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將自己關在房內整整一日,細細思忖,如何挽救姜家九族於水深火熱之中。
她並不知是何人在此從中作梗,也不知是哪次事件成爲了導火索,爲姜家引來了九族之患,使父親揹負千古罵名。
若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就必須要一路順藤摸瓜,關聯其線索,從而一步一步揪出幕後的始作俑者。
現朝廷內部。大部分宦臣之中,只有先皇身邊遺留下來的老臣子,爲父親。
其餘,便都是輔佐新皇理政之派。
姜瑾百般揣測之下認爲,這些老臣皆是純良正直之臣,在朝廷上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必須得借個機會,與這些老臣多多密往纔是。
如今,父親手掌兵權,皇上定會想方設法藉機收回,對此來排除異己。
但只要父親牢牢將兵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輕易征戰離開將軍府。
至此便會減輕他人對將軍府的虎視眈眈。
現世已危機四伏,朝廷各黨派站多線,呈多元化趨勢,貪官污吏衆多,清廉忠直之人甚少。
單爲父親手中效力的這些人屈指可數,若不加以迅速拉攏人才利用,只會被其他合黨派給推下去。
這些便是她目前需要好好思慮的事情。
她想得太過專注,殊不知外頭的情況。
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姜瑾的思路。
緊接着,房門便一開一合。
直至有一小廝過來畢恭畢敬的傳話道:“大小姐,外邊兒皇上身邊的人來了。說是有要事要宣佈,大小姐還是快些出來罷。”
姜瑾聞聲擡頭看了一眼傳話的小廝,無聲的點了點頭。
稍微的對鏡整理了衣裝,而後推開吱呀的房門,一束亮光照了進來。
她踏着輕盈的步伐,走得極端莊。
姜懷見女兒如此怠慢,面色顯然有些不悅。
瞅了一眼老爺的姜氏,會意的一把將姜瑾從後頭給撈了上來,還拼命的衝她使着眼色。
公公此刻見了,微微清了清乾涸的嗓子。
姜瑾緩緩的擡頭,身形便狠狠地一怔。
是了,是了。
這便是重生前將一卷死旨,扔在父親面前羞辱他之人!
她白皙的玉拳緊緊的攥起,心中頓時怒不可遏。
但重生後的姜瑾已然不是那單純明媚的模樣了,她現在是爲了姜家九族而努力的活着!她不能就此自亂陣腳,打草驚蛇。
絕對不能。
在她強穩內心之時,公公已經交代完了事宜。臨走之前還不忘瞥了一眼姜瑾,坐上馬車便離去了。
“恭送公公。”姜懷對着公公的背影拱了拱手道。
轉身負手而立,從鼻息中發出冷哼,瞪了一眼木着的姜瑾,回了書房。
姜氏見勢,立馬將姜瑾拉至一邊,看了看她有些蒼白的臉色,有些擔憂道:“阿瑾,阿瑾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啊!額頭怎麼也出了這麼多的汗,你不要嚇娘。”
姜瑾微急促的喘了口氣,拳頭漸漸放鬆,斂了斂心神對着姜氏道:“娘,我沒事。方纔,那公公說了些什麼?”
姜氏拉着姜瑾的手輕放在手心裡,微嘆了口氣道:“皇上要在宮中舉辦宴會了,各達官貴人女眷都要赴約。就是在明日了,你呀,可得給我乖乖的,不許給娘惹出什麼事端來,可曉得?”
姜瑾聞言乖乖的點頭,姜氏這才滿意的笑了,替她撥去額前的碎髮。
“對了阿瑾啊,聽說那王侯家的君子無弦,明日便從邊疆回來了。莫說娘不爲你着想,你得好好打扮打扮出衆纔是,萬不能讓別家小姐比了去,你可是我大將軍府的嫡女啊!”姜氏擠着眼,語重心長的輕輕拍了拍姜瑾如玉的手背。
王侯家的君子無弦?姜瑾皺起了秀眉。
便是那各家小姐口中溫潤如玉,清風明月,風雅至極的公子無弦麼?
也好,她倒是極想見一見這宛如謫仙一般的男子。
“母親放心,我自是不會給您丟臉的。”姜瑾笑的淡淡,明眸皓齒,風姿綽約。
姜氏滿意的點頭,微微抿嘴。
平斂了心神,她忽覺有一些恍惚。
自從女兒從那牆頭上摔下來後,似乎就有什麼不同了。
她猜想着,莫不是女兒在掉下來之時,把腦子給摔壞了罷。
但不管怎麼樣,阿瑾,終歸還是她的阿瑾的。
想到這裡。姜氏欣慰的凝望着女兒,舒了舒心中的所想,母女二人有說有笑。
次日,奉皇帝之名,各家府邸的千金女眷們,以及名望士族和達官貴人們,正紛紛趕往宮中,去參加皇帝的宮宴。
聽聞今日,那謫仙般的公子無弦會從邊疆歸來。
衆女眷們興奮不已。一大早便梳妝打理,穿的好不風姿。急急的趕來宮中,靜靜等候着,就爲了能一睹那芳華之顏。
就要進宮了。
姜瑾手中拿着簪子細細的把玩着,銅鏡裡映出她一雙充滿恨意的鳳眸。
許久,她輕嘆。將簪子穩穩的落入發間,平復了心神,很是乾脆的起了身。
外頭,姜氏的轎攆正停在府外等候。
姜瑾靜靜地推開門,凝望着遠處,眼眸中燃起了血雨腥風。
尉遲夜,你欠我的,我要一筆一筆的還回來。
讓你也嚐嚐,生不如死,如地獄般折磨的滋味兒。
姜瑾冷冷的笑着,如火豔的彼岸花開一樣,綻放着十足的妖嬈。
“阿瑾,快來,我和你父親等待多時了。”姜氏遠遠的看見女兒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便從容的掀開了簾子,衝着姜瑾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她快些上來。
“母親,我這就來了!”姜瑾舒了口氣,心中凜了凜,邁開輕盈的步履,堅定而執着的走着,再不回頭。
永不回頭。
從今日起,所有阻礙我姜瑾的人,見神殺神,見佛殺佛。
一旦踏上了這條血之路,不到目的,堅決不罷休,絕不放棄,永不放棄!
尉遲夜,希望你的皇位能夠坐得再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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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瑾的鳳眸中充滿了恨意,一片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