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縣令吃相雖然難看,把功勞佔去七成,但對關木還是着重突出.
加至黃千戶極力推薦,馬家村鄉勇團正式進入地方募軍編制,關木榮升把總,黑山頭附近無主良田改爲軍屯,作爲軍士月糧供給。
正式官方送達黑頭山時,關木和青雲道長正在爭執去留問題。
青雲道長得知鄉勇團成爲地方軍後,執意要回無量觀,“當初鄉勇只爲保一方平安,如今卻要聽差於人,不可。”
關木想着寶貝疙瘩哪能輕意放走,“太上,不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道長乃修道之士,應該知道這些吧?”
“當然,此乃道祖所言。”
“親道、尊道、樂於修道者,應善待百姓子民,救濟蒼生之人,天下大亂,爾卻退於道觀煉丹?”
“道家以出世修行,出淤泥方能不染。”
“失去淤泥,蓮又何在?”
“泥存於世,自有天命。”
“大道源於德,功德何在?救蒼生於水火,大德也,爾卻棄之而去。”
“這......”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讓吾等一起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這......”
看來《道德經》真沒白背,王道長果然是仙人,“青雲道長,要不這樣,不入編制,當吾參謀。入世修道比唸經煉丹難,迎難而上,方能得道。”
“告知尊師,師定爲準。”
搞定青雲道長,其它鄉勇就屬皆大歡喜。
有糧分,無徭役當然是好事,而且有戰功還能搏一官身,這對普通百姓來說是嚮往之事。
帶着鄉勇去州府領軍需,關木又有意外之喜。
軍需官收到關木的銀子,服務態度那真叫一個好,配備的服飾和兵器多數完好,只搭配少量火器。
“宋大人,爲何火器這麼少呢?”
“火器容易自爆,無人願意用之。”
“喔,多謝大人提示,在下從小就喜歡這些,能否多給點?”說完又塞了些銀兩。
軍需官這一聽,還有這等好事,本來火器佔地方不說,還有安全隱患,保管不好屬大罪。這下有接手之人,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爲呢?
因此,關木不但得到多數火藥、火器,還得到一個老工匠。
回去的路上,關木拉着老工匠同坐一輛牛車。
“大叔,敢問尊姓大名,今年貴庚?”
“大人言重,小的姓馮名長富,已過不惑。”
“馮師傅親人幾許?”
“父母雙亡,因家境貧苦,未成娶妻。”
“抱歉。”
“大人多禮了。”
“火器爲何兵士都不喜歡呢?”
“粗製濫造,使用毫無章法。”
關木一聽,馮師傅居然是個明白人,看來高手出自民間真不是瞎掰的,“還望馮師傅多多照應,吾想重振火器之威。”
“願爲大人效犬馬之勞。”
回到黑頭山,這些火器讓小王嗤之以鼻,“關木,拉回這一大堆破玩意有何用?缺鐵的話讓吾爹送些過來。”
“沒文化,真可怕。馮師傅,放一炮讓大夥見識見識。”關木想着不給衆人見識一下火器的威力,大夥對火器就不會重視,而火器是戰爭之王,誰能搶得先機,誰就能稱霸天下。
馮師傅讓鄉勇們把火炮拉到山坳空處,放置妥當,從容不迫得添充彈藥,準備就緒後讓旁人遠離,點燃火繩,“咚”的一聲,遠處一塊巨石瞬間支離破碎。
衆人皆驚,瞠目結舌。連一向冷靜示人的青雲道長也按捺不住,急跑到巨石處一探究竟。
面對青雲道長、小王等人的十萬個爲什麼,關木也無從回答,只知道火藥爆炸產生出大量衝擊氣體,推動炮彈對目標產生巨大破壞,跟平時玩得“二踢腳”道理相似。
答案滿意不滿意不太重要,對結果感到震撼足矣。
於是,第一次軍事會議在山寨議事廳正式開始,到會人數7名。
關木、馮師傅、青雲道長、小王、大牛、二楞、小黑圍坐大木桌,關木主持會議,“今天主要議二件事,一是取營名,二是建立火器隊。”
“捍道營。”青雲提議。
“威武營。”小王提議。
“護國營。”關木提議。
最終七人舉手表決,五人通過護國營。
“接下來重點說說組建火器隊之事。”關木很鄭重的站了起來,“在座各位也看到火器之兇猛,非人力所能抗之。因此,護國營將着重組建火器隊,現在讓馮師傅說說難點,吾等一一解決。”
馮師傅第一次在如此正式場合說話,有點緊張,說話有點結巴,“那......吾來說幾句......不足之處......各位大人.....請多關照。”
“馮師傅,進入護國營大夥就是生死兄弟,不必過於拘禮。”
關木知道工匠在軍隊裡地位低下,平時習慣謹小慎微。正因如此,也扼殺了工匠的創造慾望。
看到關木友善的目光,馮師傅感到少許得尊重,稍稍挺了挺腰桿,“好......好.....火器好壞在於鐵,精鐵煅造費時費工費銀兩。大人們都忙着爭權奪利,誰會在乎弟兄的死活。”
“小王,負責徵集工匠,購買生鐵,所需費用吾來解決。”
“行,讓爹爹去忙碌這事,一定事半功倍。”小王道。
馮師傅接着說:“鍊鐵需要大量木材,聽別的工匠說,有一種黑石頭能達到更高溫度,只是不知從哪尋找?”
小王有點興奮得跳起來說:“說的是石炭嗎?吾家就有一處,平常拿來取暖之用,還能鍊鐵?”
“......”
關木看見天色不早,馮師傅也一路勞頓稍顯疲憊,就示意大夥坐好,“大夥如此狀態,火器隊發威指日可待,現在總結一下,希望各位不遺餘力。
小王,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把石炭場售於護國營,鍊鐵設在石炭場。火藥本是修道之人偶得,青雲道長,收集及研究火藥還需多費心勞神。”
“馮師傅,由於目前銀兩、人員都有限,量不要多,重精。
火器樣式要統一,儘量精準,來日修理方便。前期重點產生長槍、短槍各一,火炮不宜過大,以壯漢能攜爲限。”
“所需銀兩從吾處提取。其它沒啥事散了吧。
小王,幫馮師傅準備一間單獨住處。”
“好嘞。馮師傅,請隨我來。”
山雨欲來,風聲四起,遠處雷電交加,一道道金光照亮着黑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