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的話證實了趙母的清白。
如今,蘇無名已經把趙府所有的人都問了個遍,除了鄧奇、毛舉和蔣平、上官博、趙桐五人沒有不在現場證明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在現場證明。而在這些有不在現場證明的人當中,何怡和趙雅是母女作證、何斌和萼華是夫妻作證,他們四人的不在現場證明,信服度有些低。
蘇無名如此一番思索後,覺得現在除了對那五個沒有不在現場證明的人需要嚴加調查外,對這何怡母女、何斌夫婦也不可懈怠,特別是何怡他們四人,他們四人關係非常,合謀殺人,並非一點都不可能。
從趙母房間出來之後,宋驚天已經帶人趕了來,他見到蘇無名後,連忙行禮道:“蘇大人,命案可有什麼進展?”
蘇無名搖了搖頭,遣散其餘人後,將自己的調查說了一遍,這樣說完,問道:“拜託宋捕頭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宋驚天搖搖頭:“暫時還沒有查出蔣平的身世,只知道他剛來杭州沒多久,之前在什麼地方,恐怕要費些時日才行。”
蘇無名摸了摸鼻子,道:“這個不急,可以慢慢查,而且這幾天我們可以對他多加觀察,如今宋捕頭來了,有些事情恐怕就要仰仗宋捕頭了!”
“蘇大人說哪裡話,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便是!”
“如今趙府發生命案,牽涉到的人所說之言是否屬實,暫時不能確定,所以本官想請宋捕頭派人調查一下,證實一下這些人的證詞。”
宋驚天聽完蘇無名話,連忙拱手道:“蘇大人放心,此事交給在下來辦!”
與宋驚天一番交談後,宋驚天派人去收拾屍體,並且分配調查任務,蘇無名等人則回房休息,經過這一折騰,天色已然暗淡了下來,寒風吹來寒意,天空中下起了小雨來,涼的好像入了心。
夜漸深的時候,寒風更濃烈了一些,雨也更大了,蘇無名因爲趙府的命案而有些難眠,又遇見這淒涼風雨,少不得勾起一些思緒,因此,蘇無名站在窗前望外面風雨,風雨敲打着窗櫺,發出噗噗的響聲,庭院裡的枯葉落了一地,混入泥濘之中,連風都難以捲起。
趙府深宅,在這樣的雨夜,不知道有怎樣的事情上演。
溫婉兒見蘇無名如此愁思,淺笑道:“相公可是爲這趙府命案發愁?”
蘇無名嘆息一聲,關了窗,轉身坐下,道:“趙府命案頗有些奇怪,死的人按理說是個不應該被殺的人,可他卻偏偏被殺了,不知是因爲兇手殺錯了人,亦或者兇手殺的就是他。”
南宮燕在蘇無名身旁坐下,道:“長夜漫漫,蘇郎你既然睡不着,不如跟我們姐妹兩人聊聊對這件命案的看法啊!”
溫婉兒微微頷首,表示贊同,蘇無名端起一杯茶淺飲了一口,道:“好啊,既然兩位娘子想聽,那相公我就來說一說,我們先說何怡與趙雅母女如何?”
“她們母女兩人有什麼可懷疑的嗎?”南宮燕有些不解。
蘇無名淺淺一笑:“她們母女兩人自然很可疑,還記得趙雅是怎麼說的吧,她說她跟她的母親在房間裡聊天,而聊天的內容是穿那件衣服好看,誰家的姑娘與誰家的公子訂了親,若論聊那件衣服好看,母女兩人還說得過去,可誰家姑娘嫁給了誰家公子,這顯然不太合適母女兩人交談,而如果真的交談了,必定是這個母親想要給自己的女人選個夫家,所以才這樣說,可何怡有必要跟趙雅說這些嗎?趙家身爲杭州第一首富,就算那趙雅長的不是很漂亮,可趙桐若想給自己的女兒找個如意郎君,恐怕還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從這點來分析,趙雅說的那些話顯然是不存在的,只是他爲了糊弄我們而隨口胡編的。”
蘇無名說完這些之後,南宮燕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有些興奮的說道:“這麼說來,何怡母女兩人根本就沒有在一起?”
蘇無名淺淺一笑:“這也不一定,也許她們的確在一起,只是談論的內容有所不同罷了。”
“如果她們談論的事情不同,可至少她們有不在現場證明了啊!”溫婉兒望着蘇無名道。
蘇無名點點頭:“沒錯,所以就算我知道趙雅對我撒了謊,我也並沒有揭穿她,她不肯實說,顯然她們母女兩人談論的話題不宜爲外人道,等以後再說吧。”
聽蘇無名說到這裡,南宮燕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除了何怡母女外,還有其他的人可疑嗎?”
“自然是有的,比如上官博,他說在命案發生的時候,他在趙府四處閒逛,並且說是因爲自己已將悲愁化淡,這纔有心遊玩,可今天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的神色並無一點把悲愁看淡的感覺,而且,如果他真的放下了,又何必再來趙府?今天我們在上官雲的庭院裡的時候,他回來的腳步聲很急促,如果他只是到處閒逛,又何必回來的這麼匆忙呢?”
南宮燕和溫婉兒兩人微微點頭,蘇無名說到這裡,外面風雨開始呼嘯起來,蘇無名起身推開窗戶向外張望,突然發現眼前一片雪白,南宮燕看了一眼,驚訝道:“竟然下雪了!”
沒錯,的確是下雪了,只是這雪很小,雪中夾雜着小雨,所以此時的地面仍舊滿是泥濘。
南宮燕從門後拿來幾把油紙傘,拉着蘇無名的手臂道:“我們出去賞雪吧!”
“可……可這天色已黑,雪也很小啊?”蘇無名面對南宮燕的舉動,有些吃驚。
“這有什麼,反正你也睡不着,走吧!”
蘇無名有些無奈,接過油紙傘後,問溫婉兒:“你去嗎?”
溫婉兒搖搖頭:“我就不去了,你們兩人去吧。”
蘇無名並未勉強,與南宮燕撐着油紙傘走進了這雨雪之中,雨雪敲打在油紙傘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聲響不停,倒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之感。
兩人在這風雪中慢步,四周除了風雨之聲外,什麼都沒有,所以整個趙府顯得格外空寂,這空寂讓人突然寂寥,心生萬般愁緒。
而就在蘇無名陷在這愁緒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南宮燕突然大喊一聲:“什麼人?”
蘇無名猛然驚醒,然後順着南宮燕的眼神望去,然後,他看到了一黑衣人,那黑衣人跑的很快,兩條衣袖隨風飄着,彷彿是沒有臂膀的,當蘇無名看到那黑衣人後,最先想到的是鬼魅,趙桐之前提到的那個鬼魅。
來不及多想,蘇無名連忙扔下油紙傘追了上去,南宮燕擔心蘇無名,也跟着追了上去,可是當他們追上去的時候,那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彷彿他真是鬼魅,可以瞬間轉移消失。
鬼魅消失了,蘇無名和南宮燕兩人的衣衫溼了,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離今天秦先被殺的命案現場很近,他們離那個倉庫很近。
這件事情,時候預示着什麼?
來不及多做解釋,蘇無名連忙帶着南宮燕去將府裡的人找了來,當大家都聚集在客廳的時候,蘇無名將他們今天晚上的發現說了一遍,趙桐聽完這個之後,猛然一驚,道:“鬼……鬼魅又來了?”
蘇無名眉頭微凝:“那不過是個人而已,而且這個人就在我們這些人當中!”蘇無名說這話的時候,掃了一眼客廳的人,此時客廳站着不少人,他們的衣衫有的整齊,有的則穿反亦或者穿斜,他們的衣衫都有些溼,腳下鞋子也是如此,當蘇無名注意到這點的時候,他有些後悔,他應該一個一個去房間找這些人的,這樣一來,那個假裝鬼魅的人衣衫一定是溼的,可如今他們由雨中而來,衣衫都是溼的,想要找出那個人,恐怕不容易了。
當然,也許還有一個辦法,那便是尋找那個人穿的那一襲夜行衣。
於是,在這樣深深的有些寒意的夜晚,蘇無名派了不少人去搜查趙府的上上下下,只要找到了那身夜行衣,就能確定那個人是誰了,而那身夜行衣,很容易辨認,先不說那身夜行衣袖子極長,就是夜行衣沾了雨水,也可作爲斷定。
搜查用了不少的時間,可是當搜查的人回來的時候,卻一無所獲,也就是說,他們把整個趙府都搜查了個遍,卻也沒能找到那件夜行衣。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那個假裝鬼魅的人一定就在這些人當做,而他身上穿的夜行衣也一定在趙府,不可能找不到的。
“任何一個地方都找了嗎?”
“只有……只有趙老夫人的房間以及趙老闆的書房沒有去查!”
這兩個地方,的確有些不合適,趙老夫人年紀大了,這麼晚去打擾她,實在不妥,而那書房則趙桐放私密東西的地方,比如說金銀珠寶什麼的,若是被人查了,無論是誰都不願的。
可若不查的話,豈不是任由那個人胡作非爲?蘇無名望了一眼趙桐,而他這一望,趙桐立馬說道:“在下願意接受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