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之在聽到李承庭這三個字的時候,心裡面已然是吃了一大驚,如果這個人,不是死在二十年前,那麼這其中就一定包含着一個天大的陰謀,難道真如公主所說,那麼,那麼!
他不敢在接着往下想。
“二十年前的秦燕之戰,其實本就是出自湘候的安排!”伍月看得出他臉上流露出來的那一絲的糾結,她既然不承認伍炎的王位,自然也不願以再也叔叔兩個字去稱呼這個殺父仇人。
“這不對吧,二十年前,那時我雖然不再王殿裡面當值,但是聽老一輩的侍衛們說起過這件事情,說是先王想趁着魏國權力交替之際,無暇顧及的空隙攻下秦國,這樣一來,不但可以擴大燕國的實力,而且也爲日後攻打魏國鋪下了基石!”衛姬召在一邊回憶着有關這場戰爭的信息,他個人能走到現在的位子,不僅僅是靠的運氣,也和這嚴密的邏輯意識有關。
“這的確是我父王當時的想法,但是李承庭能在短短的十數天就攻到了秦都,這樣的一個人物,卻會被一個刺客輕易的殺死,你們覺得這是一個傳奇人物該有的死亡方式嗎!”伍月接着追問道,她心裡面對於這些事情早已是雪亮,自然知道從什麼方向闡述纔有足夠的說服力。
“這也許只是他太大意,這場戰爭打得太順利,李將軍的心裡面難免會產生了自負的情緒,這樣才被刺客鑽了空子!”
“這不可能!”王守之率先否定了衛姬召的猜測:“李承庭這個人,我也很熟悉,說起來,我這幾十年的戎馬生涯中,能讓我佩服的人並不是很多,而他就可以算是其中的一個,這個人做事謹慎,不到最後時刻是絕對不會放鬆自己的警惕的,更何況他武功極高,就算是刺客能夠接近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能夠奪取他的性命,更何況,這個司馬嶽成刺殺了他還能從他的衛隊中順利的逃脫,這本身就是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按照公主的說法,這一切的一切的確太蹊蹺!”
“老將軍,這的確蹊蹺,但是如果你能聽聽我接下來講的這個故事,你就明白這其中是怎麼的一回事了!”司徒浩心裡面也不願談起這件事情,畢竟這是所有魏國人心中殘留下來的痛。
“這位是,南魏正國王?”王守之仔細的打量了這個開口說話的年輕人,只覺得從他身上無處不透漏着威嚴與氣勢:“我一直聽聞過正國王的名頭,想不到今日見到他本人,卻比傳聞之中更年輕,但這般的風姿綽約,相貌堂堂,果然是人中之龍,老夫也算是三生有幸,能夠一睹正國王的風采!”
他這話雖然說的有些恭維,但是這也的確是他心裡面的感受:“王爺想說什麼,但講無妨,對於這事,老夫心裡面也好生疑惑。”
“我的父王,也就是前魏王司徒青雲,這個名字老將軍不陌生吧!”司徒浩約爲的停頓了一下,接着道:“十八年前,那場戰爭爲什麼要開打,恐怕到現在很多人心裡面都還在犯糊塗,燕魏之間爭端數百年之久,卻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麼大規模的戰爭!”
“是啊,由於地理的原因以及兩國的實力相差並不是太遠,誰也沒有一定能取得最後勝利的把握,當時無論是先王還是一干臣下都沒有想到過兩國之間會爆發那場戰爭。”
“原因其實只有一個!”黑衣人插嘴道,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實在算不上是秘密。
“什麼原因!”衛姬召和王守之同時問道。
“秦姬芙的死!”
“這和王妃有什麼關係,她不過是秦國爲了和解所提出的禮物而已!”王守之很是不解:“殿下,請原諒老臣的口無遮攔!”
“你那裡知道,她是我父王這一生最愛的女人!”
“啊,這怎麼可能?”這話別說衛姬召有些驚訝,就連早知道這事的伍月,心裡面也不免有些震驚。
“當年我父王還在做魏國王太子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遇在秦魏邊境處見到了公主殿下的母親,而那時的她不過是一介平民女子而已,父王因爲腿受傷便停留在她家裡面修養,這段時日裡,兩人漸漸產生了感情,後來魏王去世,父王需趕回魏都接任王位,就與她許下相守的諾言,哪知道,父王這前腳剛走,燕國就發動了對秦國的戰爭,等父王穩定了魏國的局勢,準備帶兵前往秦國的時候,這一場戰爭卻草草的結束了,而這名女子就是這場戰爭結束的代價之一,當時的燕國實力較魏國約強,父王也不可能從燕王的手中奪回這名女子,當下十分隱忍,發誓要將魏國壯大,這纔有了兩年的苦治,可是,當女子死亡的消息傳來的時候,父王心裡面的那道防線和雄心被徹底的摧毀了,這纔是導致他一怒之下發動對燕國戰爭的根本原因。”
“原來是這樣,紅顏禍水呀,禍水呀!”王守之現在才明白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忍不住心裡面的感慨。
“老將軍此言差也,縱觀整個局勢,我母妃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這場戰爭即使沒有我母妃,它也一定會開始!”伍月的心裡面也有一絲的哀痛,但是她明白,眼下不是該談這個的時機。
“公主殿下,這話又如何說!”
“這一切是有人幕後安排的,他纔是導致這才戰爭的罪魁禍首,而我的母親,前魏王,甚至還有整個戰爭中犧牲的人們,不過只是他爲了達到自己私慾的棋子罷了,而這個人,就是我的叔叔,伍炎!”
“王上,這一切和他有什麼關係!”
“二十年的那場戰爭,是他私下鼓動父王發動的,這是其一,李承庭和司馬嶽成都是他豢養的爪牙,這是其二,母妃和前魏王的相識,以及她只是一個邊緣山區的女子爲什麼會被選中前往燕國,這是其三,爲什麼父王會突然將王位傳給他,這是其四,這裡面有太多太多的疑點,而所有的疑點最後都指向了同一個人,你不覺得這也太湊巧了嗎?”
王守之陷入了一陣沉默,這些事情放在一起,的確有太多說不出,道不明的困惑,感覺就像是一張大網,將所有的人都籠罩在其中。
“但是,臣下一直有一件事情想不通,還望殿下告知!”
“衛將軍但講無妨!”
“王上爲什麼要做這麼一個局,他向來不重權位,這一點整個燕國都是知道的!”
“衛將軍,你怎麼這麼糊塗,連我一個小姑娘都看明白了,這明顯是一個障眼法,這樣一來,他所有的局纔不會受到懷疑。”林婉婷見他這樣問道,心裡面忍不住的好笑。
“這件事情關係重大,老臣實在不敢妄下定論,但如果真的如殿下所說,哎,老臣可就愧對先王了!”王守之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的爲難,畢竟現在伍炎是坐在燕王的位子上的,這一點,就如同壓在他身上一座大山一樣。
“那好,我再給你看一樣東西,也許那樣老將軍就不用這麼爲難了!”伍月已經從他的神色中看到了轉機,現在只需要在推他一把,這個決定也就可以下了,她從懷裡取出幾封書信,鄭重的交到了王守之的手上!
王守之急忙打開,他的臉在不停的抽搐,顯然信上的內容讓他很吃驚,半響,他才撲通一聲朝着北方王都的位子跪了下去,語氣中充滿了罪責與懊悔:“先王,老臣受人愚昧,險些釀成大禍,幸在蒼天保佑,使王上有女如此!”他重重的磕上了三個頭,然後轉身向着伍月,滿臉懺悔的說道:“公主殿下,老臣愚昧,受奸人所矇蔽,險些鑄成大禍,自知無顏苟活,死後亦有愧於先王,此番不勞殿下動手,老臣自清罪責!”說着便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欲往脖子上抹去,他一身忠於前燕王,此刻得知真相,心裡面覺得自己糊塗,以至於晚節不保。
而在一旁的衆人都被他這一舉動驚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好在林婉婷反應夠快,強行的用氣勁震開了他手中的佩劍。
“老將軍,你這是何必!”衛姬召一把扶住了他,只見他的脖子上有一絲的劍痕,沿着痕跡,慢慢的沁出一絲絲的鮮血來。
“老夫縱橫沙場數十年,卻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險些做出對不起先王,對不起大燕的事情來,老夫自覺無顏在活在這個世上!”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哽咽。
衛姬召輕輕的從他手中拿過那幾頁書信,看着其中的內容,心裡面也覺得吃驚不已,赫連兩個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跟着輕輕的嘆了口氣:“想不到,我和你一樣,也淪爲了別人復仇的鐮刀。”
“兩位將軍,現在可不是唉聲嘆氣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應該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伍月心裡面也明白他們的滋味不好受,當時父王的死訊傳來的那一刻,她也從心底裡面感受到了那種孤獨與無助。
“老夫這一身自持無愧於燕國,想不到到頭來還在這大是大非的事情上栽了個大跟頭,看來,果然是老糊塗了,斷不敢在言什麼決策!接下來該怎麼辦,但憑殿下吩咐,老臣願身先士卒,以贖罪惡!”
伍月伸出雙手,輕輕的扶起癱坐在地上的王守之:“將軍無需自責,將軍只是忠於職守,這其中的陰謀過節將軍也是不知情,只是受人矇騙罷了,而現在既然這個事情已經說明白了,那麼接下來,就是要考慮如何將這個陰謀家的真面目公諸於世。”
“這個我倒是有一個辦法!”黑衣人心裡面也有一絲的懺悔,不知道怎麼的,在這個女子的面前,自己的內心彷彿就像完全暴露在陽光之下,再也沒有了絲毫的陰影,他發現,其實這樣的人生纔是自己內心真正想要的。
“這位應該怎麼稱呼!”話說了這麼久,衛姬召只是知道這個人是王上的家臣,但是具體叫什麼他卻完全不知道。
“我們這種隱藏在黑暗中的人物,本是就沒有屬於自己的名字,對於伍炎來說,我們不過是一件殺人的工具而已!”黑衣人的眼色中有些暗淡,顯然曾經在他的記憶中所顯現的畫面並不是那麼的令人懷戀。
“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勾起你痛苦的過去!”
“沒什,當我們決定脫離伍炎的掌控,告別這個黑暗的世界的那一刻,這種曾經就已經離我們遠去了,說句實話,公主殿下,我現在才能明白爲什麼你在燕國百姓中的聲望如此之高,我也明白爲什麼伍炎會對你恐懼至此,因爲你是光,只有光才能驅走所有的黑暗,我現在在這裡斗膽,向公主殿下討一個名字!”
“向我討一個名字?”這個請求倒是出乎了伍月的預料,但既然是黑衣人誠心的請託,現在也絕無推脫之理:“你自說從黑暗中來,在光芒下得以重生,那麼,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你新人生的起點,而這瑤山就是你的新生地,你就以地爲名,以國爲姓吧!”
“燕瑤,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有些彆扭?”黑衣人在腦海中默唸了一下,覺得這名字似乎有些女性化了。
“是哈,我一個女子也就能想到這樣的字眼了,要不司徒兄,你幫忙想一個!”她將目光停留在司徒浩的身上。
“這以國爲姓倒沒有什麼,只是這個瑤字太柔了點,不如改做耀字!”
“正國王果然不同凡響啊,這個耀字聽起來不但陽剛,而且含有深意,耀字既有光耀之意,耀我燕國,光字靠邊,也暗含光驅走黑暗的本意。”衛姬召仔細的評會了這個字,覺得這個字確實很不簡單。
“燕耀,燕耀,好,從今以後我也算是有名字了!”黑衣人也默默的念着這兩個字,他的臉上也漸漸的浮現出一絲的笑容。
“燕兄,現在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樣的辦法?”王守之心裡面愧疚,但是轉眼想到,如果能幫助公主奪回王位,那麼自己就算是抵不了自己曾經的罪過,至少能讓自己的內心稍微平靜一些。
“現在燕公主送上門來,你們還不就地將她扣住,然後送回燕都,這樣一來,就能消除那老賊的戒心,到時候再來個臨陣倒戈,給他來一個措手不及!”
“這個辦法恐怕不太好使。”司徒浩仔細的琢磨着他說的話,覺得有那麼一絲的不妥。
“怎麼個不好使?”衛姬召倒是覺得這個想法挺好的,卻沒想到身爲南魏正國王的司徒浩會反對。
“我們前腳剛到這瑤山,恐怕這個老狐狸的人後腳就會將這個消息傳回給他!”
“那不是挺好的,這樣一來我們扣下公主殿下,再送回燕都那也就順利成章了!”王守之心裡面覺得這的確是一個機會,這樣一來,要將伍炎趕下王位就容易多了。
“可是!”
“司徒大哥,你是在擔心山下四十萬大軍的事情吧,這個我早爲你考慮好了,這首先,王將軍和衛將軍,你們先安排人送司徒大哥下山,注意,要恭恭敬敬的,而且要大勢的宣揚,要讓軍中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留在了這裡!”
“爲什麼要這麼做?”林婉婷心裡面很是不解的問道:“讓我留下來陪着你!”她警惕的看着王守之和衛姬召。
“你不用擔心,我相信他們,王將軍幾十年來爲了燕國鞠躬精粹,而衛將軍,我雖然不熟悉,但是有一點我相信,這一次,伍炎,不對,應該叫赫連炎安排他們前來,而且對天下打出的名號是迎接我回國,並且阻止魏國軍隊入侵,那麼他就絕對會安排忠於先王的人領兵而來,這樣才能賭注天下人的嘴!”
“那他就不怕這些人倒戈!”燕耀心裡面也犯糊塗。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第一爲什麼選擇王老將軍,就是看重了他這個人的對於王室的忠誠,既能迷惑燕國那些支持伍氏的人,又能保證這一路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王將軍,如果沒有後面的那些書信,你會完全的相信我們所謂的推測嗎?”伍月心裡面很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王守之這一輩子對燕國忠心不二,但是他爲人過於呆板,做什麼事情都講究規規矩矩,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要說服他起兵,那就等於讓他造反,這對於他來說,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而對於衛將軍,這更是他的一步好棋,試想,一個人,從一個從五品的校尉一下子走到了將軍的位子,那時何等的器重與栽培,這樣一來,不但在軍隊中安排了自己的勢力,而且還爲以後控制兵權埋下了伏筆。”
但是有一點,他卻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那就是自信,一個人總是將自己的思想強加給別人,總認爲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自己的安排發展,這就是他所犯的最大的錯誤。
“說句實話,雖然老臣心裡面犯嘀咕,但是就憑你所謂的那些猜測,恐怕老臣真的不會下決心走下這一步!”
“在這之前,甚至是現在,末將的心裡面,對王下,不,對這個老狐狸心裡面還是抱有很大的感激的,我也真心不會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一個人!”兩人一個自稱老臣一個自稱末將,這都表明了他們現在面對伍月所持有的身份,這也相當於間接性的做出了一個承諾。
“至於爲什麼要這麼做,這第一,很多人看到我們上的山,你試想,要讓他的耳目相信,我是相信了他的所謂的假意,那麼我就一定要留下來,而正國王就必須得下山,一是穩住山下的部隊,並要安排魏軍撤離燕國,再讓田將軍帶領接下來的十萬將士回守邊關,並向他上書請罪!再者,還要麻煩衛將軍,你修書一封,一定要將自己擺在他心腹的角度來說這件事情,讓他以爲我並不是一開始就相信他的話,而是在這上面糾結了很久之後,在不忍兩軍相向的前提下才做的這個決定!”伍月所有的佈局都安排的極其精妙,在所有人的眼中,這個人都給了他們極大的震撼。
“或許我不應該幫你!”司徒浩有些後悔的說道,這話絕對是出自他的真心:“站在朋友的面上,我幫你義不容辭,但是站在魏國的角度,我一直認爲讓這個伍炎登上了王位,恐怕燕魏之間將要戰事不斷,但是直到這一刻,我心裡面突然覺得,你要是登上了王位,或許我魏國將會遭遇到更大的危機!”
“這一點,司徒大哥倒是看得起我了,先不說這一次能不能成功,就算是成功了。”伍月約爲的停頓了一下,隆重的說道:“我大燕公主現在在這裡鄭重的盟誓,如果我能成功的奪回王位,終我一身,只要魏國不起兵犯境,我燕軍也絕不越雷池半步,司徒大哥,你看這樣可行。”
“好,好,其實你不這麼說,我也很清楚你的爲人,你是絕對不會爲了所爲的名利將自己的子民送入戰爭的漩渦之中的,現在,有你這番話,我也就放心了,我大魏正國王,雖然不能代表王上,但是也可以在這裡鄭重的像你承諾,我的一生之中,絕不做破壞兩國友誼的事情,也絕不以敵人的身份出現在燕國的土地上。”
“多謝司徒大哥了!”伍月和司徒浩都恭敬的朝對方做了一個感謝的禮節,這個禮節代表了他們的承諾,也同時開啓了燕魏四十餘年的和平,後世之人稱這段時間爲浩月之盟,當然只是後話,這裡放下不提。
“月姐姐,那接下來我就不能陪你們前往燕都了!”林婉婷雖然心裡面有一絲的不捨,但是她現在必須離開,直到現在還沒有看到師兄的影子,她的心裡面充滿了擔心,眼看着這裡大局已定,而師兄恐怕也是誤會了當下發生的事情,但是他能去哪裡了,現在在她的心裡面覺得,也許只有岷山纔是他內心最掛記的地方,所以她打算回去看看。
畢竟,這個世上,剩下的親人已經不多了。
“那我也陪你去!”方青卓心裡面知道她的想法!
林婉婷並沒有拒絕他,相反,在她的心裡,或許是希望他走出這一步的!
“那好,替我轉告凌雲,最多一個月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那時我一定會到岷山,給他一個交代!”伍月心裡知道,這一去,前程未卜。
就像是下了一個賭注,而自己就是一個賭徒,沒有哪一個賭徒敢肯定,下一次開中的一定是自己想要的,只是不同的人,他們失去或者得到的也有所不同罷了。
因爲,有的人只賭自己,而有的人也賭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