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白大笑兩聲,道:“禿驢,當我是三歲無知小兒嗎。有本事就過來取。單手一揚,一卷羊皮紙已經握在手中。”
元豐大師嘆了口氣道:“任施主這又是何苦,既然如此。只好得罪了,結陣!”
棍影連連,十八羅漢圍着任秋白轉動調整陣形蓄勢待發。突然一聲高亢的大笑聲從遠處傳來。霸道狂傲的氣息充斥四周。餘音還未來消散,十八羅漢陣中已經是多了個一身黑衣的中年人。精氣內斂,太陽穴兩側微微凸起,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衆人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如何來到場中的,好似他生來就應該在場中一樣,單單是這一手也令人錯愕不已。
陌艾塵輕哼一聲道:“任逍遙,我就知道他一定會來。打了小的來個老的。活該這羣和尚倒黴。”
江雪諳笑道:“都一把年紀了,還不正經。”
陌艾塵一怔,道:“誰知道他對你死心沒有,好不容易纔把你說服,哪能讓他有機可乘。”
江雪諳斜眼望了丈夫一眼,眼中滿是笑意道:“老夫老妻了,也不怕別人聽見了笑話。”
陌艾塵面色一紅,隨即恢復如常,握住妻子的手道:“誰敢。”
面對少林寺聞名江湖的十八羅漢陣,任逍遙睜眼都沒瞧一眼。單手扶着任秋白道:“想動他,先問問我這雙掌同不同意!”
場上形勢瞬間逆轉,江湖中最強勢的任務:任逍遙!武功絕非浪得虛名。其餘幾大派代表也都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打鬥一觸即發。算起來,將任逍遙困在金蟾島十餘年少林寺也有份,負責在巖洞看守他的元洪真是少林寺元字輩高僧,任逍遙又怎麼會客氣。
任逍遙望了一眼其餘幾大派高手道:“你們若想現在就讓正魔兩道決戰就儘管上,我都接下。”言下之意是除了少林寺的人之外,五大派人若是動手便是挑起正魔兩道大戰。少林寺動手至少還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其餘幾大派根本沒什麼藉口。況且魔道三大派之一的陌艾塵也在場,五大派合攻任逍遙他會坐視不理?
雖然彼此暗戰不斷,陌艾塵也絕不會看着正道做大,肯定會一致對外。陌艾塵不禁暗罵一聲:“這個老匹夫竟然想把我也拖下水,無恥。”
元豐大師也分得清孰輕孰重,經卷固然是要要回來,但也不能因此就引發新一輪的正邪大戰,道:“多些諸位同道美意,少林寺的私事絕不牽連武林安危,會一力解決。切莫給對方發動大戰的藉口。”如此一說,其餘幾高手只好坐下,靜觀場中變化。
任逍遙笑道:“這幫和尚總算有一點讓人瞧得起的地方。”單手成掌,抓住任秋白的肩膀向十八羅漢闖去。十八羅漢疊成四層金字塔狀,宛如一尊大佛。棍影連連向着任逍遙壓去。“篷”一聲在地面砸了個大坑出來,任逍遙已經腳尖點着棍端向上躍起。直接飛到最頂層,單掌平立成刀向下砍去。手掌前端凝成兩尺長的“劍罡”如同揮舞着一把大刀一般,一擊之力風雲變色。
十八羅漢同時大喝,自最底層將功力層層傳遞給頂端之人,力敵這一招。黃白兩色光芒相撞。十八羅漢最底層六人腳向下陷入幾分,噴出一口污血。再難以支撐頭頂之人,全部潰散。靜覺、靜仲、元豐大師三人同時躍起,一棍、一掌、一臂分襲單打要害,任逍遙面色不變。一掌平退。兩腿提出兩道旋轉的氣勁。借勢一躍,帶人躍牆而出。
元豐大師以達摩拳法化解卻無力再去追趕,靜仲的僧棍直接裂爲兩截。蕭然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人還真是極度危險線的人物。若不是初次與他交手時任逍遙大傷未愈,自己現在能否安然站在此處還是兩說,難怪江湖中人聽說自己在任逍遙手下截下一任會像看怪物一般。回想起來,自己運氣還不是一般好。
蕭然甚至能想象大哥揚帆再此會做出和表情:“狗屎運!”
夏若煙道:“蕭哥哥,你笑什麼?”
蕭然道:“我是笑自己出生牛犢不畏虎,若是早知道任逍遙如此厲害,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得罪他。如果我當初沒有出手,現在恐怕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吧,當然也不會遇到煙兒了。”
夏若煙笑道:“一切早有定數,這就叫姻緣。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來今生的一次相遇,蕭哥哥前世一定都看煙兒上萬次了。”說着自己都嬌笑起來,如同春風拂面,令人心神位置一怔,蕭然一時間看的呆了。
薛翎乾咳一聲,道:“二哥,淡定、淡定。”
蕭然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夏若煙更是笑得花枝亂顫。蕭然再次轉頭尋找薛翎這個罪魁禍首時,薛翎已經很有先見之明的站得很遠,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蕭然突然掃見身旁的陌纖芸,計上心來,在陌纖芸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便見陌纖芸面色不善的向着薛翎走去:“翎兒,你怎麼沒說過你和林詩雅認識。”
薛翎立即想到惡有惡報這一說法,沒想到這報應也來得太快了:“這個……二哥,你都跟纖纖說了什麼,我冤枉啊.”
臺上,諸葛毅搖着羽扇道:“鑑與四強選手都有傷勢在身,避免對下一輪的比武結果產生影響,明日/比武向後推遲一日,希望諸位養足精神再戰。”
蕭然皺了皺眉,沒說什麼。諸葛毅的話語雖然有力,對蕭然卻好是不利的。若是明日/比武,他是受傷最輕的。多一兩天休息根本關係不大。然而對其他人來說就遊歷多了,明顯是不公平。蕭然前世見慣了太多這類勾心鬥角,知道這是觸及到某些人的利益了。龍騰盛會可不是表面上的一場江湖比試而已,幕後牽扯的事情還有很多。各大派的實力,吉祥賭坊的利益,武林盟主的選舉等等,都不過是整個江湖明爭暗鬥的縮影罷了。
入夜,天色漸黑。江寧城中,依舊是那間房子。燭光暗淡。三道人影圍坐在一張四方桌前面。中間之人道:“不是用羅剎令請玉羅剎出手去殺蕭然了嗎?爲何他今日會毫髮無損的出現在龍騰盛會上,竟然還進入四強。賭坊的人也都等着消息呢。”
左側的人影道:“負責與玉羅剎聯絡的弟子已經死了,一擊致命。我實在想不出玉羅剎爲何寧願殺死僱主也不殺蕭然,蕭然不過是後天中期的水準,可不再他不能殺的人員名單內。”
右側的人影道:“難道玉羅剎沒有說什麼?”
左側人影道:“在死去的弟子身上發現一張紙條,說蕭然的身邊有兩名先天高手暗中保護!一塊羅剎牌不值得他去冒險。”
左側人影道:“這根本是藉口,他真要想殺一個人,三個先天高手也不是問題。不過他也給我們提了個醒,說明有人不希望我們動他,這人是誰?”
中間人影沉寂片刻,道:“看來應該是暗中保護夏若煙的高手,夏家是大唐三大世家之一。族中有幾名先天高手坐鎮比奇怪,沒想到夏霜天如此寵愛這個小女兒,竟然捨得派兩名先天高手來保護她安慰。蕭然再是不要動他,免得中間再出紕漏。老三,賽程間隔一天,你去將接下里的事情都安排一下。”左側的黑衣人輕點了點頭,燭光投射地面的影子上,隱約有一把羽扇請輕輕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