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長安城的街道上奔馳,花柔突然跪在了蘇無名跟前,蘇無名愣了一愣,連忙說道:“花柔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花柔微微擡頭看了一眼蘇無名,道:“蘇大人能將小女子從宮中救出,已然是對小女子大恩大德,小女子也從不敢妄想蘇大人能看上奴婢,今生只求能夠常伴大人身邊做一丫鬟,足以。”
蘇無名看着花柔,心想,誰又何德何能,讓這麼漂亮的女人當丫鬟呢。
“花柔姑娘,萬萬不可,你還是先起來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說着,蘇無名將花柔姑娘給扶了起來,花柔再次坐下之後,蘇無名問道:“花柔姑娘是哪裡人,怎的成了樂坊裡的歌姬?”
“小女子是川蜀人氏,所在的村子遭逢鉅變,無奈只得出來流浪,後來實在無奈,便進了青樓,如此幾經轉戰,才進樂坊當歌姬的。”
聽花柔姑娘說完這些,蘇無名有些不解,問道:“你們村子遭逢鉅變?”
花柔點點頭:“村子裡死了人,屍體離奇失蹤,村子裡的人都好害怕,然後便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村子,蘇大人,您斷案如神,不知可否幫我們破案?”
“這……”蘇無名有點爲難,川蜀也就是後世的四川,那個地方離長安還是有點距離的,而且如今的四川可不像後世是旅遊勝地,此時哪裡只怕開化很是不夠,虎狼豺豹也多,如今他在長安城如日中天,若去四川,少不得要吃些苦頭的。
可屍體離奇失蹤,這件事情讓蘇無名很是好奇,而且又是花柔這樣一個美女的請求,讓蘇無名一時間很難拒絕。
“去你的家鄉調查一下也不是不可,只不過如今我沒有皇命在身,是不能隨便離開京城的,等什麼時候有空,再去吧。”
花柔在樂坊多年,自然也明白一些官場上的規矩,聽得蘇無名肯去,她已然高興非常,那裡還敢再多說其他。
兩人這番聊天,路程不由得好像縮短了不少,馬車停下的時候,兩人竟然都有點意猶未盡,蘇無名下來之後,立馬有下人回府稟報,花柔一開始有些扭捏,可最終還是跟着蘇無名進了府邸。
兩人剛進去,溫婉兒和南宮燕兩人便從裡面走了出來,只不過兩人看到蘇無名身後女子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一愣,她們倒真沒有想到,蘇無名竟然會領一個女人回來。
兩女頓時臉色微變,蘇無名雖然看到了,卻也不好表露出來,只當沒有看見,向自己的兩位夫人解釋道:“這位是花柔姑娘,她遇到了一點麻煩,可能要在府上暫住一段時間了。”
南宮燕和溫婉兒兩人自然不信蘇無名的鬼話,可也不好就此大鬧,心想,既然蘇無名說花柔要暫住,那就讓他暫住好了,等找個機會,非得弄清楚不可。
命人給花柔姑娘找了房間之後,蘇無名便跟溫婉兒和南宮燕兩人回到臥房,進入臥房之後,南宮燕臉色頓時一變:“蘇郎,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如今花柔姑娘不在,蘇無名也不好 再編,於是將今天宴會上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說的時候將花柔姑娘的悽慘,和自己的無奈給大肆宣揚了一番,當然,他自然不忘將花柔姑娘的悲慘身世也說了一遍,以及屍體離奇失蹤的事情。
溫婉兒和南宮燕兩人雖然對蘇無名將一個女人帶回家很是憤慨,可她們都是善良之人,聽完蘇無名的這話,自然不會再對花柔存有敵意。
“那個馬元贄真是可惡至極,一個太監也想要女人,可惡,可惡!”南宮燕自然覺得馬元贄是可惡的,當然她覺得馬元贄可惡,一方面是因爲馬元贄是太監,另外一方面是因爲馬元贄竟然提出要女人,如果他不提出要花柔,自己的丈夫也不好牽涉其中,更不會將一個具有威脅性的女人帶回家裡來。
溫婉兒跟南宮燕一般想法,只不過她並不像南宮燕這麼直接,在蘇無名說完那些話之後,他望着蘇無名問道:“那相公準備怎樣處理花柔姑娘的事情?”
蘇無名想了想,道:“如今國公爺的命案還沒有結束,我想等辦案那件命案之後,向皇上提出外調,去一趟川蜀。”
溫婉兒一聽要到處奔波,心中多少有點不安,可如今京城危機四伏,她覺得留在京城也並非是一件好事,所以就暫且點頭同意了。
夜漸漸深了,蘇無名從牀上起來,忍不住長嘆了一聲。
次日,陽光毒辣,蘇無名剛起牀,裴休便派人送來消息,說找到了那個張風和王角,蘇無名聽得這個消息,連忙隨前來的衙役趕往府衙。
進得府衙,裴休將張風和王角兩人帶了來,兩人神色間有着一絲驚恐,不過倒不是十分的厲害,兩人見到蘇無名後,將蘇無名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你因何要賣那處府宅?”蘇無名望着張風問道。
張風低頭,道:“小人住進去兩個月之後,便經常聽到鬼哭之聲,讓小的和家人十分不安,最後在夫人的提議下,我們絕對離開京城,小人家中頗有些資產,所以一開始是沒有想過賣房子的,可後來一想,房子鬧鬼,留着也是個禍害,還不如賣了的好。”
張風說完之後,蘇無名轉向王角,道:“買房子前,你是否知道房子鬧鬼呢?”
王角身材瘦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聽完蘇無名的問話,連連點頭:“小人是知道的。”
“你既然知道房子裡鬧鬼,卻又爲何要買?”
世人買房子,考慮的情況很多,而鬼宅,是很少有人買的。
王角微微擡頭看了一眼蘇無名,然後連忙說道:“其實是這樣的,小人擅長做投機生意,那處宅子鬧鬼,張風以很低的價格賣給了我,而在下買到手之後,會立馬轉手的,京城很大,要買房子的外地人很多,只要我不說這是個鬼宅,一定能夠賣出個好價錢的。”
王角說的這個情況,蘇無名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後世那麼多中介、房地產商,大部分都靠這個賺過錢。
問完兩人這些話之後,蘇無名又問了一下找到他們的地方,裴休說,皆是在長安城外的州縣找到的,他們落戶在那裡,讓府衙到各州縣府衙一問,便給找到了。
聽完這些,蘇無名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兩人倒是清白的了。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倒有點難辦,蘇無名仔細想了想,隨後望着張風問道:“那個宅子開始鬧鬼之前,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張風想了想,搖搖頭:“這個還真沒有發現,以前住的時候都挺正常的,就在一個晚上,突然就聽到了鬼叫,之後便發生了各種怪異的事情,家裡人受不了,我這才賣了的,本來那樣的宅子,又是在京城這種地方,我們說什麼也是不願意賣的。”
本來,蘇無名還想從張風這裡得到一些線索,可是張風什麼都沒有發現,那麼一切,就只能從死者的畫像上開始尋找了。
衙役和柴郡派出去的人都在尋找與死者有關的消息,可是事情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困難許多,因爲他們一連找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跟死者有關的情況,而整個長安城的人,似乎也都從來沒有見過死者這個人。
而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溫度一天比一天高,炎熱襲來,整個長安城都彷彿置身於一個火爐之中,蘇無名等了好幾天的消息,可是卻一直沒有等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事情可能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這麼麻煩,也許事情很簡單,簡單的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如果說,那天那個男孩騙了他們的話,那他們拿着那樣一副畫像,是絕對找不到任何消息的,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爲何要說謊呢?
很簡單,這並非是小孩子好奇,覺得好玩才撒謊的,定然是有人教那個小孩這樣說的,也許教他這樣說的人還給了那個小孩一些錢,就像蘇無名給那個小孩的一樣。
如果真是如此,那個小孩的處境是不是就很危險了呢?
也許,在兇手不知道蘇無名他們已經推測到這些的時候,那個小男孩可能還是很安全的。
想到這些之後,蘇無名顧不得炎熱,急匆匆的去了柴府,國公府很大,比柴郡給自己的情人買的那個宅子要大十幾倍,而且亭臺樓閣,樣樣俱全,花草樹木,更是多不勝數,進入其中,蘇無名的炎熱感立馬少了不少,蘇無名看到這樣的府邸之後,突然覺得這些年自己住的地方,根本就不能稱之爲府邸。
見到柴郡之後,蘇無名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然後詢問那個小孩是怎麼找到的,如今還能不能找到他,柴郡一聽,一個小孩竟然敢騙他,心中頓時大怒,道:“自然找得到,一個死人找不到,可一個活人要找到,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