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卓再次睜眼,發覺自己躺在樹洞前,身邊是裝滿木柴的籃子,苦笑着對樹洞說:“大哥,沒這麼弄得,好歹也弄個將軍家啥的,這破山村,乍活啊?”
樹洞照舊千年不語,只有風吹過樹梢,發出“刷、刷、刷”的聲響,好似嘲笑。
“木木……你在哪?”遠處田間小道上,一位婦人焦急地四處喊叫,大卓苦笑,拍了下腦門,既來之則安之,現在我就是關木。“
“我在這——我在這——“
眼前的婦人三十好幾,弱不禁風,彎柳眉,玉肌膚,臉蒼白,在素色衣服的襯托下,倒也秀色。
“木木,你怎麼去那麼久,娘好擔心。“邊說邊幫關木整理衣衫,手很溫柔,眼中滿是關切。
大卓從小頑劣,家人遵循棍棒出孝子,很少體會家人的溫情。此時此景,讓大卓眼眶有些溼潤,靦腆的叫了一聲“媽。“
“啥?你說啥。“
“哦,娘,我們回家。“
山巒不高,鬱鬱蔥蔥,小河水清石現,玉帶般圍繞幽靜的小山村。
但到家門時,大卓吃驚不小,小院種着菜,三間茅草屋,中爲廳,左右爲臥,裂門像旱地,牆面久未修繕,到處脫落。
進入家裡,簡陋但整淨,中間放着一個牌位,估計是關木父親的。
“木木,拾柴累了,躺會吧,娘給你做飯。”
不一會兒,桌上就放着幾個地瓜和一盆沒幾滴油的青菜湯,大卓心想“難怪關木一臉菜色這麼廋,原來天天吃這些。”但現在顧不了太多,趕忙吃幾口去睡大覺,穿越也是一個重體力活啊。
月黑風高,幾個閒漢又在門前捶打,一嘴污穢之言,大卓正沉醉在啃雞腿的快樂之中,這時被吵醒,那還了得。他氣急敗壞得邊走邊罵“哪個王八蛋在學狗叫,看我不把你們的狗牙打碎。”
打開門一看,不好,幾個閒漢也怒氣衝衝:“長能耐了?敢罵大爺,揍他。”
大卓同樣毫不示弱,對着衝在最前的閒漢一個左勾拳。
“不好,怎麼使不上勁。”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肉身是菜鳥關木。
一頓暴風雨般的拳腳迎面而來,不一會大卓就鼻青臉腫,母親跑過來拉着閒漢苦苦哀求“別打了…….別打了,會死人的。”
“看在娘子的面子上,今天就饒了你,看你下次還橫不橫了。”邊說邊在關木娘身上亂摸一通。
被人踩在腳下,大卓深感屈辱,暗暗發狠,“等着,爺一定把場子百倍找回。”
大卓一夜無眠,母親泣不成聲。
天矇矇亮,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知禮在家嗎?”
木木娘匆忙用手整理頭髮,去開門,“孔老來了,快進快進。”
孔老,名觀海,曾是臨縣的教諭,一生過得小心翼翼,告老還鄉後發現關木天資聰慧,萌生惜才之意教其讀書。
關木也很爭氣,憑藉過目不忘,四書五經倒背如流。加至性情溫和、恭順,深得孔觀海喜愛,將一生所學傾囊相授。
“知禮,你怎麼了?”孔觀海看到歪躺在牀頭的關木關切的問道。
聽完關木娘訴苦,孔觀海嘆息不止。
如今宦官當道,外族入侵,民生凋敝,人心不古,出現這事不足爲奇。
“今日是童生應試,你這樣該如何是好啊?”孔觀海搖了搖頭,無奈離去。
大卓暗自慶幸,就我這德性,別說童生考試,就是小組考也要墊底。
沒多久,幾個玩伴聞訊而來,通過他們互相說話,加上母親的聊天,對這幾位知道個大概。
大牛,村莊屠夫小兒子,長得人高馬大,性格爽快。
二楞,王木匠二兒子,小眼珠喜歡東瞅西望,話多。
小黑,李鐵匠獨子,瘦小精悍,悶屁型但目光堅韌。
一個隱隱約約身影,總是躲在旁人身後,時不時得看看關木,眼裡充滿關心。
小嬋,隔壁家的幺女,頭髮稀且黃,弱不勝衣,五官倒很精緻,是一個標準的黃毛丫頭。
這幾個玩伴都是小嬋約來,都很生氣,但面對成人世界,本能的天然畏懼,只能在一旁發狠的說一些長大了看我怎麼收拾他們之類的話。
大卓聽得頭痛,但也溫暖,這個時空將不太孤獨,有娘,有朋友,開局不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