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早上有着淡淡涼意,但大家的心卻是沸騰的。
因爲蘇無名說,這案子要破了。
大家對兇手頗有猜測,只是到底這兇手是誰,大家卻是一點都沒有信心確定的。
杭州城人來人往,各種商鋪的叫賣聲不絕,秋風吹起他們店鋪外面的帆布風鈴,給這杭州城平添了一抹詩意。
一行人急匆匆趕往戚府,此時戚仲已經被扣押,戚芳驚魂已定,只不過眼淚婆娑,好似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不敢相信跟自己一塊長大的堂兄,竟然要殺死自己。
古往今來,親情愛情和友情是三種最讓人不可割捨也最值得信賴的情感,可如今,戚芳卻遭到了親情的背叛。
戚仲神色平靜,見到蘇無名等人來了之後,也並未多說其他,好像他已經不準備做任何解釋了。
他的確沒有理由再作任何解釋的,殺人當場被抓,他有什麼好解釋的?
蘇無名看了一眼戚仲,也並未多說其他,只淺淺笑了笑,然後等宋驚天將其他涉案人員全部帶來。
幾人在戚府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宋驚天便將那些涉案人員帶了來,其中有了因和尚、金鼎、杜峰、也有聞訊趕來的方仁,當然,就算方仁沒有趕來,宋驚天也是準備去叫他的,因爲按照宋驚天的理解,他與戚芳姑娘一同被綁架,也算是與此案有關。
蘇無名見人都來齊了,於是起身說道:“總所周知,杭州城發生了一件命案,戚發戚員外在自己的女兒被綁架後被人給殺死了,此案迷霧重重,一度讓人摸不着頭腦,所幸經過本官和丁大人的不懈努力,如今已到真相大白的時候,今天讓諸位來戚府,便是要指出兇手,讓兇手認罪伏法!”
蘇無名說完這些之後,看了一眼衆人,衆人各有反應,不過多半是興奮,另外的或者驚慌,或者平靜。
將這些一一看在眼裡後,蘇無名繼續說道:“我們先從戚芳姑娘被綁架說起,戚芳姑娘因爲與方仁相愛,於是便多番找藉口去白音寺上香還願,目的則是與方仁見上一面,而就在幾天前他們兩人見過面之後,在回去的途中,卻突然被人綁架了,一開始,我們都認爲綁架他們的人是刀疤眼,因爲刀疤眼找來的那幾個小混混說他們要綁架戚芳從戚發手中勒索錢財,那些小混混被抓,刀疤眼卻一直不曾出現,這讓這件案子頗有些難辦,不過當時我們所想,找到刀疤眼,也就找到了戚芳姑娘。”
“後來,我們從戚發口中得知,戚芳與揚州城的金鼎早有婚約,當時爲了謹慎起見,本官命人去揚州了一趟,目的便是打探金鼎的消息,而就在那天大雨時分,戚發被人給殺死在了自家屋中,其中的嫌疑人有兩個,一是杜峰,因爲他的腿是被戚仲打斷的,另外一個則是戚仲,因爲他寄居在戚府,年幼之時受盡了寄人籬下之苦,長大後自然一心想要出人頭地當家做主,戚芳被綁架,若戚發被殺的話,這戚府以後就成他的了。”
蘇無名說到這裡時,杜峰想開口爲自己辯解,可當他看到蘇無名的眼神後,立馬閉了嘴,靜靜的站在那裡等蘇無名繼續說下去。
“戚發被殺後,嫌疑人有兩個,其一便是杜峰,不過後來經過證實,在戚發被殺之時,杜峰去了賭坊,後來又偷了一戶人家的錢財,他根本沒有時間殺人,所以我們就排除了杜峰殺人的嫌疑;而剩下的戚仲,因爲沒有證據,所以暫時對他並沒有多做其他懷疑。”
“而在江英去揚州未歸之時,本官因爲一些線索,突然想到戚芳有可能被綁架在白音寺,爲此本官與唐雄進白音寺進行搜查,最終在白音寺中救出了戚芳姑娘,而且還將幾名化裝成和尚的綁匪給綁了起來,當時詢問他們,他們說是受了刀疤眼的命令再這樣做的。”蘇無名說到這裡,望了一眼金鼎,金鼎神色慌張,連忙跪下說道:“冤枉,草民跟那些和尚可一個不認識!”
蘇無名淺淺一笑:“這個本官知道,所以在我們抓到你之後準備讓你與那些和尚對質的時候,他們選擇了自殺。”
金鼎神色稍安,蘇無名繼續說道:“後來江英回來,說金鼎家道中落,已經不知去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我便猜想金鼎很有可能來杭州城找戚發,並且要求與戚芳成親,而戚發若知道金家中落,金鼎又不學無術,定然不會同意這門親事,金鼎爲此殺人,也並非不無可能。”
“只不過後來經過證實,金鼎並沒有見到戚發,不過他見到了戚芳和方仁,所以他一氣之下,準備綁架戚芳,只是最後沒有成功罷了,而後來因爲氣之不過,又準備殺戚芳泄憤,因爲本官等人及時趕到,他纔沒能得手。”
蘇無名望了一眼衆人,他剛纔說的這些,南宮燕溫婉兒以及丁威他們都是知曉的,不過方仁、了因和尚他們卻並不全明白,所以當他們聽蘇無名說完這些的時候,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排除了杜峰和金鼎,剩下要殺戚發的嫌疑人就只有戚仲一人了,只是後來本官覺得,此事頗有矛盾之處,戚仲要殺戚發,是有理由的,可他卻沒有理由綁架戚芳,而且那幾個和尚誓死要保護的人,也絕對不可能是戚仲這樣的人,所以我便猜想,除了戚仲之外,一定還有另外一撥人,這撥人綁架戚芳,而且也有可能殺死戚發,爲此本官讓丁大人幫忙調查,這戚發在府衙中可曾留下什麼案底。”
蘇無名說到這裡,望了一眼了因和尚,了因和尚本來平靜的神色,突然緊張起來。
“後來經過丁大人的調查,我們得知,在十幾年前,杭州城出現過一夥土匪,那戚發曾經爲此向朝廷通風報信,朝廷得知消息,得以將之剿滅,本官與丁大人得知這個之後,便推想兇手殺人,很有可能是爲了給那些土匪報仇,爲此丁大人派人去調查了了因和尚,最後得知這了因和尚正是當年土匪餘孽。”
說到這裡,戚芳突然有些歇斯底里的哭了起來,並且怒斥着了因和尚,要他爲自己的父親償命。
丁威和溫婉兒等人聽完蘇無名說的這些話,心中仍舊是迷惑異常,南宮燕更是連忙問道:“蘇郎,你說了這麼多,這兇手到底是誰?”
蘇無名淺淺一笑,將目光微轉,隨後伸手指了指,道:“他!”
當衆人看到蘇無名手指所指之人的時候,有些震驚,而一直怒斥了因和尚的戚芳則突然驚叫了一聲,因爲蘇無名指的那個人是方仁。
方仁突然被蘇無名指認是兇手,先是一驚,隨後淺淺一笑:“蘇大人可真會開玩笑,先不說小生與那戚發戚員外並無一點恩怨,斷然不會殺他,就是殺人時間,小生也是沒有的,難道蘇大人忘記了,小生當時渴是被綁架的,根本就沒有時間殺人啊,小生與戚芳姑娘同關一屋,難不成我會分身術不曾?”
方仁說完,戚芳連連跑來附和:“蘇大人,方公子絕對不會殺人的,家父被殺之時,他的確跟民女在一起啊!”
大家都望着蘇無名,絕對這事簡直不可能,而丁威更絕對蘇無名是個瘋子,就算要讓大家吃驚對他刮目相看,也不能隨便指個人就說他是兇手吧。
蘇無名見大家都一副不解的模樣,於是淺淺一笑,道:“從見過金鼎也就是刀疤眼之後,本官便覺得此案之中頗有幾處疑點,首先是那些假和尚的赴死,再有便是,兇手既然已經決定殺人,爲何又要綁架戚芳,綁架戚芳之後,爲何沒有殺了她,而且也沒有向戚發進行勒索呢?”
“一開始,那些假和尚說因爲畏懼本官威名,想等事情平息之後再向戚發勒索錢財,可他們根本不是刀疤眼的手下,那麼他們說的這些話還能信嗎?他們說的都是假話,他們綁架戚芳不殺定然另有緣由。”
“什麼緣由?”衆人望着蘇無名,一臉急切樣子。
“作證,爲方仁有不在現場證明作證!”
大家恍然,可仍舊覺得不通,畢竟方仁和戚芳真的是在一起的啊,不然戚芳豈會包庇一個殺死自己父親的人?雖說愛情可貴,可以讓一個女子爲之瘋狂,可殺父之事,不是小事,那女子就算再瘋狂,也不會包庇那個男子吧!
蘇無名似乎知道大家不解,於是解釋道:“其實這個很簡單,兇手只不過玩了一個小伎倆罷了,還記得戚芳說過什麼吧,她說他們被綁架之後,吃過飯之後便經常昏迷,清醒的時間甚少,當時她以爲是屋子暗的緣故,其實不然,而是兇手同黨在他們的飯菜中下了**,而之所以要下**,便是要兇手在戚芳昏迷這段時間內有機會去殺人。”
這麼解釋之後,衆人頓時醒悟,可就在這個時候,方仁淺淺一笑,問道:“蘇大人又開玩笑了,我當時被綁,如何脫身殺人,我又因何去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