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簡之的外公當年是景南軍區總司令,如今退休,住在景南山上的幹部療養院,其實都是獨棟的別墅,每個院子都不小,住在這裡都是貴人,保密工作依舊要緊,這些肖簡之都沒有告訴應嵐,他覺得應嵐那小腦袋大概也不會理解。
過年這個時候,有的還沒放假,所以當肖簡之帶着應嵐到了的時候,只看到大表姐二表哥,大表哥還沒放假,三表哥自己是老闆,但顯然因爲他胡鬧不是很招人待見,他自己也知道,倒也沒有回來那麼早礙人眼。
肖簡之提着兩瓶好酒上了門,應嵐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他還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房子,外面還有站崗的人。
後花廳,金老爺子正和二表哥金紹軒下着圍棋,二表嫂陪着金夫人在廚房幫忙,知道了肖簡之來了,老夫人忙出來,握着肖簡之的手往裡帶“自己開的車啊?累不累啊?”
“還好”肖簡之淡淡的迴應,他攬過應嵐,道“這是我朋友的孩子,朋友遇難了,所以就先在我那兒住下了,過年一起帶過來了。”
老夫人瞧着應嵐乖巧白淨的模樣也不討厭,她忙點頭“應該的,應該的,好孩子別見外啊。”
應嵐點了點頭“謝謝奶奶”叫出了口才想起來,這是肖醫生的外婆。
老夫人一愣,肖簡之道“隨他叫吧。”
老夫人面色不變應了一聲,道“你外公在裡面呢,早就念叨着你怎麼還不來,快進去說會兒話,等會兒就吃飯了。”
和大表姐表嫂打了聲招呼,把酒給了表嫂,帶着應嵐走了進去。
老爺子首先看到了肖簡之,放下棋子,眯着眼看着肖簡之,道“這是簡之吧,那是誰啊?你帶的女朋友嗎?”
應嵐明白過來是在說自己,低着頭漲紅了臉。
金紹軒扭過頭來看到應嵐,笑道“爺爺你看錯了,那明顯是個男孩子。”
老爺子拄着柺杖起身,仔細的看了看應嵐,道“這個女孩子怎麼這麼個頭髮,像是炮彈炸了一樣。”
金紹軒哈哈笑了起來。
應嵐探出腦袋小聲辯駁道“爺爺,我是男孩子”。
“什……麼!”老爺子皺眉看着應嵐“他說話了嗎?我怎麼瞧見他嘴巴動了?是在吃東西?女孩子啊可以多吃點,別學紹萍家那個妞,天天嚷嚷着減肥。”
金紹軒好心給應嵐解釋道“爺爺耳背,你說話大聲點。”
應嵐那點勇氣用完了,躲在肖簡之背後訥訥不言。
即使人沒有來全,也並不少,飯菜端上桌,味道勾人食慾。
應嵐肚子早就咕嚕嚕叫,他偷偷看了看旁人,自然是別人不動筷子,他也不敢動的。
肖簡之早就熟悉了應嵐的飯量,他給應嵐加了一塊紅燒肉,道“隨意點,放開吃。”
金紹萍道“對啊,放開吃,管夠!”
肖簡之簡單的寒暄道“茵茵怎麼沒來?”
茵茵是金紹萍的女兒,總是嚷嚷着減肥。
金紹萍道“學校補課呢,來不了。”
肖簡之點了點頭,金老爺子看着應嵐,道“那個叫什麼啊。”
他旁邊的金紹軒大聲道“應嵐!”
金老爺子點點頭“應嵐啊。”
應嵐放下飯碗,呆呆的看向老爺子。
金老爺子道“女孩子啊,頭髮長點好看,回去把頭髮弄好看點。”
應嵐不明所以,呆呆的點了點頭,他覺得肖醫生的家人真好,爺爺開心就好。
金紹萍笑起來“人家是男孩子,這樣也挺可愛的。”
聽到別人誇自己應嵐紅了臉。
金老爺子問金紹萍道“你說啥?”他又看向應嵐,繼續自己的話道“應嵐啊,我這個外孫特別的優秀,就是脾氣不好,但是他不壞,你要對他好,他要是敢欺負你,跟爺爺說啊,爺爺肯定不偏袒他,但是你們兩個要好好的!”
應嵐看了看肖簡之,喏喏道“肖醫生很好的,沒有欺負我。”
金老爺子皺眉,對肖簡之道“他怎麼說話跟蚊子一樣。”
老夫人把老爺子最愛吃的醬肘子放在他面前,道“少說話,快吃飯!”
看金夫人又去廚房了,金老爺子道“你奶奶,就醬肘子做的可以,別的飯都不成的,幾個媳婦兒做飯倒是好吃!應嵐啊……。”
應嵐從飯碗裡擡頭。
老爺子道“你做飯好不好吃啊!”
肖簡之替他回答道“不好吃。”
應嵐蹙眉,不好吃嗎?可是肖醫生都吃了啊。
老爺子喟嘆道“那老婆子做飯就不好吃,可我就這樣吃的一輩子”他看向應嵐,道“你們也要過一輩子,應嵐啊,你計劃啥時候生孩子?”
應嵐愣愣道“爺爺,我是男孩子,不會生孩子。”
寧語開着自己的小車回了家,看着把車庫佔得滿滿當當的大切諾基,恨不得衝上去狠狠的撞一下,不過螳臂當車杯水車薪,他也只是想想,把車停在了角落裡,看着倒是怪委屈的,大切諾基倒是喧賓奪主囂張跋扈,寧語走了出去,想了想,還是不解恨的返回來踢了大切諾基一腳。
誰知道那車竟然滴滴滴的響了起來。
寧語嚇了一跳,有些心虛的看了看車庫外面,沒有人來,轉念一想,自己有什麼可心虛的,便昂首挺胸轉身離開。
剛走到門前,門便從裡面打開了,宗檐端着杯子冒着熱氣,咖啡的醇香撲入寧語的鼻尖。
寧語並不討厭咖啡,只是他本來有些神經衰弱晚上不易入睡,習慣了喝牛奶,對咖啡茶類倒是自覺遠離,但這並不影響他喜愛咖啡的味道。
宗檐手裡還端着一個杯子,寧語看得出來那是他的大牛奶杯子,白胖胖的圓肚子,看起來有些可愛憨厚。
他微微蹙眉,指着那杯子道“你別亂碰我的東西。”
宗檐道“我回了家先洗了手,杯子乾淨的消過毒我沒碰,剛熱好的牛奶,你先喝了。”
寧語沒了說辭,拿出了自己的拖鞋,看宗檐寸步不讓,無奈道“我要先洗手。”
寧語洗完手看着宗檐倚在衛生間門上還端着那杯牛奶,寧語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喝了一口,確實是他慣常喝的那個牌子。
他抿了抿脣,看了看宗檐猶豫再三,還是道“你洗過澡了?”
宗檐倒是頗有些意外的看向他,寧語被他看得一囧,便欲走,宗檐道“還沒有,你要一起洗?”
寧語捏了捏杯子,忍住沒有朝他的臉扔過去,擡步上了樓,去了書房找到了中央空調總按鈕,關掉了暖風,心裡恨恨想着,我讓你宗檐luo着,讓你裸,然後他回了自己的臥室開了新買回來的兩個小太陽和電熱毯,擺上小桌子在牀上看書。
他心頭有事,自然無法心靜,寧語發呆了好大一會兒纔看了進去,便也忘了時間,室內溫度倒是漸漸的降了下來,他有些冷的套上了厚睡衣這纔想起來自己把空調關了事情,便按捺不住下了牀,聽了聽臥室外的動靜,聽不到聲響,便開了門。
宗檐那邊的臥室門緊閉着,寧語得逞的輕笑一聲,讓你luo!
“你在做什麼?找我嗎?”
寧語扭頭一看,宗檐依舊全luo着站在那裡。
“……”寧語道“你冷不冷?”
“還好。”
……難道我還要調成冷風?
可是這個溫度,寧語已經手冷腳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