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宛如說着,食指也十分配合的在蔣慕白雙眼間搖動着,蔣慕白的眼珠不自覺的隨着她手指方向移動着,少頃,才訕訕的輕咳了兩聲,高高揚起下巴的不甘示弱道,
“怎麼說我也是校草啊,你這麼說豈不是間接的在罵那些女學生們有眼無珠嗎?”
似乎很是滿意自己的這一番說辭,蔣慕白眉眼向上,一臉得意洋洋的等着柳宛如的回答。
柳宛如輕輕擡了擡手,微微一笑道,
“那些庸脂俗粉的眼神的確是不太好,肯定是眼睛長在了腦袋後面,不然就是些無聊的井底之蛙罷了。”
“你……”
蔣慕白被她高傲的言論再次折服了,沒想到小小的丫頭卻是什麼都敢說出口,停頓的思考了幾秒鐘,他還是覺得自己到現在爲止依然一無所獲,柳宛如對於自己的問題總是刻意迴避抑或避重就輕的略略回覆一些,他卻實在無法滿足自己龐大的好奇心,於是又擺出一副正經嚴肅的表情,一字一頓道,
“你現在順便可以回答下我剛纔的那些問題了吧?”
柳宛如不以爲然的聳聳肩,頗是無辜的反問道,
“剛纔,什麼問題?”
蔣慕白無可奈何的蹙了蹙眉頭,隨即一臉漠然的字正腔圓道,
“就是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這種問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母親的墓地很少人知道的。”
“你也說很少人了,爲什麼我不能在其中之一呢?”柳宛如聲線平穩的繼續反問道。
她越是不肯直面,蔣慕白反而越是興趣濃厚,他鎖緊眉頭的凝望着柳宛如,目光牢牢的鎖定在她的閃閃發亮的瞳孔上,直奔主題的問道,
“我是想知道你怎麼會知道這裡的?”
蔣慕白帶着不容質疑的神情,語氣也特意的加重了幾分,他就是希望柳宛如知道自己一定要搞清楚弄明白不可。
可能是蔣慕白的眼神過於嚴厲,讓柳宛如不由的感覺到後背有些發毛,雖然平時嘻嘻鬧鬧,但是他一旦較起真來,確實又變成了那個面容冷峻的大少爺。
柳宛如下意識的向後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視線來回的掃視在周圍的空氣裡,但是每次蔣慕白都會與自己嚴絲無縫的疊加上,無處可逃,她只好乖乖的埋着腦袋,小聲嘀咕道,
“我說過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自然把你所有的背景都調查的清楚了啊,你母親的墓地確實知道的人比較稀少,我也是多費了好幾番周折纔算是找到的,然後我會隔三差五的過來看一看她,覺得見到上面的照片,那麼美麗善良,就好像看到了我自己的媽媽一樣。”
柳宛如說的非常動容,望着墓碑上的照片,眼角也真實的流露出了那種欣賞和喜愛的感情。
蔣慕白聽罷更是覺得不好意思,卻又吃驚,自己作爲兒子,來這裡竟然還沒有柳宛如的次數多,倏然想到自己剛纔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原來是墓碑周圍過於整潔,看來她還真的是經常來打掃,並沒有欺騙自己。
只是轉念又想到,這個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簡直是好厲害,把自己的所有背景調查的清清楚楚,他不由的感到一陣恐慌,不會自己曾經的早已經完全的掌握在她的手心裡了吧。
像是預料到了他的想法一樣,柳宛如表面溫柔的對着蔣慕白淡淡一笑,立即應驗了他的猜想道,
“其實我也沒有調查的太仔細,都是一些很小很小的細節,比如你在哪所高中,初中,小學,發生了些什麼,成績如何,有沒有結交過女朋友,平時喜歡吃什麼,喝什麼,最愛哪家的叉燒包,嗯,差不多就是之類的啦。”
柳宛如一邊說着,眼珠還不時的向上,好似還真是十分辛苦的努力回憶了一番。
蔣慕白真的是震驚了,直接呆在當場,大腦條件反射的併發出聲道,
“你不會是聯邦調查局的吧?”
“那你還真是想多了,那裡應該不會有我這麼無聊的種族的。”
孟言顏白皙的手掌的溫和的拍了拍蔣慕白的腦袋,眼神裡滿是寵溺。
即使她表現的這麼平易近人,蔣慕白卻還是不寒而慄,他真的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喜歡自己到這種地步,畢竟人肉搜索這種事情,想想都是太恐怖了啊。
蔣慕白似乎還處在訝異的情緒裡,神色怔怔的回覆道,
“你這麼處心積慮的調查我,究竟想要幹什麼,不會只是爲了追求我這麼簡單吧?”
柳宛如聽罷,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臉色難堪的生硬道,
“怎麼,你覺得我如果想把你怎麼樣,你現在還可以這麼輕鬆愉快的活在地球上嗎?”
“那麼你果然是要屠殺我了。”
蔣慕白目瞪口呆的及時接過話道。
柳宛如恨恨的皺着眉頭,又朝着他光滑的腦門輕輕一掌道,
“你呀屬於想太多類型的。”
旋即,她緩緩的轉過身,徑直的朝着來時的路上踱去,蔣慕白見她要逃,也順勢的快步跟了上去,赫然的擋在她身前,誓要問個明明白白的無比篤定道,
“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企圖,然後你隨便,我絕對不在攔你分毫。”
柳宛如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向遠處眺望了幾眼,繼而扭轉過頭,看着蔣慕白,好不擔憂的喃喃道,
“難道是大少爺的智商太過複雜,這麼淺顯的道理也不明白了?”
說着話,柳宛如還目光同情的凝視着蔣慕白正經排列的五官,嘴巴里還不時的發出嘖嘖的聲音。
蔣慕白被她的話徹底繞暈了頭,只覺得自己越來越迷糊,索性直接避開她的視線,背轉過身,顯然失去耐心的甩出一句話道,
“那隨便你吧,要走要留,悉聽尊便。”
話音剛落,蔣慕白突兀的感覺到自己的胸前似乎被什麼東西緊緊的纏繞住了,身體也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包圍,耳垂處幾絲若隱若現的溫熱吐息,惹的他好不慌亂。
他俯視向下,只見柳宛如的雙手妥帖且輕柔的負在他空空的胸膛前,雙臂自後向前的把他抱在懷中,她的腦袋還十分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腳尖也隨之努力的向上踮起,似乎是想把整個人全部的貼在蔣慕白修長的身軀上。
她的手上愈發用力,表情也很是陶醉的輕聲細語道,
“我做着一切,無非只是因爲我喜歡你,比任何人都要喜歡你,我想知道你的一切,雖然我來不及參與,但是我不希望你的未來再會重演那些讓你感到悲傷的畫面,無論如何,以後請讓我來保護你,我來保護你安心快樂,好嗎?”
“……”蔣慕白無言以對的沉浸在這段優美的表白裡,似乎這是自己第一次聽到這麼溫馨的話語,暖暖的嗓音悄然的流淌過自己黑色的眼底,彷彿霎時開出了一片五顏六色的花朵。
蔣慕白不知所措的抿抿嘴,想要拒絕卻又的確是猶豫了幾分,最終還是恢復理智的沉聲道,
“我心裡有喜歡的人,你……”
“這個我知道。”似乎很是不想聽到他後面令人心寒的繼續,孟言顏慌忙的搶先截斷着,她什麼都知道,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麼多,這種至關重要的事情她怎麼會不懂。
只是一旦愛上了,不是隨便的一句放棄就可以做到的,至少現在她無法讓自己放棄,也許以後也不可能放棄,不能離開她只有一葉障目的倍加努力,她希望他能看到她的好,她是那麼迫切的希望着。
“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也知道你有多麼的喜歡,可是自從我遇見你,自從你帶我回別墅,我的心裡每一分每一秒不是在思念着你,不過,你放心,我從不是一個喜歡勉強別人的人,我會等,我可以等你,等你真正義無反顧的只愛上我的時候。”
柳宛如字裡行間皆是滿滿的情真意切,這裡面每一個聲線的分量,都不是別人輕易能夠了解的。
蔣慕白神色糾結的轉過身,儘量不顯得太過生硬的把她慢慢的推開,看着眼前狠狠低着頭的柳宛如,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可是有些話又不能不說的一本正經道,
“我相信你對我的真心不會比我對蘇莫的少,不然你也不會來這裡,這也許就是愛屋及烏吧,說實話,你是第一個讓我感覺到溫暖的女孩子,你的每一句話都讓很安心,很感動,你也很好,真的很好,但是我……”
頓了頓,蔣慕白還是殘忍的說出了那幾個字,
“但是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不希望你繼續這樣欺騙自己,耽誤你自己尋找真正的幸福。”
這番話說出口,蔣慕白也覺得自己分外噁心,聽起來實在是太假,但是除了這些,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真是有點哭笑不得,拼命喜歡對自己忽冷忽熱,誤會嫌生,自己不喜歡的卻又對自己一片癡心。
難道是上帝覺得自己太無聊了,所以非要給自己的人生加點特殊的顏料嗎,蔣慕白擠出一絲奈何的笑容,看了看頭頂上始終不變的陰天,好不壓抑。
柳宛如見狀,也隨着蔣慕白的視線方向一同望去,口中淡淡道,
“我可以去尋找我的幸福,那麼你呢,我並不覺得你和她在一起會幸福,而你的幸福只有我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