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尋個機會,處理了此事再過去看一看他罷。
尉遲茗嫣不是很懂這些,於是便呆呆的點了點頭。
幾人約莫等待了一會兒過後,阿俏也沒有問到底是什麼事情。
只見即墨回來,暗暗在姜瑾的耳旁道了幾句,她蹙了蹙眉頭。
“怎麼了阿瑾姐姐?”她有些不大好的預感。
“公主,那小太監與宮中女子,有所勾結。”她輕聲道。
勾結?是哪方面的勾結呀?她疑惑的想着。
“那我們不妨過去,當場抓住他,逼他道出個所以然來。”尉遲茗嫣道。
姜瑾點了點頭,得儘快。
幾人速速的由即墨帶領着,來到那偏僻的小道上,只見那小太監說完話,女子早就走了,他正準備離開。
“大膽奴才!”尉遲茗嫣叉着腰走了過去,指着他道。
小太監立馬嚇破膽的跪了下來,冷汗淋漓道:“公,公公主殿下。”
姜瑾也一道帶着幾人過去,小太監一看這麼多人,心想着方纔的事情也不知有沒有被他們聽見。
“公,公主殿下怎麼來了。”
“大膽!你這個狗奴才,竟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尉遲茗嫣氣憤道。
其實這些話是方纔在路上,阿瑾姐姐教她說的,說是這樣就能夠套那小太監的話。
“公主,公主你在說什麼,奴才不知啊。”
“事到如此你竟然還想爲自己開脫!方纔你同那女子說的話本公主都聽見了!說!爲什麼要幫着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本公主暫且不告訴皇上,只要你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給說出來!”尉遲茗嫣道。
姜瑾略微湊在她耳邊,言了一句。
小太監立即磕頭,求饒道:“公主殿下,請公主殿下饒命啊。”
“新進宮的瀾才人……”她悠悠琢磨道。
小太監立即瞳孔瞪大,暗道不妙。
“公主,公主奴才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他依舊一口咬死道。
姜瑾忽的嘆了口氣,對着尉遲茗嫣說道:“既然如此,這麼大的事情,還是交給皇上處理吧。公主,我們走吧。”
小太監忽的害怕的幾步上前過來,就要扒拉着她,被即墨及時的一腳踹開。
“方纔你們所說我話,我們都聽到了。你是想讓公主將你帶去皇上面前解釋好呢,還是在此將事情說清楚了,公主自會念及你知錯就改,在皇上面前爲你開恩幾句。不然,這等奸佞之事,皇上若得知了,可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姜瑾暗示着說道。
小太監自是相信的,便跪着哭道:“奴才說,奴才什麼都說。”
“這就對了嘛,從實招來!本公主可以酌情責罰。”尉遲茗嫣道。
其便陸陸續續的將事情經過給說了出來。
一開始,這小太監喜歡上了宮裡頭的一個婢女,便與婢女私會,剛好被新進宮的瀾才人給撞見了。
她說一定要將這件醜事告訴皇上,小太監與婢女嚇得不輕,苦苦求饒。
最終那瀾才人卻說有辦法可以讓她裝作什麼事情也不知曉的樣子。
而說到這裡時,那瀾才人似乎很害怕這周邊,仔細的看了又看,才輕聲的對着他們說了幾句話。
之後,與他相好的婢女去了瀾才人所在的院子裡,在她沐浴的時候送去衣物,也就在那個時候,得到了幫她做事的命令。
婢女出來找到了小太監,把事情跟他說了,只要幫才人做了這件事情,就可以讓她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
只是婢女很好奇,爲什麼一定要在她沐浴的時候,裝作給她送衣物才能說這些話。
而且得到任務後,瀾才人一直都沒有現身過,方纔來的同他說話的也是與他相好的婢女。
只有前幾日,才人裝作散步的樣子,來到了此地,說的很隱晦,生怕被人聽見了一樣。
他很奇怪,這裡明明沒有什麼人,爲什麼要這麼害怕。
“說重點!”尉遲茗嫣道。
小太監連連諾聲,繼續說了下去。
他得到的任務便是,瀾才人聽說皇上近日處理公事很是繁忙,甚爲苦累。
剛好她之前在宮外得了一種補粉,只要加入補湯裡頭,就能夠使皇上精力愈加愈好起來。
小太監問她這樣的事情爲什麼不自己去做,而是暗暗讓他去做。
瀾才人便說不喜歡這宮裡頭的是非紛爭,若是她親自去送了,後宮裡的妃嬪們知曉了,一定要想法子針對她的,她還不想這麼快與她們爲敵。
所以只好偷偷的暗暗的,這樣爲皇上着想,對自己在宮中也能更安穩一些。
小太監雖然有些疑心,但聽婢女說,瀾才人總拿他與婢女偷情的事情反覆的警告,他便答應去做了。
“什麼?!那補粉在哪裡?”尉遲茗嫣氣憤道。
姜瑾暗暗思忖,果然是針對尉遲夜的。
那瀾才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
她忽然猛地想起,前些日子選秀女的時候,君無弦將事情的經過同她說了一遍。
雖然還是沒能夠阻止尉遲弈安插的人進來,但是他派人一直盯着了。
方纔又聽小太監描述那樣,那瀾才人只選擇自己在沐浴的時候與婢女交代事情,這說明這個時候,正是君無弦的人盯梢鬆懈的時候。
即便是再怎麼樣,女子沐浴之時總不能偷窺的。
來來往往那麼多婢女,只是一個送衣物的,不會怎麼懷疑到。
況且他們的任務只是盯着瀾才人,不是小太監與婢女。
這麼說來,姜瑾便更加的確認了。那瀾才人,就是七皇子尉遲弈安插進來,對皇帝下手的。
若皇帝這時候死了,西謨就大亂了,那第二個要死的,便是他們將軍府了。
所以,不能,千萬不能。
小太監道:“那補粉就一包,上回讓公主瞧見了,奴才心虛的便立即倒了去。這幾日公主派人盯得緊,奴才很害怕。”
姜瑾在尉遲茗嫣耳邊耳語了幾句。
她便質問道:“那方纔她同你見面,又說了些什麼。”
“只是說,讓奴才終止,不必再送了,這補粉也不給了。若讓人誤會她別有用心就不好了。”
“大膽!你怎麼這麼笨呢,啊?你這個狗奴才就不想想,這補粉是真的還是假的,那瀾才人到底是何居心,萬一對皇上圖謀不軌,你擔待的起?”尉遲茗嫣氣的小臉都紅了。
要不是阿瑾姐姐幫着她,她還揪不出這該死的奴才,竟然想害他皇哥哥,這件事情不能這麼小事化了了!
“不行!本公主要告訴皇哥哥去!”她道。
姜瑾立即制止,小太監也太苦苦求饒。
“公主,此事不宜公開。公主心中若有氣,暫時將這小太監拉下去杖責了,讓他長長記性。”她輕聲提醒道。
“公主,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尉遲茗嫣道:“待本公主查明真相,再給你好果子吃!”
姜瑾附在她耳旁,道了幾句。
這整件事情,沒有瀾才人陷害皇帝的證據,她連面都沒有露,顯然是做好了準備的。
所以即使是這樣,瀾才人也不會承認的,皇帝不會只聽一個奴才的隻字片語。
此次若驚動了她,這日後再尋她的破綻,便是難上加難了。
尉遲茗嫣聞言,暗道還是阿瑾姐姐想的全面。
“即墨,將這個太監,帶走。”姜瑾道。
小太監被重重的擊暈。
阿俏與公主的婢女一句話也不敢言,就在一旁震驚的聽着。
“小姐……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呢,這麼大的事情……如果不告訴皇上話,他還會不會有危險呢。”她遲疑問道。
“是啊阿瑾姐姐,我擔心皇哥哥他……”尉遲茗嫣皺着秀眉道。
姜瑾驀地說這小太監還不能打,得靠着他去同瀾才人聯絡。
“將計就計。”她輕輕道。
“我明白了,那阿瑾姐姐想怎麼做?”
她在原地來回緩慢的走了走動,沉吟思索着。
而後,姜瑾將想法道了出來。
尉遲茗嫣道:“那瀾才人聽着很是謹慎的樣子,她真的會上當嗎?”
“試一試。”她道。
離開了此地後,小太監甦醒過來,發現自己所處在公主殿內。
姜瑾與等人正等着他醒來。
“公主,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奴才不知,那是害人的藥粉啊。若是得知那是皇……”
感受到人兒的瞪眼,他便噤聲了。
“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選。第一條,公主把事情告訴皇上後,你與那婢女都得死,甚至難免株連,你知道的,這樣大的罪名。第二條,爲我與公主辦事,事成之後,保你無憂,讓你同婢女儘快出宮,遠離是非。你選哪條。”
小太監立馬磕頭說都聽公主與小姐的。
姜瑾與尉遲茗嫣相視一笑。
只是阿俏覺得太過冒險了,畢竟這樣大的事情,不告訴皇上真的好嗎?
就這樣偷偷的進行着。
“明日,阿瑾會再來宮裡頭。公主放心。”姜瑾臨走前寬慰道。
“謝謝阿瑾姐姐,幫了我這麼多。”尉遲茗嫣道。
她莞爾一笑。
這小太監她終是不大放心,所以便暗暗對公主道了一句:“送服小太監普通的藥粉,對他謊稱是毒藥,若背叛,便別想要拿到解藥。以此以防萬一。”
她點了點頭,暗道阿瑾姐姐聰慧。
離開了公主的寢殿,一直沒有做聲的丫鬟阿俏真是憋不住要說了。
“小姐,奴婢覺得您這樣做太冒險了些。”她嗔怪道。
即墨默默的顯身,同二人一道走着。
“不用擔心,我自有把握。”姜瑾道。
行走在宮裡頭,她忽然問即墨,“禁軍帶刀侍衛,一般在哪裡巡視。”
他隱蔽在宮中,自是摸清楚了的。
即墨便帶着姜瑾去了那地,遠遠的望見一人身着盔甲,帶着刀劍來回的走動着。
她緩緩的走了上前去。
祁見到來人,還以爲是眼花了,一看,這不是姜大小姐嗎?
“姜大小姐,你怎麼來宮裡頭了,是來看我的嗎?”他走到她面前道。
姜瑾笑笑,道:“來宮中陪公主,正要回去,想着來瞧一瞧你。怎麼樣,這差事公子當的如何?”
“挺好挺好,只要能混口飯吃就行。哎,就是有點兒閒,雖然小爺我在江湖上也挺閒的,但至少還能四處溜達溜達。在這裡就。”他砸了砸吧嘴。
“好好幹,公子沒準幹好了這差事,還能夠提升。”她寬慰道。
“大小姐說的是哈。”
一席無話,日頭也微微泛黃。
“那我走了。”姜瑾禮了禮道。
祁欲要挽留,想說些什麼話,但還是算了。
“大小姐好走。”
出了宮,坐在馬車裡,阿俏道:“方纔祁公子看起來好像有話要對小姐說呢,小姐怎麼不問一問,就這樣走了。”
姜瑾笑道:“他若真想說,自會開口的,我又何必多問呢。”
也是。阿俏便噤聲了。
這段時日,發生了好多的事情。也好在該安頓的都安頓了。
答應給公子祁謀的出處,也安穩了。
現在元小公子的少卿,想必當的也是不錯。
唯獨自己的事情,總是沒有一絲的頭緒。
那瀾才人,好在被君無弦的人盯着,也不敢有過多的行動,諸事受限。
這對於她來說,或許能有更多的機會。
涼國宮中,納蘭清如用完晚膳,說要出去逛一逛。
涼皇派了兩個人跟着,清潭看着甚是膈應,但到底也沒有法子。
“近日本宮聽聞,皇上好似攬了個西域美人爲嬪,真不知生得如何模樣。本宮真想去瞧一瞧妹妹呢。”
兩個跟隨的婢女無言。
清潭便道:“你們可都聽見了?那雲嬪的院落在哪兒呢?”
婢女遲疑着,道:“皇后娘娘,有些晚了。不如明日白日去吧。”
就是要在晚上。納蘭清如暗暗邪笑道。
“放肆,本宮想去哪兒,還用不着你們做主。還不快帶路!”她呵斥道。
兩個婢女都很害怕她,於是便答應了,在前頭帶着路。
到了雲嬪所在的院落外頭,納蘭清如吩咐道:“你們兩個在外頭守着,有潭兒在本宮身邊就好。”
婢女應了一聲,站在院落外頭。
納蘭清如無聲的走了進去,恰好撞見雲嬪正出來。
“喲,妹妹這是要去哪裡呀,一副丟了魂的模樣。”她諷刺道。
西域美人云兒定了定心神,反諷道:“呃,皇后娘娘您不也是嗎?這天這麼黑了,娘娘在此悄無聲息的,有點兒嚇人。娘娘您過來是想做什麼呢?”
她冷哼了一聲,道:“本宮過來看看皇上新賜的雲嬪,不可以麼?”
“可以,皇后娘娘請您屋裡來坐。”她帶着走進道。
納蘭清如搔首弄姿,還不忘翻了翻眼,踏進了房內。
而後便是一頓嘲諷,道:“哎呀,這嬪就嬪啊。”
說着,還不忘眼神在屋子裡搜索着。
清潭聽自家娘娘這麼說,跟後補道:“皇后娘娘,雲嬪娘娘這裡有些清寒哪。奴婢想着,娘娘殿裡擺物這樣多,不如送一件給雲嬪娘娘怎麼樣。”
“娘娘的好意雲兒這廂心領了。只是雲兒一向不大喜歡奢侈,這樣清廉一些反而比較好,那些個金子看着有些晃眼。”雲兒笑道。
納蘭清如瞪了一眼清潭。
後者便什麼也不說了。
“雲兒倒是覺得,皇后娘娘的婢女很會說話。娘娘都還沒說什麼,婢女倒是先說起來了,也是有些新鮮。”她又道。
清潭心中暗暗記恨。
納蘭清如板着個臉,轉移話題道:“雲嬪在這院落裡,想必孤清的很吧。皇上近日公事繁忙,你也不要太介意。”
她說着,還輕輕撫着自己的腹部。
這意思,不正是說她不受寵嗎?
“皇后娘娘難道不知道嗎?皇上近日夜夜都會來雲兒這裡。”她倒了杯茶水遞給她道。
納蘭清如拂開,茶水灑在了地上。
“本宮不喝,你不用假惺惺的,誰知道這裡有沒有毒。”
雲嬪的婢女這時候從外頭走了進來。
“你這婢女,大晚上的,不在主子身邊伺候,是去了哪兒啊?”納蘭清如質問道。
“皇后娘娘,奴婢是給皇上去送點心的。”婢女彎腰道。
“點心,什麼點心?”清潭問道。
“我們家娘娘做了一些好吃的點心,想着給皇上也送些去,奴婢送完便回來了。”
納蘭清如冷哼,道:“哎呀,妹妹可真是清閒的很呢。也就只會在這種事情上動動心思,討好討好皇上了。”
這婢女一聽,皇后娘娘怎麼說話這麼難聽呢,好似刻意針對她們家娘娘一樣。
那她也不敢回話,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
“秀兒,你下去忙吧。”
婢女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皇后娘娘現在身懷六甲,要多注意些身體。夜裡風乾露重,路也漆黑不太好走,回去一定要當心一些。”雲兒道。
“你什麼意思。你這是什麼意思?”納蘭清如目光陰狠道。
“雲兒很關切皇后娘娘。因爲見娘娘走過來時天還不怎麼暗,這下子突然就這麼黑了,娘娘又沒有帶油燈。雲兒很擔心娘娘的身子,所以才這樣說的。秀兒你快去取一盞油燈過來,讓娘娘回去的路上帶回去照着些。”她一邊說一邊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