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我會收藏這麼多□□?”鳳靜蘭看到櫃子裡收着的十幾把刀,不禁詫異地問弗蘭。
“因爲和長毛隊長一對砍就會壞掉一把,所以要多備着點。”
“好吧,那爲什麼會收在廚房的櫃子裡啊?”
“靜蘭姐向來把□□當菜刀用的說。”
她黑線——原來這十年讓她成長到如此詭異的地步嗎?
因爲指環的火焰實在是不能看,在墨村茜的提議下鳳靜蘭接受了斯誇羅的回爐重造。
“喂!你怎麼可以這麼弱!我教你的你都扔哪裡去了?”
鳳靜蘭無辜地說道:“斯誇羅我保證你教我的我都有好好用……”
“胡扯!剛剛那招你居然都扛不過去太丟臉了吧!”
“……我猜那是你教給十年後的我的。”
斯誇羅居然還真的收回了劍認真想了想,然後惱羞成怒:“我哪裡記得那麼多!你要是再學不會我一刀劈了你!”
“斯誇羅你冷靜點……哇,你不要偷襲呀!”
“白癡,你指望黑手黨跟你講什麼決鬥規矩嗎?!”
在斯誇羅凌厲的劍法下,鳳靜蘭狼狽地躲避着。
“喂!你不要光逃呀!你不會反擊嗎?”
“拜託,這種□□跟你砍兩次就斷了你叫我怎麼反擊啊!”
“你自己火焰太弱怪我幹嗎?”
“如果我火焰攻擊力夠的話我還要來跟你對砍嗎?”
“你都有伽藍指環了還搞成這副德行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嗎!”
“我也不想呀……哎呦!”終於被逼得無路可退了抽出一直以來沒用過的軟劍出其不意地纏住了斯誇羅的刀。
斯誇羅終於緩住了攻勢,“腰帶劍?你已經有這玩意兒了怎麼不早點拿出來還跟我在這裡拿□□浪費時間?”
她無辜地答道:“軟劍應該配什麼劍法我不知道呀,我不敢亂用……”
斯誇羅恨鐵不成鋼地瞪着她,然後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了一本劍譜,“今天給我好好琢磨去,明天再這種廢柴樣子我真的一刀劈了你!”
“哎?斯誇羅你怎麼不早點拿出來啊?”
“誰知道你原來還不會耍,再說我以爲你沒把它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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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鳳靜蘭清楚地知道。
他們想要瞞着她,但她不是傻子,巴利安裡這幾天愈加凝重的氣氛,還有心神不寧的墨村茜,他怎麼可能什麼都察覺不到。
——但既然你們覺得一無所知對我來說更好一些,我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鳳靜蘭自嘲地想。
“五天後密魯菲奧雷會發動對彭格列總部的圍攻。”
晴空,草地。
鳳靜蘭沒有想到六道骸會專程來夢境裡告訴她。
“沒辦法,被十年後的你拜託了啊。”
她忽然笑起來:“她都……猜到了嗎?”
六道骸沉默了一會兒:“你需要想清楚。這件事情必須你自己決定,就算是十年後的你也沒有資格代替你做主。如果你去了,恐怕就不能再回頭了。”
“……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知道就好,我不能再逗留了。”
“等等,骸……總之,萬事小心。”
“Kufufu,與其總是操心別人,你還是自己當心點吧。”
——這件事情必須你自己決定,就算是十年後的你也沒有資格代替你做主。
她確實猶豫了。
在六道骸那麼明確的暗示下,她再猜不到自己差些什麼就見鬼了。
——如果你去了,恐怕就不能再回頭了。
想要得到什麼,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一旦踏上這條路,就不可能再反悔。
回想起來她雖然在巴利安呆了這麼多年,但親手執行暗殺似乎也只有最初作爲考覈的那個獨立任務。
大部分時間她都只是留守在本部,或者潛入敵人基地破解防衛機關順手用藥放倒守衛。
她忽然記起第一次執行獨立任務回來被塞了一盤三分熟的牛肉的時候,貝爾菲戈爾說:“不想吃的話,別吃不就好了,硬撐着幹什麼。”
儘管語氣很生硬。
是她拒絕了,像赴死一樣痛苦而又義無反顧地把它塞了下去。
她一直都被寵溺着。
不想踏入這個黑暗的世界……
不該是這種膚淺的東西,她早就已經決定了。
早在她拒絕示弱的時候她就已經爲自己做出了抉擇。
只是她一直在逃避、一直在扮演可笑的鴕鳥罷了。
究竟在害怕些什麼呢?
早該認識到了,這就是我所處的現實,無可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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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前輩,不好了。”
貝爾斜靠在沙發上扔小刀,漫不經心地問:“怎麼了?”
“結界師小姐不見了。”
“澤田綱吉那邊出事了她當然要趕過去,”他諷刺地笑了笑,“所以說他把墨村茜送過來了又有什麼用。”
“問題不在這裡,靜蘭姐也不見了。ME估計很可能偷偷跟去彭格列總部了。”
貝爾菲戈爾動作僵住,手裡的匕首掉到了地上。
“……那個白癡女人就不能讓人省心一點嗎?!”
“所以前輩你和可憐的十代目一樣悲催啊。”
貝爾飛快地穿上外套,“小青蛙幫我和斯誇羅作戰隊長講一聲,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
“喂!貝爾、弗蘭,你們兩個帶十個人去……”
弗蘭面無表情地打斷了斯誇羅,“白癡長毛隊長,貝爾前輩已經走了。”
“哈?他去哪了?”
“彭格列總部。”
“這種關鍵時候他跑到彭格列總部去幹嘛啊!”
“因爲靜蘭姐很可能去那裡了。”
“……算了,你多帶十個人,去南面的樹林準備接應。”
“瞭解。”
“靜蘭,真的很危險啦,你不該跟過來的。”墨村茜帶着鳳靜蘭挑隱蔽的小路趕往彭格列本部。
“憑你半吊子的結界術嗎?”
“你……你也沒比我好多少!說起來明明我們都瞞着你了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啊?”
“骸告訴我的。”
“……那個一天到晚不幹好事幫着你胡鬧的傢伙。”
“你不也是胡鬧嗎?澤田綱吉送你來巴利安應該不只是讓你來和我敘舊吧?”
墨村茜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知道,但除非我死,我不可能撒手不管。”
“我可以理解,雖然斯誇羅他們都不希望我攪進這趟混水,我還是不願意袖手旁觀。”
她靜默了片刻,“我聽貝爾說,你不喜歡黑手黨。”
鳳靜蘭笑了笑:“我不會後悔,大概只有當所有退路都被堵死,我才能夠明白我心裡真正希望的是什麼。只是這樣就有點對不起他了。”
墨村茜嘆了口氣:“怎麼你們這兩個傢伙都喜歡鑽牛角尖啊。”
“這裡就是彭格列基地了嗎?”
“已經打起來了嗎?”
鳳靜蘭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部隊,“這……要怎麼偷偷溜進去啊?”
墨村茜皺着眉頭計算了一下,“現在還在攻打第一道防線,估計……十五分鐘就會到達第二條防線了,我知道有一條密道,如果我們速度夠快的話應該可以趕在他們攻破第二道防線之前抵達基地內部。”
“你確定那條密道夠安全?”
“雖然沒有十成的把握,難道你想混在白魔咒裡面打進去?”
“……我什麼都沒說。”
密道的入口用霧屬性做了僞裝。
“澤田把這麼精密的霧之指環送給你真是暴殄天物了……”
墨村茜惱羞成怒:“你給我閉嘴!跟緊了,爲了防止密道被敵人發現,所以裡面設計成了迷宮的樣式,你別走丟了。”
“你真的記得住路線嗎?”鳳靜蘭相當狐疑地問。
“不要把我和某個路癡相提並論啊!”
“某個路癡?你是說你親愛的十代目嗎?”
“……他每次走都要開啓超死氣模式的。”
鳳靜蘭由衷地感慨:“小茜你真是不容易啊。”
“好了不要吵了,要上去了。”
“爲什麼出來的地方這麼靠外圍啊?”
“有一個出口直接通往阿綱的辦公室,你要去嗎?”
“……我們會被直接打包扔回巴利安的。”
“算你還有點腦子。”
“可是既然你不去找澤田那爲什麼要來呢?”
“……我考慮一下。”
“小茜你真是實打實的行動派……”
墨村茜的結界術雖然修煉得不到家,不過用來偷襲個別鑽進來的雜魚還是很有效的。
“所以我們現在到底要幹嘛啊?”
“還是去找阿綱吧,看在我們那麼辛苦跑來的份上他應該不會太過分的。可惜好像因爲打起來了的關係電波干擾好嚴重,從儀器上完全顯示不出來指環的分佈情況。”
“好先進的儀器……話說這樣的話那你現在是往哪裡跑啊?”
“反正以他那種個性不會讓守護者在外面戰鬥自己坐在辦公室運籌帷幄,所以總歸是在戰場上找就對了。”
“聽起來這十年裡面怎麼沒多大長進啊……”
“按我看只要找到忠犬君應該就能找到阿綱了。”
“你怎麼找呢?”
“哪邊動靜最大哪邊就是了。”
“……聽起來你也和獄寺君不太對付啊。”
“大概屬性相剋吧。”墨村茜隨口道。
“對了,我都不知道你是什麼屬性。”
“嵐。”
“……或許這叫同性相斥。”
當她們兩個繞到主建築東側的時候,第二道防線已經被攻破了。
這是鳳靜蘭第一次正視十年後的戰場,指環和匣兵器造成的各種傷口的慘烈已經不是十年前那些小打小鬧能比得了的了,更何況在這種頂尖勢力的衝突下漫山遍野堆滿了支離破碎的殘骸。她咬住嘴脣,手下意識地按住胃部。
墨村茜無奈道:“我說過你不該來的吧。”
鳳靜蘭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雖然說服力不大。
“我看獄寺君的狀況不是太好啊……”
雖然有強悍的Systema C.A.I,但是彭格列的底層士兵實力明顯比不上密魯菲奧雷,更何況密魯菲奧雷在此次進攻中投入的兵力極大。
墨村茜焦慮道:“我沒找到阿綱。”
“他不會有事的,可能去支援別的地方了。”
她咬牙:“我去幫獄寺。”
“別開玩笑了,如果我沒弄錯你根本不能支撐大片的結界,面對這幫像蝗蟲一樣的敵人你能有什麼辦法?”
“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忠犬君孤軍奮戰啊!那些普通士兵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那你就有能力應付圍攻了嗎?你說不定只會拖累他,不要忘記你什麼身份,我不相信密魯菲奧雷認不出你來,萬一他們把你抓去當人質你要澤田綱吉怎麼做?”
“我知道我不夠冷靜,但這裡是我們的基地,在阿綱宣佈捨棄它之前,就算死我也不能看着它淪陷。”
“那我去,你留在這裡。”
她搖了搖頭,在鳳靜蘭難以置信的目光下釋放出結界困住她。
“靜蘭,我看過你特訓,我承認可能我的攻擊力比不上你。但是在帶你來這裡的一路上我仔細想過了,或許貝爾是對的,我不想看你變成那樣,至少現在不想。你不滿也沒關係,我已經決定了。這個結界融合了霧屬性的隱蔽和嵐屬性的分解,在防護能力上應該是數一數二的,就算運氣不好被別人的攻擊波及到也不會崩壞,當然想從裡面破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等到依附在上面的霧的隱蔽效果消散以後結界會自動撤離,你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不過我猜貝爾那個時候應該已經趕過來了。”
她最後回頭笑了笑。
“靜蘭,如果在這個世上我們還能再相見就好了。”
——很多時候,即使知道那是錯的,就算知道要爲此付出慘痛的代價,我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