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語道“大師姐,叫我名字就行,我這兒有個事兒。”
邵華道“啥事兒啊”她說着拍了拍旁邊的凳子道“坐。”
寧語坐她旁邊道“我聽說前些日子你在替人找房子?我那兒要找個合租的,免費住,但是得愛乾淨,會養狗,薩摩耶。”
邵華道“我找找看,後天給你答覆。”
“好,先謝謝了。”
“不客氣。”
寧語擺了擺手便回去了,邵華托腮坐着,一線開玩笑道“邵華老師,你想啥呢?看樣子苦大仇深的。”
“一場人性的考驗”邵華抿了抿脣,下定決心,起身“我下樓一趟,有事兒打電話”說完挺着肚子走出手術間去了樓下。
邵華站在主任辦公室門口,看了看周圍沒有人,瞧了瞧辦公室的門,聽到迴應才走了進去關上了門,很是神秘的樣子。
宗檐從論文中擡眸看向邵華,示意她說事情。
邵華看着宗檐‘有屁快放’的眼神,抿了抿脣道“寧語在找合租人,有要求。”
宗檐這纔開了尊口,“說。”
邵華道“我想多申請兩個月產假,寧語的要求就是愛乾淨,會養薩摩耶。”
宗檐揮了揮手。
邵華知道他這是答應了,開心的走了,對不起了寧語,你那麼善良,一定會原諒我的。
邵華跟着宗檐時間最長,知道他是因爲責任才帶着自己,後期邵華獨立麻醉以後,宗檐早就懶得掃一眼,只是後來寧語到來,宗檐破天荒的每天按時上下班,兢兢業業帶着小徒弟寧語,幾乎是和顏悅色,對着寧語都沒黑過臉,寧語多麼愚蠢的問題他都有耐心解答,小徒弟生病都親自買藥看望,邵華作爲一個女性,宗檐的那點心思還是看得出來的,她在寧語面前說點好話,在宗檐面前偶爾報備一下小徒弟的近況,嘴巴嚴實點,她的日子果然就要好過很多。
金巖給病人消着毒,肖簡之兩手擡着,拿着手套,巡迴護士在他身後給他穿着手術衣。
孫林看着壯漢道“這是個社會人啊。”
這個壯漢手臂紋着青龍,胸前四個大字,左胸肌寫着父母,右胸肌寫着忠孝,還是很粗糙的宋體,看起來非常的俗套,金巖笑道“這東西就和朋友圈總說要愛自己家人,多陪伴自己家人,孝順父母一樣,人家真正做到的很少有秀朋友圈的,這種做不到的才紋身”他說着放下消毒盤出去重新消毒手。
麻醉一線道“這年頭不都講究紋個小豬佩奇?”
幾個人笑了起來。
肖簡之穿好手術衣擡眸看了看麻醉機旁的監護儀,看病人生命體徵還可以,道“先把抗生素輸上,然後把血輸上,低速就行。
巡迴應了一聲。
今天有些晚了,肖簡之回到家裡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長時間的工作確實疲憊得很,應嵐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睡了,但是家裡的小燈還亮着,想來是應嵐給他留的燈。
肖簡之打開門,卻見着沙發上裹着被子的還有一個小孩,心裡一熱,小孩兒聽到響聲,眼睛一亮,道“肖醫生,你回來了。”
肖簡之應了一聲,道“怎麼還沒有去睡?”
應嵐不好意思的跳下沙發把被子隆起來送去自己的臥室,道“我早早的把作業寫完了,還早,就像等等你,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我去給你熱粥。”
肖簡之揉了揉他的頭,道“好。”
應嵐乖巧的洗了碗便去睡了,肖簡之站在淋浴下,攏了攏額前的頭髮,閉上了眼,水流順着他的臉頰,流下了鎖骨,胸膛。
他還沒有想好應嵐的問題,也不知道找心理醫生會不會再次刺激到應嵐,而應嵐確實也沒有嚴重到需要找心理醫生的地步,他很清醒,他只是喜歡自己,雖然可能還分不清這種喜歡到底是什麼。
或許他還小,等他大一點就好了,等他上了大學,看到了同等優秀的女孩子,就會變了。
應嵐是他第一次遇到糾結的問題,他以前只是想着要帶個小拖油瓶,卻沒有想到還要做青少年心理輔導工作。
應嵐現在還應該是迷茫期,他不能再給他任何暗示,雖然這個孩子確實不讓自己討厭。
還好第二天是星期六,肖簡之便放任自己的思緒,沒有在意洗澡的時間。
寧語覺得邵華辦事情還是很有效率的,第二天就要了住址,說平日裡上班忙,星期天過去看房子。
他便星期天把家裡收拾了收拾,騰出客房,洗了些水果,等待房客到來。
寧語看了會兒書,果然就聽到外面有汽車的聲音,這邊的小獨棟住戶並不多,還有幾戶是老人獨居,這邊方位更是安靜,所以汽車應該就是來這裡的,寧語開了鐵門,套上外套便走了出去。
他原以爲是出租車,畢竟邵華說是醫院同事,有家有室有車的大多結婚有房子了,合租的同事多是新來的,買車的並不多,寧語看着緩緩駛來停在門口的那輛黑色泛光的大切諾基,心裡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
那車,有些眼熟。
這時左邊的駕駛座下來一個人,繞過車頭走了過來,穿着藏青色的風衣,身材倨傲,腳步沉穩。
不,這車他實在是太熟了,說時遲那時快,寧語慌忙跑了幾步把鐵門上的小門閉合。
那人定定的看着寧語,寧語覺得那目光如狼似虎,不禁後退了幾步。
明明知道中間有鐵門的屏障,明明穿着衣服,寧語還是覺得自己如同被剝光一般,那人前進一步,寧語就後退一步,直到那人在鐵門前停住,他上下掃了眼鐵門。
寧語身旁的shally歡快地跑過去,搖着尾巴,寧語心裡直嘆這傻狗。
宗檐開口“開門。”
寧語蹙眉“你來做什麼?”
“你不是找房客?”
寧語道“那我也不要你。”
宗檐道“我愛乾淨,會做飯,會打掃,養薩摩耶。”
寧語道“不收!”
‘光啦啦’宗檐突然晃了晃那鐵門,嚇得寧語連着後退好幾步,他摟緊自己外套尋找安全感,找出手機道“我告訴你,你……我報警了!”。
他因爲緊張手機密碼輸錯,低頭摁號碼的空檔,只聽得鐵門一陣響聲,那傻狗終於叫了起來,寧語擡頭,就看到宗檐助跑兩步攀着鐵門,腳一蹬翻了過來穩穩的落了地,風衣緩緩落下。
“見鬼了”寧語詫異的看着宗檐彷彿開了掛的身手。
等他反應過來轉身往家裡跑,宗檐已經大步上前把他摟在懷裡,掙扎中手機落了地也沒有人在意。
寧語掙脫不開,耳邊是宗檐噴出的熱氣,他的耳朵不爭氣的紅了,宗檐一口含住,寧語只覺得從背脊升騰出一種酥麻,他很快定了神,喘着氣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登堂入室”。
“……”寧語道“有你這樣強迫的嗎?”
“有,我這樣。”
“我們談談,放開我!”實在是打不過,寧語只能妥協,好漢不吃眼前虧。
宗檐這才放開他,跟着氣急敗壞的寧語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