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你,來,這第一局我們就來比大小,每人三顆塞子,誰點大誰贏。”中年漢子接着搖動着手中的塞鍾。
“兄弟,給個鐘過來。”齊凌雲對着那些看熱鬧的人說道,話音未落,立馬就有人遞了一個過來。
齊凌雲接了過來,輕輕的搖了一下,就正扣到了桌上。
而此時,中年漢子也剛好搖完。
“請!”齊凌雲向他做了一下手勢。
中年漢子猛地打開了塞鍾,衆人望去不由得一驚,鍾底觸目的擺着三個六。
人羣中不由得一聲嘆息,按照約定,三局如果齊凌雲等人不能全勝,這場賭局也就算完了,有的人甚至嘟噥道:“這窮算命的,哪兒來的這麼好的運氣,這一下就是一百兩?”
“兄弟,承讓了。”中年漢子一臉自信的看着齊凌雲。
齊凌雲也是淡淡的笑了:“那可不一定。”
“什麼?”
“這小子糊塗了,他還能比這個更大?”
“不可能吧?”
人羣中一陣疑惑的聲音。
伴隨着喧譁,齊凌雲也輕輕的打開了塞鍾,這一下更讓所有人吃驚,只見那鍾底下,一粒塞子碎成了兩半,三個六點加上一個一點,剛好比中年漢子多出了一點。
所有的人都還沒有想到他會有這麼一手,一時間叫好聲響成一片。
“齊兄,你好手段啊,兄弟這把我認栽了。”中年漢子一抱拳,嘆息着說道,然後轉身對着杜溯說道:“這位老爺子,還希望你手下留情啊!”
“哪敢,哪敢,兄弟,你在說說怎麼個賭法,還比大?”杜溯也回報了他一拳。
“齊兄,這一手露的,小弟我可不敢了,這把兄弟就和你賭小,我就不相信,這麼多年,我就不能贏上一把?來,給老爺子換一顆塞子。”
杜溯接過傳過來的塞子,放進種裡,也和齊凌雲一樣,只是輕輕的晃動了一下,便毅然扣到了賭桌上。
“老爺子是胸有成竹了?”胡鳳凰是知道齊凌雲的本事的,倒也不覺得稀奇,莫非這老頭也有這樣的本事。
“胡掌櫃說笑了,老漢只是賭一賭運氣,輸贏看天意了。倒是這位小兄弟,看着蠻有些手段。”杜溯拿起中年漢子放在一邊的酒葫蘆,輕輕的砸了一口。
“老爺子,我可要開了,你可看好了。”中年漢子打開了那口塞鍾,衆人中不由得又是一陣驚呼。
“這算命的看來真有些手段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一邊慮者有些發白的鬍鬚,一邊有些疑惑的說道。
“什麼手段,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他小子這麼多年來,你可看見他那天不是輸的精光!”另外一個人不服氣的回答道。
“運氣?你有本事,也弄個一點出來?”那老頭口氣中約帶挑釁的說道,那答話的人想了想,也覺得不可思議,便自己閉口不再說話。
那中年漢子將重疊在一起的三粒塞子依次的分開,赫然是三個一點,然而此刻,卻只有一點。
而就在同時,胡鳳凰的手中已多出一面斷刺,架在了中年漢子的脖子之上,速度之快,就連齊凌雲都沒有看清楚她是什麼時候出的手。
“說,你到底是誰?”她厲聲問道。
“一個破算命的,掌櫃的這又是什麼說法?”中年漢子不慌不忙的架開那面斷刺,有些不解的質問道。
“算命的不過是坑蒙拐騙無知人士罷了,哪有你這手段?更何況,你刻意的在我這賭坊隱藏了三年,又是爲了什麼?”胡鳳凰接着問道。
“我哪有什麼手段,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中年漢子走到杜溯塞鍾前,輕輕的將它的打開,然後說道:“這纔是手段。”
衆人循聲看去,之間那鍾底只有一堆**,三顆塞子蕩然無存。
“他的手段我自然明瞭,你也休要裝糊塗。”胡鳳凰死死的盯着他,並不在意那桌上發生的一切,也不想其他人一樣驚訝,顯然這一切,似乎已經瞭然於胸。
“你真不記得我?”中年漢子突然反問道,他刻意的迎上她的眼睛,反而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主動的避了開去。
見她並沒有反對,他有些嘆氣的說道:“看來,還是我自作多情了。洛都,你總記得這個地方吧。”
“當然,我在哪裡生活了十年,可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她的臉上又恢復了平時的笑容,對於許多人,情緒也許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在胡鳳凰這裡,她的表情可以掩飾得比普通人換件衣裳還快。
而這種人,也許,纔是讓人真可怕的存在。
“低眉畫月,頷首弄蕭?”中年漢子越富深情的吟道。
胡鳳凰心裡面一震,曾經的一幕在她腦海裡閃爍了出來,這個人,自己的確應該記得。
“你爲什麼老是在黑夜之中看着我?”她有些不解的問道。
“最美的東西,總是要保持一定的距離纔不會玷污了她的秀麗。”他若有所思的回到道。
“可你的簫聲爲什麼總讓人有說不出的傷感?”她將畫筆對着鏡子在眉上淡淡的勾勒着。
“那是因爲吹簫的人有故事!而故事,就是要有觀衆,纔有它存在的意義。”他將蕭衡在嘴邊,音符跳躍着,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而她,只是畫眉,不再言語。
曲罷,她突然問道:“爲什麼?”
“因爲你懂!”他將蕭揹負在身上,轉身離去。
而她也不再多說一句話,因爲她明白,明天這個時候,那簫聲會依舊在窗外響起。
“你怎麼突然不辭而別?”他眼神緊緊的盯着胡鳳凰,似乎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西王,你可知道?”她突然對着齊凌雲問道。
“當然西王司徒劍南,南魏三親王之一,當今魏王的親叔叔,洛都又有誰不知道呢?更聽說,這西王還是一個卜卦的高手,幾乎他斷定的事情沒有一件出過差錯。”齊凌雲也不明白他們當中有什麼關聯,但看他們的反應,也能從中猜出了一個大概。但她爲什麼突然提到西王,這和她出現在這裡又有什麼樣的關聯?
“凌雲,你會不會那天厭煩我,不再喜歡我?”夙瑤將臉埋在他的懷裡,撒嬌的問道。
“不會!”他很肯定的回答道。“天地下哪兒能再找一個你這麼可人的姑娘存在?”
“你喜歡我是因爲我漂亮?如果有一天,我老了,不再漂亮了,你還會在喜歡我嗎?”她有些生氣的捶了捶他的胸膛,賭氣的說道。
“就算你變得再老,變得再醜,我也一直喜歡你?”他拍着胸口,信誓旦旦。
“我不信,你們男人總是滿口的甜言蜜語,到頭來沒一句是真的!”她嘟噥着嘴。
“那你要怎麼才能相信呢?”齊凌雲一臉的無奈,心裡面忍不住的抱怨:“女人啊,總是猜不透她們到底想的什麼,你說她們愛聽的不行和你生氣,說她們不愛聽也和你生氣,真是奇了怪了。”
“聽說花滿樓裡面有位風華絕代的佳人,你敢不敢和我去試試?”她瞪大着眼睛。
“去看看這位美佳人啊,看你動不動心?”她站了起來,輕拍了一下身上的沙土,然後伸手來着他說道。
齊凌雲也是一臉的無奈,只好跟着她走,但在他的心底又忍不住的覺得好笑:“你這小呢子,就算我動了心,你又怎麼知道。”
“那天晚上,你離開後,西王府就派人來了花滿樓?”她接着對中年漢子說道:“你知道他們來做什麼嗎?”
“提親!”中年漢子有些不自在的回答道。
胡鳳凰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你後來去過花滿樓?那你晚上爲什麼沒有來?”
“我刻意沒去?”他的眼神有些痛苦。
“這是爲什麼?你不知道我當時下定決心,只要你來,我就隨你而去,哪怕天涯海角,但是,我足足等了三個晚上,整個洛都都知道我要嫁給西王爲妃,但就是等不到你的身影,我當時就在想,你的故事裡,是不是本就不該有我的身影。”
“這就是那天晚上,你告誡我們要珍惜彼此的原因?我就奇怪你當時不但沒有責怪我們,還對對我們說那番話?”齊凌雲恍然所悟的說道。
“你們那天躲在牀下,我在屋外就知道了,你們倆的那點小秘密我也聽得十分清楚。你們當時也許不知道,我本也是一個練武之人。”她很得意的看着齊凌雲。
“那個晚上,我正打算離開洛都,三天之期已到,我不得不離開了。可你爲什麼不來找我,難到你也是畏懼西王的權勢嗎?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三年的時間難道還不夠忘記一個人嗎?”她突然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口中充滿了悲憤。
中年漢子的神情越發的顯得痛苦,在他的心裡說不出的糾結,他有些激動的拉着胡鳳凰的手,仔細的在手中摩挲,良久不再言語,胡鳳凰幾次試圖甩掉他的手,但都沒有成功,整個賭坊也是一片寂靜,沒有一個發出聲音。
“湘怡?你可知道你離開之後我找你好苦。”中年漢子有些哽咽。
“那?”一隻手堵住了她的嘴:“這一切只是誤會,湘怡,卻足足讓我們錯過了這些年!”
“什麼情況呀?”林婉婷聽得好奇,但卻完全搞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不瞞大家,我就是司徒劍南!”中年漢子低聲的說道。
“什麼?司徒劍南,你就是西王?”齊凌雲一臉的吃驚,眼前這個人,在他眼裡,無論如何也和那個南魏叱吒風雲的一方霸主掛不上溝,但他還是刻意的壓低了聲音,這個人的身份實在不適合讓太多的人知道。
“湘怡,當時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你會不辭而別!”他深情的看着身邊的她,言語中雖然充滿了惋惜,卻也掩蓋不了他心中透露出來的一點點驚喜。
“我不要什麼驚喜,平淡而溫馨纔是每一個女人真心需要的。”她同樣深情的回望着他,在她的心底,這個人依然還是昔日的光景,雖然從沒有見過面,但是那身影,就和現在一樣,不知道多少次,她在夢中想到過再見時的場景,但今天,她的心裡面卻是說不出的滋味。
“我知道錯了,湘怡,你就原諒我吧!”司徒劍南舉着左手三指,下定決心的說道,他雖然後悔,但是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
“想我原諒你也可以,今晚帶上你的蕭,我在屋頂等你。”胡鳳凰猛然掙脫他的手,信步跑上了,轉角處暮然回首,輕聲的說道,那語氣中充滿了嬌澀,司徒劍南看着她的笑容,感覺像是回到了三年前。
而那時,自己卻沒見過她的臉。
衆人不由的對兩人的境遇說不出的感慨,心中思緒萬千,人世間,有的時候,緣分就在某一個瞬間,不經意的降臨在兩個陌生的人之間,而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在它到來的時候,緊緊的抓住,善意的溝通是避免不必要誤會的必要條件。
當然,故事就是在不停的錯過,而錯過了也許就再也沒有故事。
“你就是齊凌雲吧?”司徒劍南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他轉過頭來,看着神情有些痛苦的齊凌雲。
齊凌雲陡然的回過神來,也許此刻,他的思緒留給了另外一個人:“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他仔細的想了想,貌似並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
都說西王神斷,看來果然不假。
“三年前,我在花滿樓打聽湘怡的去向的時候,恰巧碰到了一位姑娘,你的名字就是她告訴我的,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犯下了一個讓我後悔一生的決定。說起來,你們還算是我和湘怡,不對,鳳凰的媒人呢,現在好了,哎,不談這個了,她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給你。”司徒劍南從他的懷裡慢慢的摸出一本小冊子來,遞給齊凌雲。
“她,難道是夙瑤,不,絕對是夙瑤。”齊凌雲的心中不由得吃了一驚,他怔怔的站在哪裡,半天不言語,也沒有伸手去接那東西。
“齊兄弟,你沒事吧。”司徒劍南看着齊凌雲半天一動不動的,心中也有一些擔心道。
“我沒事!”齊凌雲接過了那本冊子,那時一部頁面有有些泛黃的古蹟,上面用青銅色的字跡寫着“格物遺志”四個篆體小字。
“她還有一句話讓我帶給你?”司徒劍南補充道。
“什麼話?”齊凌雲仔細的揣摩着那本書,他的手在頁面上輕輕的晃動。
“她說你天生有一種求知慾,這本書,是她千辛萬苦給你淘來的,兵器譜也收錄在最後一章,她讓我告訴你,如果她不能陪在你身邊了,你也一定要找一個更好的,不要一直沉浸在彼此的過去裡。”他輕輕的拍了拍齊凌雲的肩膀,安慰道:“兄弟,緣分有開始就會有結束,且行且珍惜。”
“現在不說這些了?劍南兄,不,西王,你早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那麼這最後一局,我們還賭嗎?”齊凌雲收斂了心中的悲情。
“不賭了,今天我能和湘怡在續前緣,也多虧了你們,這最後一局就算是我回報給你們的恩情。你們也別叫我西王了,叫我劍南好了。”司徒劍南連連罷手。
林婉婷一臉笑容的朝着方青卓挑釁道:“呆瓜,辛虧別人不比,不然,某些人可要丟大面了。”
方青卓也朝她回了一個鬼臉:“那可不一定。”
“切,就憑你。”
“你們兩個就不要鬥嘴了。”杜溯打斷了他們,在這麼鬧下去,不知道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劍南兄?”秦鑲有些迫不及待。
“放心,伍姑娘沒事,我們先找個僻靜的地方,在慢慢的告訴你們。”司徒劍南阻止他繼續問下去,畢竟這裡人多口雜。
“你們到樓上來!”胡鳳凰又從轉角處走了出來,正巧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她已經換了一種裝束,這讓她看起來更加的迷人。
“好,勞煩掌櫃的帶路。”秦鑲抱手,在他的心裡面,那種焦急越發的強烈,這件事情對於他而言,實在是一種煎熬,對於每個人而言,也許當一件事情一直壓在你的心底,而且,答案,就擺在你眼前的時候,就那短暫的一瞬會讓人心中產生莫名的恐慌。
“劍南兄,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放心,燕公主現在很安全!”
“那月姐姐在哪裡呢?”林婉婷也有些焦急。
“這個我真不知道。”司徒劍南越有些的無奈。
“那?”秦鑲強壓抑住內心的怒火,心裡面想到:“耗了這麼久,難道就是爲了讓你消遣來的。”
“兄弟,別急,你堂堂一個宮廷護衛,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司徒劍南安慰他道。 “我雖然不知道燕公主現在的位置,但我卻知道用什麼辦法可以找到她?”
“什麼辦法,你就快說吧,你看吧秦兄急的?”齊凌雲看着秦鑲有些發紅的臉,心裡面不知怎麼的也覺得很不是滋味。
“齊兄,你還別說,這件事情倒是因你而起?”
“我?”齊凌雲說不出的疑惑,就連其他人也覺得他這話有些匪夷所思。
“要是伍姑娘不對齊兄動心,也不至於淪落成爲對方的目標?”司徒劍南這句話一出口,齊凌雲不由得嚇了一跳。
“月姐姐喜歡上我師兄了?”林婉婷很是驚訝的看着齊凌雲,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爲什麼自己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呢?
“別瞎說,這怎麼可能,我就是一個江湖浪子,伍姑娘怎麼可能會喜歡上我呢?”齊凌雲白了林婉婷一眼,心裡面個聲音也同樣再問:“夙瑤,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
“齊兄弟,這點一路上我們都看出來了,你也就不要糾結這件事情了,還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杜溯擺弄着他的酒葫蘆。
“司徒大哥,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爲什麼不算算月姐姐現在在哪兒呢?”林婉婷滿臉祈求的望着司徒劍南。
“這位姑娘,不是我不想算,我也嘗試着卜算過他們的位子所在,但都一無所獲?”
“怎麼會,聽師兄說你不是精於卜算之術嗎?”林婉婷有些不甘心。
“這倒不假,但我也有兩種情況,無可奈何呀!”司徒劍南輕聲嘆息道,在他的心裡面也是十分的無奈。
“那兩種情況呢?”林婉婷接着追問道,每當遇到稀奇的事,她總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更何況,這件事情關係到伍月的存在。
“第一,自己的命運算不了”司徒劍南心裡面也有一個聲音:“也就是這樣,湘怡,我差一點就錯過了你。”他約帶苦澀的接着說道:“這第二嘛,不再人世間的事情我也卜算不了。”
“你的意思是?什麼是不再人世間?”方青卓也不由得好奇“不再人世間是指死了嗎?”林婉婷心裡面也暗暗吃驚,就連齊凌雲等人,也都瞪大了眼睛等着他的答案。
“人死,算是一種,那就是鬼,鬼自然不再人世間。但這並不是全部,天地間不再人世間的事物還有其他很多種,而他們不受身體束縛,有着很強的能力,就拿鬼來說吧,那其實只是一種意識形態,思維定力不夠強的人,甚至會受到這種形態的影響,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撞鬼。”
“那麼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東西?”齊凌雲覺得這一切有些匪夷所思,但心中卻突然有了一絲的希望:“夙瑤,如果你真的不再人世,那麼有什麼辦法能讓我感受到你的意識呢?我真的有好多的話想要對你說。”
“齊兄,你怎麼也不知道嗎?”司徒劍南看着齊凌雲那充滿迷茫的深情,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司徒兄說什麼笑話,這些玄乎的東西我又怎麼會知道?”齊凌雲覺得他的話很是奇怪,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納悶。
“這些可都在格物遺志中有記載,難道齊兄沒有看過?”
齊凌雲從懷中掏出那本書來,仔細的盯着書面:“這本書我只是聽夙瑤說過,但是以前只有兵器譜的那一章,其他的章節我都沒有見過。”
“那就不奇怪了。”司徒劍南疑惑頓解,他接着說道:“天地中,不再人世間的其實還有許多,他們都擁有很強的靈力,比如妖,那主要是先天遺留下來的種族,而後天的種族也有通過自身的積攢成爲妖的,但受環境和自身壽命等限制,真正能成爲妖的並不多,而人如果執戀太深,也可以捨棄輪迴之力成爲靈,依附在可通靈之物,永生不散。”
“成爲靈?永生不散!”衆人都忍不住的驚訝,而其中最爲震驚的莫過是齊凌雲和林婉婷,岷山顛的那一幕重現在他們的腦海。
“司徒兄,什麼是通靈之物?”齊凌雲激動的問道,在他的心底,此時醞釀着一個謎團。
“齊兄,你沒事吧?”他的反應不由得嚇了衆人一跳,自從結識他一來,杜溯一直覺得這個人總是說不出的沉默與穩重,是一個什麼都放在心底,從容不驚的人,此時怎麼會一反常態。
“沒事,只是想確認一個想法?”齊凌雲也注意道自己的失態,連忙收斂道。
而林婉婷在這一段時間斷斷續續的瞭解師兄以前的故事,也知道此刻他心中的想法,她輕聲的向着齊凌雲詢問道:“師兄?”
“通靈之說詭異非常,就連這本格物遺志中也記載甚少,,說什麼萬物本無情,因執拿而通靈來着,齊兄你不如自己好好找找,看書中是否還有其他的記載。”司徒劍南有些歉意的回答道。
齊凌雲急忙的打開那書,上面的字,卻讓他很是費解,甚至有很大的一部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
“你剛纔說有辦法可以找到伍姑娘,到底是什麼辦法?”杜溯悠然的問道,彷彿這些事情,在他看來,都可以表現得無限從容。
“其實,這次失蹤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
“什麼共同點!”方青卓在心裡面嘀咕道:“這一次失蹤的老少都有,形色也各異,但他們的共同點,都是女人。”
“而且,這些人都有了自己的意中人!”司徒劍南接着說道。
“到底是什麼人要抓走她們?”方青卓很是糊塗的看着司徒劍南。
“也許不是人?”胡鳳凰在一旁幫着回答道:“首先,人沒有這個能力,能在衆目睽睽下將這些人帶走而不留下痕跡,其次,就連劍南也算不出來對方到底是什麼神聖,可見對方也許就是先前說的不再人世間的哪類。”
“湘怡,你真聰明。”司徒劍南手拉住她的手,輕輕的在嘴角上吻了一下,胡鳳凰嬌澀的看着他,打趣道:“幹什麼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方青卓很是配合的輕咳了兩聲:“注意影響,這裡還有小姑娘呢?”他的目光在衆人身上少了一圈,最後停在林婉婷的身上。
“你纔是小姑娘呢!”林婉婷狠瞪了他一眼,只一下,他又覺得有一種熟悉的寒意傳來。
“司徒兄,你有什麼好的辦法?”秦鑲在一邊看着心急,對於他而言,此刻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公主,其他的他並不關心,而衆人,卻彷彿都不着急一般。
“放心,秦大哥,司徒大哥肯定是有辦法的?”林婉婷安慰他道,而此刻,在她的心底,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擔心:“司徒大哥,對嗎?”
“妹子不用太擔心?我已經想到了對策。”他看着林婉婷,心中不由得笑了,眼前這個小姑娘,雖然自己擔心得不得了,卻還想着去安慰別人。
“看來這次需要我們出手了呢,湘怡,不對,我還是叫你鳳凰呢?準備好了嗎?”司徒劍南深情的看着胡鳳凰,在他的眼裡,夾雜着一種說不出的溫情,直看得她有些覺得酥了。
胡鳳凰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的臉頰顯現出陣陣的紅霞,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嬌豔,只看得衆人都有些醉了。
齊凌雲心裡面不由得回憶起夙瑤當時的考驗,不由得嘀咕道:”好險,好險,司徒兄,辛虧當時有你那一出啊。”
方青卓也不由得癡了,他急忙轉移目光,正好和林婉婷逃離的目光相對,只見對方露出一臉的不屑,不由得急忙調轉頭,心裡面不住的抱怨道:“你們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大秀恩愛也就罷了,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也要顧及一下旁人的感受。”
胡鳳凰看着眼前這個人,突然有些擔心升起來,總覺得像夢一般,也只有在今天,自己纔算是真正的看清了他的臉,可他還是不是窗外的弄蕭少年,而自己,還能不能點上一縷香菸爲君輕撫琴絃。
舊時庭院舊時花,輕煙古琴倚碧紗;紅顏比墨難入畫,春雨如絲潤誰家。
司徒劍南很堅毅的看着她,曾幾何時,在心底,想暗示自己將她遺忘,可三年刻意不碰那管蕭,卻無論也抹不去那道殘留在心中的印記與思戀,而此刻,他心裡已經暗暗下定決心,今生今世,也要與這人,再不分離。
幾時是緣,空懷,一寸相思,半縷情懷,那待,花開彼岸;
轉眼如夢,恍如,三世等候,朝尋暮戀,卻看,蝶舞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