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騎前行,兩道,此番離岷山已經近了,這種感覺,就如同昔日,熟悉而陌生。
齊凌雲回頭望了一下身後的林婉婷,只見她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的緊迫。
答案是什麼?
這是一個困擾了自己很久的問題,而此番,在這樂至峰上,恐怕,還有一場惡戰,明天就是第七天了,黑衣人應該到了吧。
燕公主那邊有方家兄弟護送,這一路上倒是沒什麼好擔憂的,琉璃碎片籌齊了,魏國想必也無話可說,只是不知道這其中還有什麼變故。
馬不適合這山路,兩人只能步行,好在這一路上風景秀麗,疾行之餘,倒也十分的悅目,山上得高了,那種炎熱的感覺也跟着消減了不少,在這山頂之上,甚至能感覺到一絲絲的寒意,眼前的房屋錯落依舊,山谷之中,霧氣環繞。
林婉婷停不下腳步,她的眼裡面似乎已經看到了老人的影子,可這一次,她看到的卻不是影子。
老人的確在她的眼前,只是他的身軀躺在血泊之中。
那一幕,仿若曾經所見一般。
林婉婷和齊凌雲看着眼前這一幕,一時間呆了,他們千想萬想,如何了料不到是眼前這樣一副畫面。
“師傅!”林婉婷撲了過去,她的臉上,佈滿了不相信的神色。
這就是答案嗎,齊凌雲心裡面一震,這個黑衣人,似乎刻意引領自己前來,就是爲了要讓自己親眼目睹這一幕,他就站在不遠處,飛虹劍身上,那鮮紅色的血液還在往下滑落,而天機鏡,此刻也已經到了他的手上。
老人本已微閉的眼睛緩緩的睜開,他的氣息有些微弱,眼前出現的這兩人,是自己一直期盼想念的,可今日見了,這心裡面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眼下那陣熟悉的氣息還在自己的身後,墨麒麟,這個人的實力遠不是自己這兩個徒弟能夠應付的,而他一直不動手解決自己的性命,而是給自己留下這麼一口氣,現下看來,似乎也是在等着他們了。
可是他怎麼知道,這兩個人會在這個時候回來,老人的心中一陣擔憂,今朝自己是命不保也,雖然兩人對峙之間,也消耗了他不少的靈力,但此刻,對方天機鏡在手,恐怕,老人不敢在往下想。
“師傅,你不會有事的!”林婉婷的臉上,充滿了悲傷和憤怒,她看着奄奄一息的老人,嘴角不停的抽搐,這是她第一次真切的體會到了離別的痛楚,這種痛感遠比身上任何一處傷口來得更加的真實,當然,那些傷口早已經凝固。
齊凌雲緩緩的拔出手中的長劍,這柄劍是在嘉州的時候找人打造的,雖然也是異常的鋒利,但是拿在手中的那種感覺是那麼的陌生,他看了看不遠處的老人和師妹,這劍鋒也能感受到從手中傳來的那一陣陣憤怒,在這山谷之間震動出陣陣的尖銳嘯聲。
墨麒麟一個揮手,手中的飛虹劍只在一個回合之間便已經擊飛了衝過來的齊凌雲,齊凌雲的身軀在風中站定,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真好滴落到那株悽憂草上。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這一點你們早應該明白!”黑衣人並沒有緊逼,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想在動手的意思。
“爲什麼!”齊凌雲朝着他大聲吼道!
這聲音在山谷之中迴旋,激盪之間,越發的蒼涼。
“我不殺你是因爲我殺不了你,這個理由我早已經說過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這就不陪你們師徒敘舊了!”
“你別走!”齊凌雲欲騰身攔住墨麒麟的去路,可老人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雲兒!”老人很是慈祥的看着眼前的兩人,這兩張臉,總算是出現在自己最後的畫面裡,定格,算是最後的記憶!
“小呢子,別哭!”那隻手,蒼老中佈滿了慈愛,在她的臉際間輕輕的檫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這半點由不得他人,我也早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幕,你們也不用太傷心了,二十年前我就應該死了,眼下這些年算是多活的,我也算是心滿意足了,能有你們這兩個徒弟,老頭子也沒什麼遺憾了,記住,千萬不要去報仇!”
“可是!”齊凌雲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的不甘!
“你們要是真把我當師傅,就記住我的話!”老人心裡面明白,一旦自己死後,齊凌雲和林婉婷一定會走上覆仇的道路,可是以他們現在的功夫,要想勝過黑衣人是絕對沒有可能,與其讓他們去送死,還不如就給他們下一道遺命,這樣或許能夠保住他們的性命。
這一點,兩人何嘗不明白,但古語有言,這一日爲師,終生爲父,這殺師殺父之仇如何能放得下,更何況,在齊凌雲的心中,早已經將老人看做了自己的父親。
嘉州出發,秦鑲快馬朝着燕都進發,約莫十天的光景,此刻他已經身處王庭之內,燕王年邁,身體越發消瘦,但是第一眼看去,秦鑲還是覺得,燕王的氣色還算是不錯,對於他帶來的消息,這個高高在上的人,眼裡面也流露出一絲異常的喜悅和擔憂。
他獨自一個人站在牆頭,哪裡是昔日秦夫人最常站的地方,自從伍月離開燕國前往魏國之後,這個男人才明白,這裡的確是眺望南方最好的位子,可是即使再好,也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切。
他開始理解了她的笛聲,雖然早已經遠去,卻彷彿那聲音猶在,特別是哪笛聲中流淌出來的思念和憂傷。
或許,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
“主上!”一道聲音在伍炎的耳畔響起,伍炎並沒有回頭,他知道來人是誰。
“寒煙,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跟着墨麒麟的身邊嗎?”
“主上,事關重大,我不得不提前回來稟報!”
“說來聽聽,什麼事情?”
“公主已經找齊了琉璃碎片!”
“什麼?”伍炎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的震驚,先前在魏國的事情他早已經知曉,只是他根本就不相信,這讓魏國苦苦尋找了十多年的琉璃碎片能夠被這個自己看着長大的丫頭片子所找到:“那墨麒麟沒有從她的手上奪過來?”
“他原本是打算奪取的,可是這途中卻受到了方家兄弟的阻攔,因此也身受重傷,所以這才讓我快馬趕來,將這個消息告訴主上!”這一席話她在路上已經反覆思量了許久,此番說講起來,卻無半點做作之情。
“方家兄弟?”伍炎的面色有些凝重,雖然墨麒麟的武功他從來不曾懷疑,但是這秦國方家也是這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如果真的是他們參與其中,那麼眼下柳寒煙所說的就很可能是事實,一旦那小妮子將琉璃碎片送到魏國,那麼魏室就在無理由推脫搪塞這一協議,到時候,先前戰死的三王子的屍身也將回葬燕國,這樣一來,這燕公主無論在血脈,還是在威望上都會遠勝於自己,那時要想在拿到這個王位就變得十分渺茫了。
“寒煙,你去一趟棗蓉閣,將天尊請過來,就說本侯又要事相商!”
“是!”
柳寒煙在出門之後一停留,她回頭望了伍炎一眼,心裡面明白,這個人,真的要動手了,而主人辛苦埋下的巨輪也是時間開始轉動了。
伍月在方家兄弟的陪同下,一路上又有司徒浩保駕護航,七八日的時光,已經到了魏都,這次前來,她心裡面也輕鬆了不少,兩枚琉璃碎片在手,透過掌心傳來的那陣冰涼的感覺讓她覺得很安心。
張居正無話可說,當時是他提出這個條件,他雖然對魏國人沒什麼好感,但是眼前這個女人也真是讓他刮目相看,他的心裡面,暗暗的對她升起了一絲的敬佩之意,雖然他嘴上不說。
琉璃被放在太廟之中,雖然那已經是幾枚碎片,但是它在魏國所有臣民的心裡面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
當兩份文書彼此交換到伍月和司徒軒的手中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白,這也許是這個天下嶄新的開始。
“公主殿下!”
“司徒,不,正國王!”伍月覺得這王室之中的氛圍讓人覺得很難受,明明是兩個很要好的朋友,眼下卻彷彿在一夜之間變得很陌生。
“公主殿下此番所作所爲,讓本王十分的佩服,這樣一來,不但圓了王兄這十多年來的心願,更是還天下百姓一片樂土,本王在這裡,代所有魏國百姓謝過公主的恩典了!”
“那也是多虧王爺的幫助,要不是王爺從中斡旋,恐怕,算了,這些事情不說了,另外,王爺此時前來找我,恐怕不只是爲了向我說這些吧!”
“都說公主殿下冰雪聰明,此番看起來果然不假,公主即日就要啓程回燕國,王兄特意讓我陪公主殿下同行,護送周全,另外,公主殿下的三位兄長的靈柩,王兄也會派人隨後送回燕都!”
“那就多謝魏王和王爺恩典了!”
“那好,我現在就去通知方家兄弟,他們要回嘉州,這一路上我們也算上同行,更何況,王兄還讓我路徑洛都的時候轉告叔叔,宗室已經同意他和那個誰的事情了!”
“是嗎,那的確是值得慶賀的事情,什麼那個誰,既然已經通過了,鳳凰姐可就是你的長輩了!”
“那是,只是接觸得少了,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我呀,護送你前往燕境,然後還得回到鹽泉,眼下已經過去了十天,這時間應該正好合適!”
“那好,我們明早就出發,我已經像魏王辭過行了,這樣一來,這心裡面也輕鬆了不少!”
“就這樣決定了,到時候路過莎拉,我也要去岷山看看,這齊大哥生活的地方到底長什麼樣,是不是和北邙山相差無幾!”
方青卓遠遠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這心裡面惦記着一個人,卻有不方便說出口:“哥,我可以去嗎?”
方文卓的臉色好不尷尬,心想,你一個二十歲左右的人了,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當下回答道:“腿長在你的身上,我還能捆住你不成。”
兄弟倆的對話剛好被伍月和司徒浩聽在耳朵裡。
“方兄弟,你去岷山是假,這去看某個人纔是真吧!”伍月心裡面怎麼會不知道他所想,其實自己也有着同樣的想法,魏王早已經將這裡的事情飛鴿傳書給了秦,魏,楚三國,那麼自己也就應該早些趕回燕國了。
“月姐姐!”這方青卓心裡面的小打算被人說破,臉上難免有一絲掛不住。
“喲,稱呼都改了,我只記得只有那個什麼林姑娘才這麼叫的呀!”司徒浩也在一旁起鬨,這種感覺才讓他覺得真實。
“好了,你們別取笑我這個弟弟了,大家也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明早我們就出發,先去洛都給劍南兄道喜,然後在決定接下來的行程,是沿着洛都北上,還是前往嘉州!”
風雨既定,人生怎起變故,萬事難安排,巧佈局,步步迷夢。
“侯爺,你這麼急找老身前來有什麼事情!”
“公主已經找齊了琉璃碎片了!”伍炎看到老人走了進來,有些焦急的說道,畢竟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他苦心籌劃二十年,可不想就這樣就一敗塗地。
“那老身就恭喜侯爺了!”老人倒是一臉的鎮定。
“天尊可就不要取笑本侯了,我先是打算在路上埋伏,置這小妮子於死地,可是哪知道這其中多出這麼些江湖人來,打亂了我的計劃,魏國提出琉璃碎片以表誠意,當時我還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可沒想到,這個小妮子還有這等本事,盡然讓她找齊了,這下可好,燕魏之間的和平協定定然能夠達成,這樣一來燕王那個老頭子就能名正言順的將王位傳給她了,我現在正在焦急之中,宛若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那來的什麼喜可言!”
“侯爺,你一直不敢動手,就是顧及當今王上的勢力,可是眼下你卻不得不動手,一旦公主回到燕國,侯爺,你可就真沒有機會了!”
“那天尊又有什麼對策!”
“這還不簡單,你只要能拿到那一紙傳位詔書,這一切的事情不就水到渠成了,到時候哪怕她回到燕國,也拿侯爺沒什麼辦法!”
“天尊這話說得沒錯,但是那老頭子一心想把這個王位傳給自己的寶貝女兒,又怎麼肯給本侯那什麼傳位詔書?”伍炎一臉的錯愕,心想,你這老太婆是不是老糊塗了,盡說這些瞎話。
“侯爺,你不要心急,明天你就去覲見王上,到時候你就大肆的宣揚王上病重,召你覲見,記住,一定要讓所有的文武大臣都知道這件事,王上本來身體就不好,此番劫數,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我這樣做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這王上要是追究起來!”
“他如果活着,那就是欺君之罪,可他要是死了,誰又會懷疑你的話,你和他關係向來不錯,就如同兄弟一般,這燕公主隨時也稱你做叔叔,對你也還恭敬,這兄長臨了召見兄弟商量後事,那豈不是很正常,到時候,我就在暗處替你送他一程,保管再好的大夫也看不出他的死因,那個時候,你在僞造一紙詔書,這可算不得什麼難事!”
“高啊,天尊,你實在是高啊!”伍炎心裡面明白,這的確是一個可行的辦法,但是他心裡更明白,眼前這個老太婆,也不能再留了,等此間事情達成之後,也是該選個日子送她上路了,不然說不定那天,自己就會步了老頭子的後塵。
“月姑娘!”司徒劍南早已經得到了魏都來的消息,按理說,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在他的臉上,卻連半點笑容也沒有。
“怎麼了,司徒大哥!”
“難道你還不知道?”一旁的胡鳳凰臉上也浮現的是一絲的擔憂,兩人的事情得到了宗室的認可,可怎麼他們都是這樣的一副表情。
“知道什麼?我們一行人急着趕路,沒有收到什麼新的消息,出什麼事了!”
“秦大哥,還是你來告訴他們吧!”
“秦大哥不是趕回燕都了嗎,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伍月的心裡面一陣疑惑,但是從裡屋走出來的,的確是秦鑲無疑,只見他面容有些憔悴,十多天沒見,伍月覺得他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
“公主殿下!”秦鑲嘴脣輕動了幾下,有些說不出口。
“秦大哥,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是不是我父王出了什麼事了?”看着他的反應,伍月的心裡面一緊,似乎想到了什麼。
“王上,王上,他駕崩了!”
“什麼!”
伍月的心裡面,恍如被天雷劈過了一般,一時間六神無主,說不出話來,好大一陣,她纔回過神來,這眼角之中含着淚花,卻強忍住沒有留下來,說起來,這一行,的確讓她堅強了不少,但這內心的難過,又豈是堅強就能掩蓋得過去的。
“秦都尉,你我馬上趕回燕國!”伍月輕輕的檫拭了一下眼角的淚花,她稱呼改了,這心態也跟着改了,一個人之所以能夠長大,就是因爲她未來的路少了依靠,雖然早料到有這一天,但是當它到來的時候,這內心還是有那麼一絲的難以接受。
“公主,不可啊!”秦鑲猶豫了一下,這心裡面似乎還有一個擔憂!
“怎麼?”伍月見他臉色有異,知道這其中必有蹊蹺,他纔回過燕國,這裡面難道還隱藏着些什麼。
“月姑娘的心情我們明白,但是先前秦兄到我這裡來,打聽月姑娘的行程的時候,我們收到了燕王過世的消息,當時秦兄就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所以我就卜算了一卦,知道月姑娘即日就要到達洛都,這纔將他留下,其中有什麼緣由,等秦兄慢慢道來。”
“早先微臣受公主之命,回到燕都,見過王上,王上雖然年邁,而且常年積病,但是當時看上去,王上的氣色還挺中氣,這才短短的幾天時間,微臣這前腳剛奉命離開,王上怎麼就突然駕崩了呢?更奇怪的是,王上明明讓我轉告公主殿下,讓公主早日回國,好承繼王位,可是眼下又會下什麼詔書,將王位傳給湘候伍炎呢?”
“伍炎?那是我叔叔,雖然不是親的,但是他向來和父王關係較好,對我也很和善,而且這個人,一向低調,不過問朝政,父王傳位給他,也沒什麼不妥,興許是顧忌到我的女兒身份,其實這樣也好,我本來對這個王位,算了,不說這麼多了,秦都尉,你我馬上出發!”
“公主啊 ,你怎麼這麼善良,要是真的是這麼簡單就好了!”秦鑲淡淡的嘆了口氣。
“是啊,月姑娘,你好好想想,這燕王室之中,覬覦王位的人少說也有好幾人,別的不說,就你父王的嫡系兄弟之中,哪一個是善茬,又怎麼這麼容易就將王位傳給這個湘候,無論是這親疏關係,還是在這朝中的勢力,燕王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斷!”
“我不是說過,這個湘候炎叔叔,和父王關係較好,而且他淡泊名利,這也許就是父王看重他的原因!方大哥是不是擔心過了!”
“我也希望是,但有一點你要明白,真是因爲關係好,燕王纔不會將他往火坑裡推,而且此番你出使魏國,簽訂這層協議,這就擺明了燕王是打算將王位傳給你的,而且秦兄不也說過,燕王讓你儘快回國,承繼王位嗎!”
“方大哥,你的意思是!”
“對了,月姐姐,我突然想起一個人!”方青卓聽他們談到這裡,突然腦海中閃過一道影子。
“你想起了誰!”秦鑲見伍月還在爲伍炎辯解,這心裡面雖然不肯定,但是也覺得王上的死和他有脫不開的關係。
“李承庭,秦大哥不是說昔日在湘候府見過這個人嗎,你們不覺得這事和他有關!”
“這!”的確,自己說過這話,當時第一次見到那個馬背上的中年漢子的時候,這腦海裡就覺得在哪兒見過,現在看來,這事越發的和湘候脫不了關係。
“你們不要再這裡憑空猜測,先前卜算的時候,我也順便推算了一卦天下形式,想了解一下這天下未來的大勢,卦象上看來,未來數十年之間,天下太平,只是近日,這北方必有兵亂,主大凶,想是應在這件事情之上!”司徒劍南想來精通卜算,他號稱神算,那定是不假,按照他的說法,這天地之間,只有兩種情況不能算,琉璃在人界之外,超過他的能力範疇,所以一直卜算不到,但眼下他既然下了這個決斷,那麼看來,北方必生變故,而北方,就是燕國所在。
“那司徒大哥有沒有什麼好的對策?”伍月聽他們這麼一說,這心裡面不由得犯了糊塗,她心裡面雖然不信,但是這些推測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燕王的死真有蹊蹺,那麼燕公主這麼回去,必然是危險重重,雖然這只是猜測,但是不得不防啊,眼下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只是得委屈一下月姑娘和我這位侄子!”
“司徒大哥請說!”
“無論這燕都發生了什麼,爲了防止意外,一方面還請秦兄先下前往,打聽虛實,燕王既然駕崩,月姑娘身爲公主,是無論如何也要回國奔喪,這時間可拖延不得,那麼一來,公主殿下就不能孤身前往,否則後果堪虞,而眼下最近的力量就是我洛都王府的駐軍,但是這畢竟是燕國的事情,我若派軍前往,卻師出無名,而且魏王哪裡也不好交代,只得!”司徒劍南看了看二人,有一些猶豫。
“只得什麼?”伍月見他言辭閃爍,急切的追問道。
“如果月姑娘和我這侄子有聯姻之情,這樣一來,侄子就能以燕王女婿的名義奔喪,而我這裡的駐軍就能以保護正國王的名義進入燕國,如果一切正常,倒也無益,如果這其中有什麼變故,也能保公主一時周全!”
“這樣,魏王會同意嗎?”伍月雖然這樣問,但是她知道,在心裡面,那個身影有些恍惚。
“放心吧,有我在,我王兄不會反對的。”司徒浩拍了拍胸脯說道,這一份協定實現的不易,一旦燕國換主,那麼這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以眼下魏國的實力,也還無法與燕國抗衡,而且,如果先前所說屬實的話,那麼這個新燕王伍炎的心機之深,實在不敢想象,那麼接下來,燕魏之間恐怕難逃新一番的征戰。
“月姑娘,你也不要猶豫了,我知道你擔心的是齊兄弟,這個消息要是傳到他的耳朵裡,不知道他會怎麼想,我這就去一趟岷山,替你解釋清楚,方家兄弟在秦國有官職,也不方便參與此事,不過你們可以說服秦王,讓我魏國軍隊借境而過,眼下魏國實力遠弱於燕國,我們也斷不會藉機向燕國發難,那樣倒黴的只會是魏國,我之所以提出這個辦法,只是敬重月姑娘的爲人,想必燕國也有很多人對你是民心歸附的,這樣一來,我們也許還有勝算,這可是一個驚天豪賭啊!”
“那我在這裡就謝謝司徒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