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慕白想起了自己剛纔答應蘇莫的事,真後悔自己情急之下的脫口而出,這丫的可不是好惹的貨阿。
蘇莫興致勃勃的看着蔣慕白那張哭笑不得的臉,咳嗽了兩聲,陰險的笑了一下,幸災樂禍的樣子溢於言表,“以後你蔣慕白,就是我的奴僕了。所有的一切必須聽我的。”說完,不停的得意的捂着嘴竊笑起來。
蔣慕白似乎不買賬,怎麼自己也是個大男人,豈能對一個小丫頭片子惟命是從。他故意裝作深沉的樣子,擺出了一張老謀深算的面孔,“你這麼相信我的話,我可是會小看你的呀”
可是蘇莫只覺得這樣的蔣慕白反而更是小孩子一樣,他明明就是想耍賴,自己可不會放過這麼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覺得作爲主人的我,是讓你先給我衝咖啡還是先讓你給我捶腿比較好呢。”蘇莫說着還扮思考狀。
蔣慕白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的咧開嘴笑的好大聲,這個女孩的言行舉動怎麼就那麼招人喜歡呢,想到此處,他都被自己嚇了一大跳,自己這是怎麼了。
蘇莫鄙夷的看着蔣慕白,“蔣慕白,你的笑聲怎麼可以這麼醜?”
聞聲,蔣慕白嘴巴向上,勾勒出一個向上的弧度,語氣陰森的說,“你是不是感覺自己以後可以不用再發出聲音,留着舌頭是多餘的呢。”
蘇莫學着蔣慕白的樣子,嘴角向下,一副委屈的樣子,“蔣少不要跟我這種小女子斤斤計較嘛,會顯得很像一隻嘎嘎嘎嘎亂叫的鴨子,哈哈哈哈哈……”蘇莫捂着肚子笑的快要倒在地上了。
蔣慕白心裡積壓的火山終於忍不住要爆發了,這個女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嘲笑自己,臉上的五官都快擠成了一堆,驀地,蔣慕白一言不發的盯着蘇莫,歪歪腦袋,眼睛眯成一條縫,審視着眼前的獵物,彷彿可以一眼看清蘇莫的心底。
這眼神,看的蘇莫心裡毛毛的,還沒等蘇莫反應過來,蔣慕白一個深吻便吻上了蘇莫粉紅的嘴脣。
窗外灰沉沉的天空驟然風起,搖曳着樹枝聲聲作響,大大的落地窗裡是兩個瘦削的身影。
蘇莫的大腦兀的穿越了,滿腦子不停的倒帶,同樣冰涼的嘴脣,同樣酣甜的貪允。她杵在原地,沒有反抗,沒有拒絕,夕陽下那個少年的臉此刻卻是那般的清清楚楚。
蔣慕白慢慢的移開了嘴脣,眉宇之間充滿了戾氣,他像是覺察到了什麼,冷箭似的眼神掃過蘇莫的全身,蘇莫不寒而慄,她幾乎忘記了,自己對面的是隻獅子,自己究竟做些什麼。
她的臉色赤白,咬着還有些溼潤的下脣,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兩人相視而立,蘇莫惴惴不安,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思緒,任由靈魂飄蕩着,現在的自己毫無任何戰鬥力。而蔣慕白,他就像是王者洞悉了一切,默不作聲。周圍的空氣都要靜止了。
蘇莫閉上眼睛,她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多麼想讓自己平靜下來阿。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不停的抖動。
蔣慕白看着她,更像一隻受了傷的小兔,他多想把她禁錮在自己的懷抱裡,可是她需要的是自己嗎。他被強烈的嫉妒心驅使着,他更想要取走蘇莫的那顆心。
良久,蔣慕白轉過身,背對蘇莫,語氣冷淡,“你可以走了。”門機械的開啓了,風忽然變的越發暴躁了,伴着樹葉來回的急轉着。
蘇莫微微打開眼睛,眼淚在眼睛裡閃動着,一雙大大的眼眸變的更加楚楚動人。她還想在說些什麼,卻反笑自己在解釋什麼。艱難的轉過身,腳步聲漸漸的消失了。
偏偏老天就是這麼愛開玩笑,只不過剛走出庭院門口,豆大的雨點迫不及待的砸落在空蕩蕩的大街上,雷聲震耳欲聾。
蘇莫被這突如其來的雷雨驚的像只無處躲藏的小貓,渾身的“毛髮”都怵立着。她緊緊的攥着拳頭,用力的睜大眼睛,她千萬次的告訴自己,過去了,爲何自己總還是想起他,徐言司。蘇莫一動不動,雨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溼了全身。
不知何時,一人雕塑般的站立在蘇莫的身後,身體僵直,不言不語,呼吸似乎都輕微的可憐,眼睛裡全是溫柔。蘇莫只看了一眼,只是這一眼,卻好似在這眼神裡看見了春天最柔和的陽光。
“蔣慕白……”蘇莫微弱的發出了聲音。
蔣慕白還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直直的看着蘇莫。
瞬時,雷聲又起。蘇莫還是慌張的用雙手死死的壓着耳朵,寧願失聰,也不想再被這巨響折磨。也許是錯覺嗎?另外一雙手,很大很大,輕輕覆蓋在了蘇莫的小小的手背上,卻嚴嚴實實的擋住了外面的風雨
蘇莫垂淚,甚至頭也不敢回,自己最脆弱最狼狽的樣子給這隻怪獸看見了,第二次了,自己在他面前總是這麼輕易的坦露了軟弱。
蔣慕白俯下身,一點一點的靠近蘇莫,嘴巴一張一合的在蘇莫的耳畔吐出一口氣,一股暖流竄入了蘇莫的全身,“雷雨交加又如何,我在你身邊。“蔣慕白的聲音在蘇莫的腦海裡一遍又一遍。
蘇莫不由自主的靠在蔣慕白額的懷裡,也許自己太需要這樣的依戀了。
忽的一陣雜亂的焦急的躁動聲,僕人嘰嘰喳喳的胡亂的喊叫着,“少爺在門外阿,快去拿傘……”
“少爺,您怎麼會在這裡,請快點回去吧。”
“帶這位小姐先進去。”蔣慕白一字一頓的說道,命令的口吻,分毫不容刻緩。
是啊,這纔是他,蔣慕白。他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對自己客氣無非是覺得一時興起,也許哪一天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就是他的手持的,這想的是不是太遠了,管他呢,惹不起躲得起。自己絕對不會跳入同樣的囫圇,不可自拔,不會了,是再也不要了。蘇莫不禁在心裡暗自嘲笑自己,少女情懷大氾濫,蔣慕白這般優秀,豈是自己可以染指的。
她站起身,推開蔣慕白,目光清冷,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蔣少爺,謝謝關心,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就好了,還有,也請您老人家以後不要在閒來無事的拿我取樂了,我只是升斗小民,沒必要與我這種人相處,免得掉了您的身價。”
蘇莫字字慷鏘,像是一記鐵拳打在蔣慕白的心頭,不禁**一下,他想要爭辯些什麼,周圍卻像是凝固一般,大家都變成了不能動不能說的木頭人。
“少爺,”一個突兀的女聲溫柔的響起,優雅的手上白色的傘下金黃色的頭髮絲毫未溼,即使在這樣糟糕的天氣,她的衣服仍然一塵不染,一雙白色的高跟鞋閃閃發亮。
“你們都下去,少爺有我來照顧。”女人不屑一顧的指着那些男傭人說道。
傭人們看向蔣慕白,紛紛彎腰,恭敬的說道,“少爺,萬小姐……”蔣慕白眼神暗許,衆人便退了下去。
好奇心作祟嗎?蘇莫突然很想知道這個萬小姐是何許人也,她正是那天在籃球場跟隨在蔣慕白身邊的少女,她在蔣慕白身邊究竟是什麼身份。轉念一想,她暗暗罵自己多心什麼,自己不是應該趕快離開這裡嗎。
她正準備走,女人慢悠悠的張開口,紅色的嘴脣依然性感。“蘇小姐,請留步。”
蘇莫停了下來,雨聲也小了下來,女人的嗓音顯的格外的尖銳。
蘇莫的全身溼透了,衣服上的水一滴滴的夾雜着雨水順流而下,她渾身都感覺不舒服,她不想在這裡在多留一刻。她竟然有些不悅,不耐煩的回答道,“什麼事情?”
女人不緩不慢的走到蔣慕白身畔,把潔白的傘架撐過蔣慕白的頭頂,長長的黑色指甲撥弄這蔣慕白溼漉漉的劉海,眼睛裡些許心疼,“以後,請你,離少爺遠一點。”
“萬萬!”蔣慕白有些生氣。
蘇莫昂起頭,淡淡一笑,“萬小姐,是請你看好你們家少爺,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我就很謝謝你全家了。”也許是萬萬太凌人了,蘇莫的口氣裡充滿敵意。真的只是因爲她對自己說話不客氣嘛,還是因爲她剛纔曖昧的動作。
“萬萬,你先回去!”蔣慕白對待他們語氣總是冷冷的且不容遲疑反抗。
萬萬雖然還有些不甘心,也只有低下頭,“是”了一聲。她猶豫的試圖把雨傘交給蔣慕白。
蔣慕白眼睛一閉,萬萬明白了,默默的將傘放到一邊退了下去。
蘇莫好像是平了口中的一口怨氣,大呼一聲。這濛濛的小雨,反而讓她有了賞雨的興致。她輕慢腳尖,猶如蜻蜓點水,一舉一動仿若初生的精靈,生動惹人。
蔣慕白有些入了神,木木的欣賞着眼前的花季少女,心生萌動。渾然不覺,此時的蔣慕白已經站在了蘇莫的身邊,手中舉着的白色傘下是他的一副色色的鬼精靈模樣。
“不要讓這把傘擋了我賞雨的好興致嘛。”蘇莫顯然不領情的責怪了起來。
蔣慕白愣了愣,隨即收下手臂,倨傲着腦袋,若無其事的說道,“你賞雨,那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