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敵襲!”
這守衛未喊幾聲,一箭穿吼從城垛上跌落而下。願本熟睡的士兵如繃緊彈簧的機關,猛然站身來。無數突厥大軍打着火把向城牆衝來。喊殺聲震天,一浪高過一浪。煙塵滾滾的沙場,萬馬奔騰。方圓數十里的營寨全都淹沒在鐵騎掀起的滾滾黃塵之中。
便在這激烈的戰況掩飾之下,蕭然同百名突厥死士從一處隱秘的山頭坐着大鵬、金雕騰空而起,向長安城進發。突厥可汗也捨得下血本,竟然一次派出四名先天高手協助蕭然,雖然都只是太初境界。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除了蕭然和這四人,其餘人都是吸引注意的炮灰。只是爲他們爭取時間刺殺夏霜天。這一次不同上次被冤枉,蕭然是真真切切的去刺殺夏霜天。
皇城、宮城、大明宮、四處都是燈火通明。來來往往不斷有人傳送着最新戰報。這些戰報上報給夏霜天在層層下傳。像是條理分明的樹狀圖。一切都是井井有條。
一先天高手道:“蕭將軍,我們再何處下落。夏霜天的據註定一定十分難找。”
“等等便知結果。”蕭然緩緩閉上眼,意念催動下,方圓數裡成百上千的蝙蝠匯聚而至。黑壓壓一片,陡然散開向着後宮諸多房中飛去。這一首神蹟將衆人嚇得不輕。原來蕭然不但可以馴服金雕,連這些小玩意也是精通。心中對任務又多了幾分信心。宮中,夏霜天不斷將屬下報上來的消息批閱恢復。一隻蝙蝠從夜幕中飛來,兩爪緊抓停在房檐下。
“找到了!”蕭然突然出聲道。
“走!”大鵬神鳥率先俯衝,其餘上百隻金雕緊跟而至。能不被發現當然是最好,離夏霜天所在之地越近,刺殺的機會就越大。狂風掠過,寬闊的場地中,上百道黑衣人影一躍而下。幾乎在衆人落地的同時,密密麻麻的箭雨就射了過來。大批禁衛軍手持長矛衝刺過來。
“不要停!向前衝!”蕭然與其餘四名先天高手同樣掠下,雙目赤紅地爆喝一聲,奮力拔出佩劍,劍氣一出,長矛齊聲掉落。第一排的禁軍咽喉之上血痕一閃,在鮮血標射中頹然倒地。
在這廣場中大戰起來。此處離夏霜天所在的房間尚有上百步的臺階。每一層臺階上都有數不盡的高手。或是手持大刀長槍,或是手持諸葛神弩。百名死士狂吼一聲,發了瘋一般揮舞着戰刀,朝著迎面而來的敵軍衝去。
“放箭!放箭!”
雙方衝殺之時,第一波箭雨已經射出。百人隊伍瞬間損失三成,陣勢也變得單薄。但是,但是這些突厥死士士氣仍然高昂澎湃,大聲吶喊著,一往無前的向着臺階上殺去。
儘管所有人都對自己的充滿信心,但是他仍然不願意與這些兇殘的突厥人交手。突厥死士奮勇無畏,縱橫衝殺的情景,諸多人都感到後脖頸上滲出一絲絲冷氣。往往一人身中數刀還在揮舞着手中砍刀。
“皇上,有一隊人馬已經殺到殿外來了,暫且避一避吧。”一將領道。
“爲什麼要避讓!這是朕的天下,豈容得他們胡來。是不是蕭然率領的金雕馱着死士前來。果然是一招妙計,沒想到他真有這麼大的膽子。”
“走!”蕭然一躍而起,根本不顧下方廝殺的死士。腳踏諸多士兵肩膀頭顱,健步如飛向階梯頂端而去。就在這時,破空聲傳來五根利劍分襲蕭然全身要害,箭頭雖然各有去處,但是各自箭尾羽翎之間距離極近,令這四根鐵羽箭彷彿一隻巨獸收斂起來的獸爪。等到蕭然想要避開迎面箭雨的時候,另一支箭羽緊接而至,這一箭會快速地同時撞擊前四根鐵羽箭的羽翎,令它們同時改變方向,使五根箭彷彿巨獸完全張開的獸爪,鎖死所有騰挪空間,將敵人撕成碎片。
蕭然手中紫簫急舞,危急關頭,前衝的勢頭不止,一個倒空翻,身體怪異的扭曲。四隻箭羽貼身而過。隨着蕭然倒空翻還未落地,一陣清脆的嘯聲響起,弓弦一振,數只箭羽再度向着蕭然落點射來。五隻枝利箭在空中互相碰撞,化成妖冶而詭異的蓮花形狀,劈頭蓋臉地朝着彭無望罩來。再蕭然身下,無數長矛立起,向着上空刺來。實在是危險之極。
蕭然一聲大吼,長簫一點,恰好在長矛尖刃上。整個人倒立起來。雙腿交叉手臂一旋轉。腿影連連,帶起一股狂風。大部分箭羽被踢打落空,但是仍然有兩支枝彷彿附骨之蛆,繼續破空而來,一擊面門,一擊小腹。蕭然使千斤墜幕然下沉,險險躲過。手中的紫簫舞出一股耀眼的光華,包圍一圈的士兵全部飛到一邊。階梯上瞬間出現一片丈許空地。蕭然這纔看清階梯最頂端手持金色長弓之人正是身着龍袍的“戰神”夏霜天!
在夏霜天身後還有四人,皆是先天高手。夏霜天中寒光一閃手中金色長弓已盡再次瞄準了蕭然。他知道蕭然纔是此時的主謀,只要擊殺他一切迎刃而解。以蕭然如今在突厥軍中的聲望,如果失手被擒,肯定能很大程度上打擊突厥人的士氣。似乎根本不需要考慮的時間蕭然持紫簫貓着腰向着夏霜天衝去。四名突厥高手也擺脫糾纏,護衛在蕭然左右,儘量替他擋住着攻擊。
對於先天高手來說,這些人是攔不住他們的。雙方的差距好比螞蟻和大象,不是量多就一定能取勝。一杆亮銀槍、一對離魂鉤和一對鴛鴦刀雙刀舞出滿天恐怖猙獰的刀光槍影,彷彿一張死亡之網,將蕭然團團圍住。一陣轟雷般的大喝聲響起,一道通體漆黑的棍罡彷彿黑色的巨龍幫蕭然阻攔住。另一人身子沖天而起,飛起四丈餘高,半空中一個快速的飛旋,向另一人攻去。
最左方一人還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身子擋在蕭然面前,斜斜飛了出去,夏霜天這箭法當真出神入化,讓人難以察覺。熟悉的弓弦聲再次連續響起,八支枝白羽箭彷彿撕裂天空的狂猛閃電,想蕭然撲面而來。鬼影迷蹤步施展到極致,肩頭仍舊中了一箭。這一避讓身後數人接連倒地。
“對不住了!”蕭然對着夏霜天說了一句。手中紫簫已有幾十道醒目的緋紅色劍罡宛若數十條張牙舞爪的出水白龍沖天而起。與此同時,新任閻羅殿殿主夏羽身形宛若一猛虎下山,刀鋒一展,一道氣吞山河的白色刀罡橫空而起,將蕭然那數十道凌厲之極的劍罡一齊削斷。夏霜天手中長弓兩側龍頭各自彈出利刃,也加入戰鬥中。
蕭然眼前一片白光,但聽得嗤嗤聲響,衣衫已被削破數處。蕭然掌砍肩頭,紫簫取下盤,同時攻上。夏羽長劍顫動,先後格開。夏霜天揮動金弓,刺向蕭然背心。蕭然伸指便向利刃上抓去。夏霜天心中一驚:“難道他這手掌刀槍不入?”便這麼稍一遲疑,眼見蕭然手指已然抓利刃上,不料他手掌和劍鋒相距尚有數寸,驀地裡屈指彈出,嗡的一聲,一股巨力傳來,夏霜天手中長弓脫手落地。蕭然長簫探出,點在他肩頭。像是陀螺一般纏在夏霜天身上的長簫向回一抽,夏霜天便是旋轉着身形向蕭然而去。
蕭然抓緊夏霜天飛身而起,夏羽等人跟着躍起,只見寒光耀眼,頭頂似有萬點雪花傾將下來。蕭然身在半空,冷笑一聲將夏霜天擋在身前。幾人怕傷了夏霜天立即收手,反而是被蕭然蓄力一擊,同時跌落。幾人硬接了這一招,見夏霜天已經被挾持而去。足尖在地下一登,跟着又追去了。
“戰氏四雄何在!”蕭然大喝一聲。連同替蕭然擋箭受傷的戰鋒在內,已盡滿身是傷的四人向着蕭然靠攏。
“蕭將軍,佩服!”見夏霜天被擒拿,幾人也是由衷讚歎道、
一聲清鳴,大鵬神鳥率領着諸多金雕盤旋而下。四人已經明白蕭然的意思。道:“將軍快走,大事要緊。”
蕭然將夏霜天向上一拋,大鵬神鳥雙爪緊緊抓住。袖口一揮,數只碩大的青蜂懸浮半空,腳尖一點拾級而上。無數箭羽射來,大鵬神鳥周圍的金雕撲閃着羽翼將蕭然與大鵬神鳥護衛的嚴嚴實實。一隻只金雕墜落,蕭然也是越升越高。直到所有金雕只剩下最後兩三隻,纔算是脫離了弓箭手的射程,向着明德門而去。
蕭然站在大鵬背上,點住夏霜天穴道。俯瞰着下方戰局。夏霜天道:“蕭然,朕一生征戰無數,這一次不是敗在了突厥可汗手中,是敗在你手中。”
蕭然指着下方殊死搏殺的將士道:“這些人的性命或許你不削一顧,但他們也有親人。你明知道與突厥人實力相差懸殊,爲了皇位還是要他們殊死抵抗。到底是什麼在束縛着他們?道義?正統?”
“你想將朕如何?”夏霜天道。
“伯父,這一切都結束了,何苦讓這些人在爭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