寧看着陸懿淨的眼神專注,盯着她轉開的背影,在這個家誰都可以給她使臉色,怪自己一開始就沒能穩住,她難道願意成現在這樣子?她以前也不是這樣的。
宋寧甩開情緒,既然爲了愛情,就別矯情的去想自己丟掉了什麼。
整整又是一天,依舊沒有任何席東烈的消息傳來,席志濤這兩天例行的到公司,席奶奶甚至出席了自己好友的壽宴,她完全可以不去的,但她現在是硬撐着咬牙堅持。
席志濤第一天只是例行的到公司轉了一圈,坐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換車回到家中,第二天則是在公司坐鎮了一天。
席爺爺奶奶不在家,懿淨一個人坐在電話前等着,音訊全無。
現在就是這樣的結果。
其實她也有想到過最不好的結果,只是一直僥倖的認爲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在席東烈的身上。
宋寧今天沒有出門,這個節骨眼出門就是給自己找彆扭呢。
懿淨早餐吃了一口,午餐完全沒有動,越是距離最後釋放的日子,她的心裡越是忐忑,其實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回不來的可能性偏高,不然拿到錢就把人放了好了,爲什麼人要堅持三天以後放回來呢?
懿淨想到昨天她安慰席志濤的話,她看看自己的手,手捏得緊緊的,她依舊認爲公公的運氣很好。
家裡的電話響了起來,陸懿淨快速的撲上前,抓起來電話放在耳邊。
“喂……”
電話是席奶奶打回來的,她想問問小烈回來了沒有。
懿淨說不出來的失望。
席東烈你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
兩三個綁匪將席東烈關在一間破倉庫裡,剩下的人都出去玩了,他們是輪班,這裡比較荒涼,正常人都不會跑到這裡來,這間倉庫也是荒廢了幾年。
阿峰看了裡面一眼,領頭的出去了,剩下他們三個人守在這裡。
“明天就到了最後的期限,真的放人?”
阿峰將香菸扔在地上,抿了一腳。
老大已經發話了,他能如何?
“不問問他了?”
旁邊的男人用下巴比比電話的位置。
這次計策能這樣的成功,電話那頭的人功不可沒,到底是這行出身的,竟然真的就拿到錢了。
阿峰猶豫,打了這通電話,就說明他不給大哥面子,大哥都已經決定好的,他還要反對。
“放放放。”
“他可是個金礦,從他身上能不停的挖出來金子。”
阿峰對着小弟就是一腳。
“你嘰歪什麼,老大說放了,你不想放你和老大親自去說。”
下面的嘍囉哪裡敢惹老大,老大的那個脾氣,說一不二的,他如果貿貿然的亂說,老大絕對敢爆了他的頭。
但這樣放了席東烈,他是真的覺得可惜。
還有放他回去以後,他家裡要是報警了呢?
不如一勞永逸,直接弄死,然後再敲詐一票,跑路走人。
阿峰覺得煩的很,按照他的意思就是直接撕票。
老大買了燒鵝,準備給大家添菜,現在風聲緊,不敢隨意的出去,弟兄們只能輪流的出去找找樂子,他給電話那頭的人去了信兒,明天就是約定放人的日子了。
“人是一定要放的,你們不要貪心,我的這個計劃漏洞非常的少,即便是下次想要綁誰依舊不難。”
真的撕了票了,反倒不好弄了。
老大原本就決定放席東烈的,掛了電話去了藥店買了消炎的藥,席東烈的那些藥被阿峰這個臭小子都弄到水坑裡去了,其實他知道阿峰就是故意的。
何必難爲他呢,難不成難爲他,你就可以和他互換身份?
“要買什麼藥?”
“你們這裡有沒有消炎藥,治療感冒併發症的……”
席東烈現在都沒有辦法坐着,就躺在地上,看樣子大少爺也是沒有吃過這樣的苦。
富人家的孩子嘛,經歷過這一次,以後你就會平平安安了,你家都花了錢買你的平安。
其實他覺得席志濤這人果然有非凡的眼光,換做一般人早就報警了,他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或者是他報警了,自己不知道而已,他特意買的報紙,有看到席志濤正常上下班的消息,很奇怪報紙上竟然會報這些,他看明白了,這是席家給他的信號,希望他也能遵守自己的諾言。
從口袋當中掏出來一沓的錢,藥店的員工看的有點發愣。
她看見了好多新票。
“剩下的就給你當小費了。”
他開心的消遣着藥店的員工,有錢真好,這點錢他還是給得起的。
藥店的員工將錢找了回來。
“先生,請拿好你的錢。”
她只是覺得眼前的人不像是好人。
一臉的橫肉,還給小費,以爲這裡是哪兒?
老大也不覺得對方不給面子,給上門的錢都不要,註定你發不了大財,扭頭離開,找了一家酒店,點了一些吃的,主要是爲席東烈買粥。
晃晃噠噠的開車離開酒店,繞着路,繞了將近四十分鐘,確定沒有人跟着自己,才駛向正確的路線。
小烈抱着自己的胳膊,他覺得冷,渾身都冷。
原本病情剛剛得到控制,偏那天他們轉移他的時候,將他裝進了帶有冰塊的箱子裡,席東烈的病情嚴重了。
他躺在地上,雙手雙腳都被綁着,嘴上也貼着黑色的膠帶,每過一個小時,會有人進來喂他喝水,換成其他的人對他還算是客氣,如果是阿峰,小烈就要倒黴了。
裡面看着席東烈的小弟從庫房走出去。
“他好像燒的有點厲害,要不要通知老大給他買點退熱的藥?”
如果燒成傻子,席家也會認爲他們說話不算數的。
其實這裡的人,大家都是摸爬滾打一路苦過來的,蹲個冰箱算是什麼?富家少爺果然金貴,就折騰了一下,就倒地不起了。
阿峰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一口水噴了出去,讓外面的兩個人守住,他進去給席東烈喂水。
進門裡面黑漆漆的,就算是不黑,以現在席東烈的狀況也根本看不到什麼。
阿峰走到他的身前,用腳尖踢着他的臉。
“死了沒有?”
小烈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想說話也說不出來,阿峰覺得他不給自己面子,他覺得他家裡付了錢他就是大爺是不是?
連續的踹了幾腳,然後扯開他脣上的黑膠帶。
“我不想喝水。”
阿峰挑着眉頭,席東烈的眼睛還被蒙着,他一直都不知道阿峰長什麼模樣,只是熟悉他的聲音,畢竟也聽了幾天了。
“你不想喝就不喝了?你不知道我進來就是爲了給你水喝的?”
阿峰拿着自己喝剩下的水瓶子對準小烈的嘴就開始灌,席東烈咳着,嗆到了。
“老大。”
門口的兩個人對着老大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老大將手裡的袋子遞給他們。
“改善改善伙食。”
跟着他混的人,他不會虧待的,他的兄弟都是拿命換錢的。
兩個人嘿嘿的笑着,就知道大哥出去回來一定有好事兒的,之前他們也羨慕出去玩的,可之前他們已經出去過了,很是懷念那兩個小妞的味兒,有了錢真好,就連女人都對着你千依百順的,左摟一個右抱一個。
那種感覺真他媽的爽。
“謝謝大哥。”
老大進了倉庫,發現阿峰踩着席東烈的臉,在往席東烈的身上澆水,手裡的藥袋子直接砸了過去,藥袋子很輕,根本傷不到阿峰,他拔出來腰間的槍抵在阿峰的太陽穴上。
“我說過什麼,嗯?”
他就最討厭不守信的人,做綁匪也要有綁匪的格調。
不要讓那些有錢人說他們只會玩粗魯的,他怎麼就不懂呢?
“大哥……”
大哥比着阿峰的太陽穴用力,阿峰知道老大不是和自己開玩笑的,老大這人最恨的就是別人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大……大哥……”
門外的弟兄進門看見的就是這種情況,有些結巴。
都和他講了,不要惹老大不高興,讓好好的照顧就好好的照顧,明天把他送回去,這件事情就到這裡了。
另外的一個卻心裡不服。
覺得老大神經有問題,你現在是綁匪,如果人家抓到你,會放過你嗎?
講什麼江湖道義,你以爲拍電視劇呢?
但面上又不敢表露出來。
強忍在心中,阿峰做錯什麼了?
用槍比着自己的弟兄。
“我是怎麼和你講的?”
“大哥……”
兩個人幫着阿峰求情。
阿峰也是怕了,他除非能殺了老大,但以他的腦子,他知道扛不起來這個大旗,老大對他有恩,之前在老家就替他扛過,他欠老大一條命。
“我錯了。”
老大的槍照着阿峰的太陽穴一砸。
“人家笑我們唸書唸的少,就是流氓,是混子,你們還就照着人家給我們開的那條路上撒丫子顛兒了,多用用這裡。”
他一直都不認爲多唸書有什麼值得好炫耀的,人活着靠的就是大腦,他是念書不好,沒出過國,小學都沒畢業,可他腦子很好使,不然席東烈現在怎麼會在他的手裡?席家怎麼會乖乖的付錢?
“別捨不得,以後還有更大的等着我們呢,撕了票以後要錢就難了。”
阿峰出去,和手下的兄弟喝着啤酒,不敢多喝,怕出事情,太陽穴隱隱作疼,老大的那一下子下了狠手,阿峰灌了一口啤酒,大口的吃肉。
“就真的放了?”
“大哥叫放就放,你他孃的怎麼那麼多的廢話。”
阿峰這次說的很堅決。
那人覺得遺憾,只要漁船開到公開,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拋屍,席家也拿他們沒有辦法的,用上次運他出來的辦法,一樣能運到公海去,可惜了。
老大扶着席東烈。
“我的弟兄沒什麼心眼子,看着你這樣的富家大少爺難免心裡會有點氣憤,他們都是苦過來的,說了你也不懂,你出生就有錢,不像是我們……”
他沒覺得老天爺對誰不公平的,路都是人走出來的。
將袋子扯開,拿着湯匙喂着席東烈。
“吃點粥,我不會在裡面下毒的,吃好了你才能吃藥,你這樣的腸胃,如果不吃點東西墊墊的話,恐怕會穿孔吧。”
有錢人就是麻煩。
醫生說不能連續的吃止疼片,他過去受傷的時候就連續的吃,也沒見自己就送了性命。
“張嘴。”
席東烈配合,其實他不太想吃,現在胃裡很難受。
吃了飯然後綁匪就餵了他吃藥,沒有給他緩衝的時間。
“明天一早,我們就會放了你,至於你要怎麼回家,就看你自己的了。”
早上到點他們就會離開的,至於席東烈在這裡會不會遇到危險,會不會遇上第二夥綁票的,就不是他們所關心的,他做到了對席志濤的承諾,放了席東烈,讓他安全的離開。
“我可不可以給家裡打通電話?”
小烈擔心家裡人。
可惜對方沒有同意。
懿淨已經兩天沒有閤眼了,處在崩潰的邊緣,越是臨了越是覺得大難難逃了。
席志濤回來的不早,下車的時候,司機開着車門,他坐在車上還好好的,下車的時候腳下卻一軟。
“席先生……”
司機快速的扶住了席志濤,席志濤淡淡的說着。
“我沒有事情。”
讓司機鬆手,可他此時已經站不住了,去公司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如果說陸懿淨處在崩潰的邊緣,席志濤現在已經崩潰了,他害怕席東烈回不來,害怕小烈有個意外,一點消息都沒有,通通沒有。
他堅持不讓司機去扶,緩緩的往裡面走着,司機有些擔心,給裡面打着電話。
宋寧快速的從樓上跑了下來,向外跑着,跑到門口,席志濤還沒進大門呢。
宋寧的眼淚唰的就掉了下來。
席東烈被綁到如今,她從來沒有撕心裂肺的感覺,但此刻她覺得疼了,她想要席東烈快點回來。
席志濤的臉依舊是那張臉,但宋寧卻發現他在快速的衰老着。
宋寧心疼席志濤。
上前扶着他。
“有沒有接到電話?”
此刻宋寧多想告訴他,綁匪已經來電話了,小烈安全的被釋放了。
席志濤握住宋寧的手,實際上他是想用宋寧的手來支撐自己的身體,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站不住了。
“志濤……”
宋寧扶着席志濤的身體。
“你別擔心,小烈會平安回來的。”
席志濤的聲音有些沙啞,也許是長時間沒有說話的原因。
懿淨只是守着電話,席志濤被宋寧扶到樓上去休息。
一整個晚上,陸懿淨就坐在電話的前面,困的實在不行了就打個盹,可馬上就會驚醒,心裡裝着事情,沒有辦法入睡。
席老太太也睡不着,原本她的睡眠倒是不錯,現在因爲小烈,她晚上很難入眠了。
傭人爲老太太披着睡袍。
“她還在樓下等着呢?”
傭人嘆口氣,她也勸了,可陸懿淨現在的心情,她也能理解,勸不住的。
席奶奶慢悠悠的回到房間裡,她老了,不能一直坐着等,明天就是最後的一天,她真是怕……
美言啊,希望你能保佑你的兒子。
你一輩子都沒有做過幾件對的事情,小烈是你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你要保佑他。
傭人小聲的說着,她侍候席奶奶的時間較長,什麼話都能說。
“不告訴小烈的舅舅嗎?”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如果萬一,萬一回不來的話,恐怕吳家不會就這樣算了的,死一個吳美言那畢竟是有吳美言不對在先的,如果席東烈就這樣沒了,恐怕吳家就會翻臉。
老太太搖搖頭,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其實她現在也有點把握不住,到底該不該報警。
和綁匪講信義,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
她現在後悔,非常的後悔,但可惜已經晚了。
“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傭人說如果換成自己,她也不會報警的,不敢拿生命開玩笑,這件事情進行的這樣的縝密,幕後到底誰是黑手,不好猜測,真的弄巧成拙了呢?
錢沒了,還可以再賺,但是人沒了,就一切都沒了。
“您先休息一下吧。”
“我怎麼睡得着。”
席志濤身體不好,宋寧卻在他躺下以後下了樓,坐在陸懿淨的側面,她不是爲了陸懿淨,她是爲了席志濤,她覺得今天晚上應該會有電話打進來的。
如果明天,明天還沒有任何小烈的消息,她就報警。
她不管席家的人會不會怪她,席東烈必須活着回來。
他的父親禁不起這樣的打擊。
時間一點一點的溜走,陸懿淨等的沒有耐心,她突然站了起來,嚇了宋寧一跳,宋寧有些迷糊,正在打盹,結果她突然有動作,她詫異的看着陸懿淨。
傭人也還沒有休息。
問陸懿淨是不是要吃點什麼。
“有沒有冰水?”
她覺得心裡很熱。
承受不住的熱。
傭人端了一杯水過來,裡面加了幾塊冰,沒敢多加,懿淨接過來一口氣就喝了下去,然後繼續坐着等。
過了十二點,陸懿淨閉着眼睛,她覺得已經沒有任何的希望了。
十二點以後,每過一個小時,她的心臟就疼一次,一揪一揪的疼。
早上六點,席奶奶已經下樓了,全家人都在等,宋寧和席奶奶商量着:“媽,報警吧,不能繼續等下去了。”
這麼等下去的話,永無止境,不能自己麻痹自己。
小烈出事兒了,現在報警的話,也許還能把他人找回來。
席老太太閉閉眼睛,上了樓,然後打出去一通電話,很快有人來到家裡,事情的詳細經過對方都瞭解清楚了,可沒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席家的電話響了。
陸懿淨已經撐不住了,她覺得沒希望了,最後的希望都破滅掉了。
她躺在牀上,就那樣睜着眼睛看着牆,樓下的宋寧接起來電話。
“喂,請講話,請講話……”
宋寧嫁給席志濤以後,再也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和人講話,她現在帶着低氣。
“席東烈我們已經放了,至於他什麼時候能到家,就看他自己的了。”
“謝謝你,謝謝你……”
宋寧哭着道謝。
那綁匪原本是打算就把小烈給扔在倉庫這裡不管的,但最後把小烈扔到了街上,車子揚長而去,至於席東烈怎麼回去,相信他會有辦法的,據說他的一間公司不是在這裡嘛。
“媽,小烈被放了……”
席老太太捂着心口,嘴裡念着,讓傭人趕緊扶着她去佛堂,她要點香。
“去告訴懿淨和志濤……”
宋寧快速的上樓,推門進去,席志濤的臉色非常的不好,但今天依舊要去公司,他堅信,他能等,這些年他的運氣一直不錯,沒有運氣的話,也不能走到如今。
“小烈被放了……”
懿淨聽傭人說席東烈已經被放了,從牀上跳了下來。
“他在哪裡?”
傭人說她也不清楚,對方就說給放了,席東烈需要自己回來。
席奶奶打電話來的那個人快速的離開了席家,這件事情就到這裡截止了,他不會對外散一點消息的,席家沒有報警,也沒有聯絡過警察,席東烈被平安釋放。
小烈只覺得身體一痛,他是在車上被推下來的,當時選擇的地方是馬路邊,但車速還是挺快的,當時很多人都在等車,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就這樣被扔了下來,還蒙着眼睛,綁着手腳。
甚至有人還以爲是拍戲呢,看看哪裡有攝像機,不然這麼一大早的,這是什麼情況?
有人報警,席東烈被送進了醫院。
最先趕到醫院的人是宋洋,他確認躺在病牀上的人是席東烈,馬上給席家去了電話。
是真的被放出來了,完好的,受了點輕傷,還有他好像是燒成肺炎了,不過也不是太嚴重,只要人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回來,這都不是事兒。
“能聽見我說話嗎?”
小烈整個人狀態不是很好,打了針後一直昏昏沉沉的。
陸懿淨已經上了飛機,在往這裡趕過來,席家終於在雨後見到豔陽了。
懿淨趕到醫院,宋洋就在外面守着呢,現在不敢掉以輕心。
讓她進去,事先給她打了預防針,多少吃了點苦,但被人綁票,席東烈就算是情況比較好的了,對方並沒有太難爲他,倒是這邊的警察有來醫院想要做筆錄,都被宋洋推了,只要小烈的情況穩定下來,他們就會馬上離開,不想惹麻煩,這件事情就到這裡爲止。
宋洋的意思是如此,席老太太席志濤的意思都是如此。
席志濤花出去的那些錢,他不心疼,其實他現在依舊有辦法聯繫臺灣方面,想辦法把那些錢弄回來,但是他現在的注意力並不在那些上面,更加關心的是席東烈有沒有受到傷害,確定他一切安好,他就鬆了一口氣,覺得整個人輕鬆了起來。
也能閉上眼睛好好的休息了,吃過了早餐,宋寧喂的,全部都吃了。
宋寧之前擔心他吃的太多,原本就不太舒服,見他又睡了過去,提着的那口氣終於放了下來。
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好。
懿淨接小烈回來的時候,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就沒鬆開過,後續的事情全部由宋洋打理。
“你渴不渴?”
懿淨低着頭問他,知道他現在睡的時間較長,怕自己說話打擾到他休息。
小烈虛弱的笑笑。
“想吃點爽口的。”
笑了笑,笑的有些虛弱,他的情況現在是有些不好的,可能人一旦脫離了危機,胃口就回來了,他想吃點辣的,辣的自己舌頭很麻的那種,然後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想吃什麼?”
懿淨將耳朵貼在他的脣邊。
小烈想,真是嚇壞他們了,看看懿淨現在對着他小心翼翼的樣子。
他一直都沒有休息好,不敢睡,加上生病,席東烈的警惕性很高,他怕自己睡了,那些人會對他不利,一直有聽着他們在說什麼,雖然聽不懂。
“我想吃點辣的。”
懿淨點頭,說回到家,她就去買,她親自去買。
小烈搖搖頭。
他不敢讓懿淨一個人出去,他只覺得慶幸,幸好他們將目標鎖在自己的身上,他皮糙肉厚的也沒有什麼關係,如果是懿淨的話,他想都不敢去想。
懿淨摸着他的臉,吻着他的額頭。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她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席東烈還是在安慰自己。
回到家,席東烈就休息了,席奶奶進來看過一次,家庭醫生已經準備就緒,確實就像是宋洋電話裡所講的那樣,看似嚴重,並沒有想象當中的嚴重,就需要一點的時間去恢復而已。
“我下去了。”
席奶奶沒有多待,她不想影響孫子休息,既然醫生已經講了,人沒有問題就好。
席志濤則是壓根就沒進來看過小烈,只是在兒子進家門的時候看過一眼,讓他好好的去休息。
懿淨現在什麼也顧不得,就陪着他,守着他。
小烈咳嗽,醫生是判斷他被人重擊過胸口,他笑着解釋,被人踹了兩腳,其實這真的不算是什麼,那些人對他就算是禮貌了,那個帶頭的人雖然一開始沒有攔着那些人碰他,也有可能只是爲了給他一個警告。
懿淨給他順着胸口。
“小事情。”
小烈迷迷糊糊當中還想安慰自己老婆,看着她臉色就知道她沒有休息好,他爸的身體恐怕也不是很好,叫全家人爲他擔心了。
懿淨勉強笑着。
席東烈被綁架的消息還是傳了出去,怎麼傳出去的沒人知道,席家保持沉默,文榮、榮發皆閉口不談。
彷彿這事情沒有發生過,席志濤更是完全不理會這樣的傳聞,中間陸懿淨還出席過一次慈善活動,去之前就已經表明,不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去的快,離開的也快。
外界都在猜測,席東烈被綁架是真,因爲席家的人現在進出都有保鏢跟着。
“知道那個有錢人被綁架了吧。”
外面傳的很邪乎,那個贖金被說成了五十億,還真的有人信的,覺得有錢人嘛,拿出來一點錢算是什麼。
“竟然不報警,這不是縱容那些綁匪嗎?”
也有人有不同的論調,認爲有錢人也不僅僅就是負責自己的生活,你們都這樣,那以後社會豈不是亂套了?警察是擺着看的嗎?當時出事情就應該報警,叫警察來解決,這樣也能省下不少的錢,他們家這樣做了,下次那些綁匪將目光對準其他人呢?
這不是禍害人嗎?
“人家有錢,捨得給綁匪,我看這些有錢人啊,真是有錢燒的,腦子都壞掉了,能相信綁匪的話嗎?那誰誰誰……”不是被綁了,然後被人撕票了,那些都是土匪。
也有說席志濤很想得開的,畢竟扔出去那麼多的錢,這一看就知道是親兒子,絕對不是隔壁老王的兒子。
小烈休養了兩天,就回了公司上班了,好的差不多了,只不過身體還是有點虛,懿淨想勸他多休息兩天,倒是席志通挺支持兒子的,覺得他都這麼大了,做出來的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宋寧的日子又安穩了下來,倒是宋老太太聽見風聲,給宋寧打電話來確認消息。
“你別瞞我,傳成這樣,怎麼可能就是假的,我是你媽。”
宋老太太現在就特別的恨宋寧,恨她的不聽話,竟然會聽姓席的那個老太太的話疏離自己,她是姓宋的,人家是姓席的,真的有一天你出事情,你要依靠的還是姓宋的,腦子搞不清楚。
宋寧無語。
“沒有的事情,小烈好好的每天上班,哪裡來的綁架。”
宋老太太板着臉,外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卻不知道。
現在兒女還真都當她是聾子和啞巴了,誰都不肯聽她的話。
“宋寧,你要知道那些是多少錢……”
宋老太太覺得與其給綁匪那些錢不如報警,雖然有被撕票的可能,但警察能幫着挽回損失,不會讓那麼大一筆錢白白的流走。
宋寧每個月給宋老太太十二萬的生活費,但每個月宋老太太都會伸手和宋寧繼續要錢,宋老太太的生活遠比一些富豪都要奢侈,更加喜歡珠寶,喜歡享受生活。
宋老太太的個性有些自私,和陳如是還有些不同,陳如是至少不會對着子女伸手要錢,但宋老太太卻覺得女兒給她錢就是天經地義,宋寧這個錢就該出。
宋寧是她的女兒,怎麼沒有對她盡孝呢?
“我這個月錢不夠花了,你再給我打點……”
宋寧一聽這話,就徹底翻臉了。
她原本每個月支付母親八萬的生活費,後來以爲疏離了孃家,覺得對母親有些過意不去,每個月錢漲到十二萬,就算是過什麼樣的日子,這些錢都夠花了,她媽又不賭博,怎麼會不夠呢?
“我沒有錢。”
“你別忘了,沒有我,你和席志濤能重新走到一起嗎?”
老太太有些口不擇言,既然讓她在這個圈子當中沒有地位,那就別怪她狠心。
原本她可以藉着文榮集團風光一把的,席志濤和宋寧卻遠離她,讓那些人看笑話,所有人都知道,她也不過就是佔個所謂的岳母名字而已,席志濤對她沒有任何的感情,用過既拋是吧?
自己給她指的康莊大道她不肯走,偏要去狹窄的小路,圈子裡的人誰不笑話宋寧?
席老太太就是故意離間她們的感情。
宋老太太現在認爲女兒蠢的很。
宋寧的腦子不夠聰明。
本質上她即便再不喜歡樂馨的媽媽,可樂馨的媽媽畢竟是她的兒媳,宋義海是她兒子,她和宋義海也有過分歧,卻沒有恨過宋義海,到了宋寧這裡,只要宋寧做的事情稍不順心,她就怪罪宋寧。
“你能不能不要舊事重提?”
“你不給我錢,我就找報社去披露。”
她不見得是真的會去,但是她用這個來威脅宋寧還是起作用的,她非常瞭解宋寧,也知道宋寧的膽子不太大,這個錢她最後還是會乖乖的給自己的。
她花的心安理得。
她就要這樣的活着,別人有的她也要有,她就要享受生活。
宋寧氣的臉色發白,她有時候真是不太理解,這是她的親生母親嗎?
爲什麼好像特別恨她一樣,不然請問有哪位母親會威脅自己的子女?
“我問你,你老實回答我,小烈是不是被綁架了?”
她稱呼席東烈爲小烈,堅持對外稱席東烈就是她的外孫。
她偶爾會和一些太太打牌,會提到席東烈,哪怕全世界都知道席東烈根本就沒有承認過這個所謂的外婆,她也要這樣講。
外面的人提起來她,都佩服她的臉皮。
“我說過了沒有。”
“他好好的怎麼會被綁架呢?”
宋寧拒絕回答,決絕吭聲,老太太見她不說話,那好,她要房子,她要求宋寧爲她買下兩個單元,以後留給宋義海的。
“你當我是銀行提款機呢?我沒錢。”
宋老太太冷笑。
“你沒錢,你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你現在成了富太太,就忘記了你過窮日子的時候,是誰把你拉扯起來的,做人要講良心,不然雷公都會劈你。”
席志濤推門進來,宋寧就慌慌張張的掛了電話,她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回來了。”
席志濤哪裡看不出來她是和誰通電話,他不肯承認宋老太太的願意就在這裡,或許當初分手,這也是原因的一部分,宋寧每個月給她母親多少錢,席志濤全部都清楚,只不過懶得過問,錢就是留着花的,也不想宋寧過的太難。
宋寧勉強擠出來一記笑容,吃過飯席志濤進了書房,宋寧接到電話躲到外面去接,又是宋老太太打過來的,她猜到剛剛宋寧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可能是有誰進來了。
宋寧擰着眉頭,席奶奶和懿淨散步呢,小烈還沒有下班,他工作堆積的多。
懿淨聽着宋寧講話,好像有些不客氣,席老太太也懶得去聽,和懿淨轉身沿着相反的方向離開。
席家並不缺這點錢,扔出去就當喂狗了,她當然清楚那個姓宋的老太太是個什麼樣德行的,至於宋寧擺得平擺不平那是她的事情,自己不參與。
“有個這樣的媽,對她來講也是一場修煉。”
懿淨的眸子暗了暗。
她媽唯一的好處,就是從來不和她伸手,大概比陌生人更像是陌生人吧。
陳姥姥回去以後再也沒有唸叨過陳如是,她心裡不見得是不想,有些感情是切割不斷的,但她不能講出口,不然兒子兒媳婦都會瞧不起她的。
她知道陳如是是真的對她沒有太多的感情,不是裝出來的。
懿淨覺得這樣的結果對大家都好,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當這個人不存在就好了。
宋寧被她媽纏的焦頭爛額,掛了電話,也已經答應了替她媽買房的要求,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替她媽買了,即便這樣,對方還依舊喊着沒錢,沒有辦法過日子,手裡什麼都沒有。
宋寧恨恨的看着電話,她現在就特別想把電話給吞了。
爲什麼這人是她媽?
可她也做不到就只能的不去管,因爲她怕她媽,覺得她媽說得出就做得到,真的把新聞都給捅出去,她就更加的沒有地位了, 現在活的已經如此艱難了。
好像也漸漸摸到了,爲什麼她在這個家裡如此沒有地位。
首先她的家庭就不爭氣,人家就看低了她,這是事實,改變不了的事實,一輩子都會貼在她的身上,她也想八面玲瓏,也做得到,可惜她的母親就像是水蛭一樣的死咬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