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空寂的畫室裡,蘇莫屏息凝神的注目着每一個畫架,似乎上面的每一筆都飽含了蔣慕白濃濃的深情。
“這些都是你,我想你的時候就會來這裡獨自一人的看上一看。”
蔣慕白從容淺笑的講着話,眼睛裡全是真誠,他雙腿兀自的邁開向着蘇莫踱去,停頓了下,語氣輕柔的又道,
“你在我的心裡,就如同這畫上的人物一樣美好,美麗,與衆不同,遺世而立。”
突然被他這麼無比認真的一誇,蘇莫霎時害羞的低下頭,少頃,緩慢的擡起波光流轉的眸子,目光灼灼的望着蔣慕白,恰巧拼接上了他那雙專注凝望的瞳孔,一陣溫熱迅速的襲捲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她連連慌張的簡短道,
“哦,知道了。”
“哦?就這樣啊?”蔣慕白低着頭故意的盯着蘇莫緋紅的雙頰。
“不然,你想怎麼樣啊?”蘇莫拼命的躲避着蔣慕白的眼神,視線閃爍的左右遊離。
“不是應該說,夫君,人家愛死你了之類的軟綿綿的話語來嗎,小可愛?”
蔣慕白饒有玩味的脣角上揚,眼珠目不轉睛的盯着蘇莫不放,烏黑髮亮的珠子不時的忽上忽下,餘光卻全部注視着此刻更加迷人的少女。
蘇莫訕然的衝着他翻了個白眼,怎麼看都覺得他根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色狼,旋即不客氣的對着他的胳膊猛地揪了一下,沒好氣的擠兌道,
“喂喂,你看你,簡直眼珠子都恨不得要把我看出個窟窿來了,你可還真是個十足的大色魔,不對,我看這種稱呼都無法滿足您這種程度的造詣的。”
蔣慕白“哎呀”的叫了一聲,心下不由嘆息一聲,她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隨時應戰呢,繼而“切”了下,懶懶的擺動了下受傷的胳膊,不滿的還口道,
“你這個接吻的方式倒是挺特別的哈,人家是用嘴脣,你是用手,潑婦果然是與衆不同啊。”
“噗……”蘇莫被他逗的捂着嘴笑個不停,稍緩的收斂下神色才又說道,
“哈哈,現在知道我是潑婦了,還可以後悔的嘛,我可是無緣無故就會想要把男朋友暴揍一頓的虐待狂哦。”
話音未落,蔣慕白卻出人意料的驟然把蘇莫摟在懷裡,滿臉幸福的說道,
“那可不行哦,我可是你名正言順的男人,你只可以對我一個人這麼兇的呢,而且我就是喜歡你。”
他這突然的轉變,倒是讓蘇莫有些應接不暇,她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接着表裡不一的逞強道,
“是你一直在暗戀我好嗎?我纔沒有打算讓你做我的男人的什麼的呢。”
蘇莫說是這麼說,眼角卻不由的沾沾自喜的掃視着眼前的畫架,臉上掛着得意的笑。
“哎,早知道就不該讓你發現我的秘密啊,這下可讓你知道了我的把柄,以後不能再對外宣稱是你追求的我了,哎,我好可憐啊。”
蔣慕白神色失落的垮在原地,看上去一副好不委屈的小模樣。
蘇莫聽到這裡更加的喜上眉梢,其實女人都是那麼好哄騙的生物,只需要幾句甜言蜜語,就可以輕易的捕獲信任,最終一網打盡,蘇莫自然也不例外。
她心情倍美的把目光鎖定在那張自己抱着貓的畫像上,兀自的喃喃道,
“原來,你那麼早就喜歡我了啊。”
蘇莫說着,眼睛還仔細的觀摩着畫板上的人兒,那優美的線條,行雲流水的畫筆,蔣慕白的畫藝自是好的不必說了,只是若不是自己深深的藏在他的腦海裡,怕也不會如此拈手即來吧,心頭籠罩着滿滿的幸福感。
蔣慕白咳嗽了兩聲,陰險的笑看着蘇莫,一個側身,涼涼的嘴脣便落在了蘇莫熱熱的臉蛋上,蘇莫一驚,卻也不躲不避,蔣慕白更加的大膽的雙手摟着蘇莫的脖頸,激烈的吻上了她粉嫩的脣瓣。
蔣慕白的吻帶着濃濃的炙熱和涼涼的輕爽,分不清是嚴寒還是酷夏,隨時隨刻能讓人淪陷其中。蘇莫眯着眼睛偷偷的瞄向蔣慕白專注深情的神情,猝然之間,似是突然的想起了什麼,一把推開身前的蔣慕白,眼神嫌棄,嘴角向下,明顯不太高興的嘀咕道,
“喂喂,我記得好像上次萬萬綁架我的時候,也提起了什麼畫室之類的話題了吧,這裡不會是你們兩個秘密約會的基地吧?”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蘇莫竟然是因爲自己在吃醋,頓時沾沾自喜的得瑟了好一會,腦袋半歪着的仔細盯着她神色訕訕的小臉不放,脣角笑意頗深的打趣道,
“嘖嘖嘖,你現在才記起來嘛,唉,可惜我每次來到這個地方都會回憶起以前萬萬在我身邊的時候,那對我的照顧真的是無微不至啊。”
蔣慕白一邊說着話,眼角的餘光還偷偷摸摸的注意着蘇莫面色的變化,真可謂是絕對的一心完全兩用。
蘇莫聽他說完這番話,不自覺的妒火中燒,其實她也能明白蔣慕白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可是這酸澀的滋味怎麼就是讓人莫名惱火呢。
她自己也不清楚什麼時候變的如此小氣,只是一想到圍繞在蔣慕白身邊的鶯鶯燕燕,就恨不得的把她們全部踢飛到外太空才能平息下躁動的心境一般,隨即嗓音愈發陰沉,朝着蔣慕白口氣嘲諷的擠兌道,
“喲喲,看來蔣慕白少爺平時還是真受歡迎呢,我以後可是要有點自知之明,早點知難而退纔是最正確的選擇吧。”
話音未落,蘇莫仰起小腦袋笑容燦爛的對着蔣慕白一勾弧線,只是這虛僞的面孔卻是看的蔣慕白不由自主的後背一陣發涼。
看着這貨只是出神的望着自己,整個一個傻傻的模樣,卻一點沒有幾句甜言蜜語來安慰下自己這顆受傷的心靈,蘇莫簡直覺得學校裡的師生們對於他的智商實在是吹捧的太高了,這分明是個一竅不通的戀愛大白癡嘛。
想到這裡,她眼皮向下,眉心不悅的一把抓住蔣慕白的頭髮,狠狠的蹂躪了一通,又趁他還沒來得及反抗,順勢的揪扯下幾根還帶有生氣的黑色髮絲,放在兩根手指尖,輕輕一吹,看着髮絲一點點飄零落地,她才擺着煞有介事的姿勢,眼神挑釁的注視着蔣慕白,那表情顯然是在說,
“不服氣嗎,那你來打我啊。”
蔣慕白一副有怒不敢言的的可憐樣,摸了摸自己亂糟糟的髮型,真是可悲自己怎麼會遇上這種動不動就給上一記的暴力女呢,他哀慼的望了蘇莫一眼,旋即才哭喪着一張臉的抱怨道,
“姑奶奶,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而且你下手太狠了吧,我的髮型全被你糟蹋了啊。”
“夫?什麼夫?老夫子嗎?”蘇莫徑自的插科打諢着,繼而說道,
“至於髮型嘛,嘿嘿,我覺得還是現在的比較合適你哦,小白醬。”
“小白……醬。”這個稱呼不由的讓蔣慕白頓時汗顏啊,他愣愣的重複了一下,竟然思考起自己如今在蘇莫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性別分類,驀然,手掌下意識的覆上蘇莫的額頭,恍然道,
“並沒有發燒啊,這姑娘怎麼直說一些胡話呢。”
蘇莫憤憤的盯着蔣慕白,居然拿着一副天真無辜的表情講出這麼可恥的一番話,片刻,她臉部浮上一抹邪笑,旋即伸出一個大大的爪子,把蔣慕白的手指拳在裡面,笑眯眯的眨着眼睛,
“我?我是女子啊,孔夫子更應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吧?”
話音未落,又馬上倏然的鬆開了手,分明如同觸碰到了病毒一樣連連甩手,嫌棄畏懼的小眼神瞟了眼蔣慕白的手指懸在了半空,抑揚頓挫的繼續道,
“哎呀,我都忘記你是男人了,你不說,我還真以爲咱們是姐妹呢!對了?握手不會懷孕的吧?”
蔣慕白聽不出蘇莫是真不懂呢,還是真的不懂呢,果然他剛纔的糾結不是多餘的嗎,蘇莫一直把他當做女孩子一樣的嗎。
忽而,他又推翻了自己無聊透頂的猜想,烏黑的珠子上下流轉一圈,一臉奸笑道,
“你不都是本少爺的女人了嗎,還分不清自己老公的性別嗎?再說,剛纔可是你主動的握住我的手哦,如果懷孕了可不要怪我,哈哈哈。”
“我什麼時候是你的女人了?還有啦,握手纔不會懷孕呢,哼。”
蘇莫冷冷的偏過頭,雙手環胸,不滿的辯解道。
“就在那時候啊,你忘記了?”蔣慕白仍舊滿眼真摯的追問道。
蘇莫聞聲,十分認真嚴肅的回憶着自己與蔣慕白過往發生的種種,煞有介事的裝傻充愣道,
“那是那個時候?我怎麼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既然明顯知道她是故意而爲之,蔣慕白也刻意的配合道,
“是嗎?你這屬於精神類問題,是病,得治。”
看着他那張自作聰敏,得意忘形的臉,蘇莫愈發惱火,居然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接下去,她上下的磨動着牙齒,吱吱作響道,
“怎麼,想讓我替你的智商治上一治嗎,其實我可以保證你今晚就能順利進入精神病院的,牀位我都可以提前給你預約好,怎麼樣,服務周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