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樹伸展着蒼勁的枝幹,一行行的樹木如同一座綠色壁壘,鬱鬱蔥蔥,枝繁葉茂。綠樹成蔭,許多已經結出了果實,水靈靈、紅豔豔,在碧綠的葉子的襯托下,惹人喜愛。四周全是綠葉茂密的樹林,薛翎和陌纖芸在樹林裡不斷行走着。山高林密,大風吹過,萬木傾伏,有如大海里捲起颶風。剎時間,波涌浪翻,轟轟聲響不絕。
陌纖芸物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靠着一株巨樹喘息連連:“薛翎,你到底找到出去的路沒有。我們都在這個鬼林子裡面轉了七天了,在這麼下去不餓死也得渴死!”
薛翎白眼一翻,也跟着坐下:“要不是你我會困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嗎,再吵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面。這個破林子,也不知道弄得什麼鬼陣法,怪邪門兒的。”
陌纖芸不以爲然道:“誰讓你不早些出手,非得把本小姐也帶到這鬼地方。我看你也沒安什麼好心。”
薛翎沒好氣道道:“我沒安好心你早成了刀下亡魂,你說你有什麼讓我圖謀的吧。說劫財吧,這些日子吃的全是我找來的,你是分文沒有。要說劫色,你看看你這副樣子白送人都未必敢要。”
“你找死啊!”
“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嫌我慢就別跟着。”薛翎道。
陌纖芸一撇嘴道:“哼,我偏不。這又不是你家的地,我想怎麼走就怎麼走。要說無賴也是跟你學的。”
“算了,懶得跟你爭,還不如留點口水養牙齒。”薛翎一陣無語。叫她同自己一起去找出林子的路就找理由說走不動,說起啊話來還理直氣壯的,好像自己上輩子欠她什麼似的。也不與她爭,薛翎拿起根樹枝徑自在地上畫着這幾日走過的路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他都佩服自己是怎麼記下來的。隨着路線一條條增多,薛翎逐漸發現了些蹊蹺之處。覺得這圖似乎在哪本書上見過,一時間想不起來。
低頭苦思片刻,突然笑道:“我知道了,原來如此。”
陌纖芸見薛翎興奮的樣子,似乎真的有出去的辦法,有些疑惑道:“喂,又發現什麼了,大呼小叫的,別到頭來空歡喜一場。”
“憑什麼告訴你,你若是不信大可不必跟來。反正也沒人強迫你。”
見薛翎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打消幾分懷疑:“說不定他真的找到了呢。萬一他出去了,豈不是真把自己困死在這兒。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悶也得悶死。反正也休息夠了,還是跟上去試一試吧。”
當下緊緊跟着薛翎的腳步,只見薛翎忽左忽右,時而急行,時而轉向,違者樹林繞圈,不時後退五六步又前行。陌纖芸當是薛翎在戲弄自己,皺眉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在這裝神弄鬼的。”
薛翎不屑道:“九宮八卦陣這種深奧的陣法,你這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怎生會懂,想出去就別廢話,跟着做。”
陌纖芸道:“你不也是才弄清楚的,還好意思說三到四的,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嘴上雖然這麼說,腳步上卻未停。薛翎不願同陌纖芸爭吵而打亂推算多時的破陣路線,不理會陌纖芸,繼續順着演算好的路線而行。約莫兩柱香的時間,順着一道小溪而上,終於是找到出林子的陣口。眼前的景象卻不是原先如進來的益州城外,而是一片頗爲廣闊的湖泊。
“薛翎,你把本小姐帶到哪來了。”
薛翎長舒一口氣道:“難道是忘情湖?林子是出來了,怎麼會通向這兒。”
陌纖芸道:“忘情湖怎麼了?景色還不錯。”
“說了你也不懂,看來是越來越複雜了。”
“你又打什麼啞謎呢,有什麼話不能直……”薛翎聽聲辯位,陌纖芸話還沒說完已經被薛翎一把捂住嘴,閃身到了旁邊的灌木叢中。陌纖芸又羞又惱,最終嗚嗚個不停,薛翎這時纔想起自己還捂着他的嘴,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陌纖芸狠狠瞪了他一眼,順着薛翎的眼神方向望去,四五名身穿黑衣男子和一手拿佛塵身穿道袍的老道士,正在向林子中忘情湖走來。待幾人走近,陌纖芸幾乎忍不住出聲,眼神中焦慮。薛翎幾乎本能的一把講他捂住。
薛翎臉上一陣肉痛,陌纖芸一口咬在他手上,即便是痛他還不能喊出來。片刻之後,等到陌纖芸沒那麼激動纔將把手收了回來。手臂上印着一個個大大的牙印兒。薛翎怒氣衝衝的望着陌纖芸,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報復!自己又被她擺了一道兒。還好堵住了她的嘴,否則今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女人還真是個麻煩。
薛翎傳音入密道:“別出聲,我又不是瞎子,早看到了。他們不像是來抓你的,先看看再說。”這幾人中,竟然有兩人都是當晚對陌纖芸下殺手的人,也難怪她這麼激動。
這幾人初始對這叫廣成子的老道士還有些瞧不起,這老道士不過是護法請來的幫手而已,若不是看見護法的面子也不願與與他一起。廣成子也有意讓幾人吃點兒苦頭,也不道破密林中九宮八卦陣的秘密,任由幾人如頭無頭蒼蠅一般亂撞。黑鷹、黑豹…四人論起武功來說可以算得上一流高手,但若要遇到這些奇門遁甲之術自然是門外漢,有力無處使。就連薛翎懂得一些陣法,也是經過多方摸索才破陣而出。
這陣法哪是那般簡單,待四人銳氣磨盡,廣成子才緩緩道:“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剋,萬物皆是陰陽調和,欲破陣莫說是你們,就是老道侵淫陣法數十年,也是要費一番功夫的,你惡魔隨着貧道的腳步走吧。”
黑鷹、黑豹、黑熊、黑虎緊跟着廣成子步伐,不出兩柱香的時間果然破陣而出。幾人再也不敢小覷廣成子。心道:“這老道士到有些門道,恐怕還有用得上的地方。不然護法也不會將此人請來,一切還是照護法說的辦。”
金色面具護法道:“我們只是通過外圍的迷陣而已,這忘情湖上恐怕還設有暗哨,待天黑在想辦法吧。老夫已經將所有需要用到的東西混備好,一切有勞廣大師了。”
廣成子道:“這是自然,貧道受護法邀請,自然當盡心盡力。”
薛翎心道:“這些人果然是衝着唐門來的,不知他們是何人,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薛翎船營入迷道:“你放心吧,他們不是衝着你來的。計劃這麼周密,看來他們定然是謀而後動,唐門要出事了。”
“那我們怎麼辦,就這麼一直躲在這兒不出去湊熱腦啊?”
薛翎橫了她一眼:“你腦子裝的是漿糊啊,武功不高,膽子倒是不小。別人躲都躲不及你還想上去湊熱鬧,等他們走遠了再說。”話還未說完,手臂上手臂上又多了牙印兒,偏偏現在還不能教訓她。
“你屬狗的啊。”
陌纖芸視而不見,心中舒暢無比,這些天的怒氣總算是發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