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起,獨孤瑾靈的身子算是毀了,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沒有辦法撫平這些醜陋的傷疤。
每當獨孤瑾靈看到自己的身子變成這副模樣的時候,也只是嘆口氣,接着繼續洗浴或是更衣。就算是這身子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生活依舊要繼續。
她還是每日會去早朝,去了早朝之後就是到議事殿之中與南宮辰在一起。
兩人正在議事殿中批閱奏章,畢竟南宮辰這次的事情比較少,解決好了之後就湊到獨孤瑾靈的身旁問道:“不知爲何看到獨孤丞相,總是感覺你鬱鬱寡歡,到底是我的錯覺還是真有心事?”
看了一眼手中的奏摺,又看了看身旁那還有幾本尚未批閱完成的奏摺,獨孤瑾靈才覺得與眼前這個快活的傢伙聊聊:“難道這幾日真的有那麼鬱鬱寡歡嗎?”
“怎麼不是?雖說獨孤丞相你批閱這些奏摺的時候時常蹙眉,但是從那日開始,你進來的時候就皺着眉,眼神中又給人一種猶豫徘徊的感覺。”
南宮辰口中的那日,說的就是她醒來的那日。
聽聞貴妃娘娘哪怕是身受重傷,休息也不過是一日,在傷好了之後更是不在後宮中多留一日。
聽聞在金鑾殿上再次看到獨孤瑾靈的大臣們一個個嚇得給她下跪,請求她趕緊回去歇息,身體虛弱就不要勉強自己了。然而這金鑾殿之上沒有人能夠說服獨孤瑾靈,他們戰戰兢兢的看着這個女人在這殿上。只是那皇上對於瑾妃的事情隻字未談罷了。
聽聞貴妃娘娘從牢中出來之後,蝗災制住了,因發洪水毀了家的村民也得到了那些富豪們的援助之手。
人人都說這瑾妃是上天派來的天女,是來拯救潼國的。更是有人去咒罵左丘鴻淵到底還是一個昏君,居然將天女關入大牢。
獨孤瑾靈看着南宮辰,思索了一會,隨後放下手中的奏摺拿起另一份說道:“大概是南宮丞相看錯了吧!本宮何時會猶豫徘徊?”
“依我看,我們的貴妃娘娘就不要嘴硬了。是否因爲這皮囊的事情而心憂?”
白了這小子一眼,對他揮了揮手:“去去去,給本宮泡茶去,本宮可不想聽你在這裡多廢話。”
“其實皇上這心中也是有苦衷的,他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僞造他的指令。況且皇上也說了,若是查出來了這人是誰,定會嚴懲!”南宮辰這小子表示茶早就泡好了,只等獨孤丞相批閱完奏摺了。
皇貴妃說這一切都是她所計劃的,因爲她一直都妒忌這個女人,憑什麼這個女人就可以拿下皇上所有的寵愛,她又有什麼資格站在金鑾殿之上與衆大臣討論國事。既然上天給了她這絕世的容貌,又爲何要沒有苦難落到她的頭上?
這後宮佳麗三千,爲何她到了之後,後宮之中似乎也只有了她一個,因爲所有人都在圍着她轉。
就是因爲這妒忌,所以她就是要這個女人不能好過。
當左丘鴻淵問道那
兩個衙役,還有假聖旨是否是她安排的時候,皇貴妃一臉茫然,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只是在左丘鴻淵進入到牢中之前她那樣奮力不讓他進去,怎麼會不讓人去懷疑這根本就是她所安排的呢?
到最後皇貴妃也只是說是因爲自己的直覺纔會前往,不然那也不會起那麼早去牢門口守着皇上。
這樣的回答讓左丘鴻淵實在是找不出其他的辦法了,只是領人將她拖出去打五十大板。那一聲聲的哀嚎聲卻是比獨孤瑾靈被鞭子抽的時候更加悽慘,但是他根本就聽不到,因爲這個女人的聲音根本就沒有辦法進入自己的心。
就在南宮辰準備去喝茶的時候,獨孤瑾靈突然問道:“你說,本宮的臉若是毀了,還會有那麼多的女人嫉妒本宮了嗎?”
剛坐下的南宮辰又立即站了起來,走到獨孤瑾靈的面前看了看她,一臉驚愕:“你可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不管怎麼說體之髮膚受之父母,不管怎樣都不要做這樣的傻事。更何況,倘若真的毀了,這後宮的女人大概會愈發欺負得你厲害,畢竟那個時候你都毀了容貌,皇上一定不會再在你的身邊轉,那些個在你這個時候就非常嫉妒你的女人,更是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
聽了南宮辰較長的分析之後,獨孤瑾靈只是簡單的哦了一聲,接着也沒有表態自己到底是要毀了這容貌,還是繼續留着這容顏面對世人。
見獨孤瑾靈就這樣簡單的敷衍自己,南宮辰的確感覺到自己掛不住面子,輕咳了一聲,成功吸引她的注意力之後問道:“不知貴妃娘娘在秋獵的時候可會去?”
面對秋獵的事情,獨孤瑾靈一直以來都保持着激動的狀態:“去,當然會去了!秋獵之時國家大事小事都會放下不管,本宮若是在這宮中待着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跟着他們去也不是不好。”
得到準確答案的南宮辰一臉釋然:“嗯,既然娘娘去就好。”
“你說這安排人用辣椒水加鞭子抽我的人到底是誰,與我是有什麼仇什麼怨?”這麼一下,獨孤瑾靈就成功的轉移了話題,說準確些其實是將剛纔的話題扯了回來,毫不費力。
南宮辰一臉蛋疼的看着獨孤瑾靈,他要是知道這個人是誰,估計早就帶着那個人到左丘鴻淵的面前領賞了,難道還會看到獨孤瑾靈這副模樣。
“唉,罷了罷了,這麼想你也的確是不知道是誰。”經過好一會兒的沉默之後,獨孤瑾靈對他擺了擺手,一臉漠然的說道,“就連本宮都不知道是誰,更何況是南宮丞相呢?”
其實在曾經這件事情同樣沒有查清楚,就是因爲沒有查清楚也就不了了之了。現在想想當初自己可是平白無故的就被打了,而且還不想盡辦法去找出那個人,最後居然還讓這件事情沒有結果,說起來那個時候的自己可真是懦弱。
這一會兒南宮辰不想跟獨孤瑾靈多說什麼,只是提醒她早些批閱奏摺,到時候一起來喝茶。不然茶涼
了可不好喝了。
“呵,真是沒想到皇兄居然會是這樣的人。”從宮外回來的左丘澈對着左丘鴻淵一臉嘲諷的看向他。
然而此刻左丘鴻淵的臉已經黑了,因爲眼前的這個傢伙已經重複這句話五遍了。雖說他知道左丘澈想要說什麼,但是這並不代表這個傢伙就可以這麼一直不說清楚。
盯着他差不多有一會兒之後,很是無奈的白了一眼,因爲這個傢伙又開口了:“呵,真是……”
“真是沒想到朕居然是這樣的人?”左丘鴻淵保證自己真的有忍受眼前的這個傢伙,只不過是這小子不知道看臉色。其實更準備些說,是不知道去看他左丘鴻淵的臉色。
突然被打斷的左丘澈表示非常不開心,因爲他並沒有理會自己的皇兄。
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也應當知道,這蠱惑娃娃是從流雲宮之中挖出來的,就算瑾妃是遭人陷害,倘若朕不將瑾妃打入大牢相信那些人就會用更卑劣的手段對付瑾妃。更何況朕的本意就是將她關個幾日,隨後就接她出來。”
“說出這樣的話也的確是不容易。”左丘澈冷笑着,他帶着他的憤怒,“倘若從一開始皇兄就沒有將美人送入牢內,美人會是那副模樣嗎?她身上流着的可是血啊!那滾燙的獻血沾染在了皇兄你的身上,皇兄你難道就不覺得要立即鬆手,隨後感到愧疚嗎?”
終於有一天他真的憤怒了,卻是因爲一個女人。說來可笑,但是事實的確如此。
“有些事,你若是坐在了這個位置上你纔會理解。”
“如果我是皇上,我就不允許我心愛的女人受到分毫的傷害,我就不會讓她傷心難過,更是不會讓她去那牢裡。你說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事?你毀了的可是一個女人!”說着左丘澈不客氣的到左丘鴻淵的面前,提起他的衣服,怒視着他。
這一次他不再去反駁,更是不會還手,就這樣讓這個憤怒的男人一拳一拳打。沒有花裡胡哨的招式,更是沒有江湖中人人所懼怕的武功;只有簡單的帶有力量的拳頭,這裡有的只是一個男人的憤怒,一個放下尊嚴的帝王。
最後他打累了,索性倒在了地上,而左丘鴻淵也跟着躺在了地上。
“這次真是便宜你了!別以爲你是皇上我就不敢動你,其實這宮中許多人都知道,這位置本來就是我的,那美人更是我的。”
“呵呵,可惜獨孤瑾靈是朕的女人,是朕的臣子。”這一刻他突然感覺到幸福,因爲說起來無論如何那個女人都是自己的,沒有人可以去否認。
“你這輩子撿到的最大的便宜,就是先帝將皇位傳給了你。”
這大概是他一生之中的最大之幸,也是最大之不幸。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說,有一天這個女人始終脫離了你的枷鎖,你會怎麼辦?”
“把她帶回來,重新鎖在自己的身邊。”他的聲音很輕,猶如夢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