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就想到了來搶糧,不管百姓的死活?”
淨覺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蕭然冷哼一聲道:“我保證下一次突然他們有來無回。”
淨覺又打量了這個閬中一邊,這郎中不像武林中人,說話確是底氣十足,讓人不容置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信心,疑道:“閣下有把握?”
蕭然神秘一笑,道:“有沒有把握,要試過才知道。”這語氣令當晚親自見過蕭然殺人的夏若煙心底泛起一股涼氣。柳思月不由得想起那隻能解毒的獨眼金蟾,面色一緊。
淨覺道:“葉仙子可曾看出邪教妖人是如何欺騙百姓?若能解開隱秘,或許能少些人受騙。”蕭然同樣對此大感興趣。
葉凝雪回憶着當日情景道:“當日,我與柳師姐混入觀看“神蹟”的人羣中,想要找出“天火”的秘密。從頭至尾,那聖使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注視下……”葉凝雪將當日的情形仔細說了一遍,場中幾人依舊面帶不解。天陰教大張旗鼓的弄祭祀,又請了上千人觀看,要是輕而易舉就被人揭穿了,那才叫奇怪。
夏若煙望着笑意漸濃的蕭然,不服氣道:“有什麼好笑的,有本事你去揭穿。”蕭然沒忍住,笑出聲來,如同一個孩子得到他心愛的玩具一般。
淨覺道:“周施主,你可是知道這其中的秘密”
蕭然笑的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竟然讓這些武林高手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天陰教還自稱是神蹟。葉凝雪、柳思月也滿懷期待的等着蕭然的答覆。因爲這一個秘密就能解救很多人的命。
蕭然欲言又止,突然想到一個棘手的問題:他能證明所爲的“天火”不過是凸透鏡聚光原理,但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見過凸透鏡。只憑他一張嘴,別人如何會相信。就算是外邦使臣每年進貢之物也不過時幾個純度不高的玻璃杯罷了,真不知道天陰教那塊凸透鏡從何處得來。
蕭然的大笑轉瞬間變成苦笑,場中之人見他面色變化不定,都拿不準他在想什麼。柳思月輕聲道:“周郎中…周……”
蕭然回去神來,道:“天陰教這招棋下的果然是妙。”
幾人都不知蕭然話語何意,怎麼反倒誇起仇家來了,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不待幾人詢問,蕭然已經是冷哼一聲:“怪只怪他不該來招惹我。”
任誰都聽得出蕭然話語中的意思,他有破解的方法。無人不驚訝,誰都沒料到他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中想出答案,他甚至沒有親自到祭祀現場,只是聽葉凝雪口述過。此人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夏若煙半信半疑道:“你怎麼會知道,莫是猜錯了。”
蕭然笑道:“五日之內,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引來“天火”,信不信?”
“此話當真?”淨覺驚道。
“當真!”蕭然語氣肯定。夏若煙一愣,好像這世上就沒有簫然解決不了的事。
柳思月道:“這樣說來,我們可以趕在九月初八的那場祭祀之前破解“天火”的秘密。”
淨覺道:“葉仙子,你們峨嵋派有何打算?”
“我們已經飛鴿傳書回峨眉,打算先在永安縣等消息。三位師妹走散,或許就在這幾個縣城周圍,也好打聽打聽消息。”
淨覺微微點頭:“和尚有事在身,明日先行一步。有兩位施主在此坐鎮,和尚也好安心離去,有緣還會再見。”
待衆人都散去,夏若煙私下道:“能不能先將那“天火”的秘密告訴我。”
“不能。”
“小氣。”夏若煙皺眉道:“連我也不告訴。”
蕭然無奈道:“沒有道具怎麼給你演示,再者說了你也未必會明白。”
“你說那“天火”是用道具變出來的?剛纔還信誓旦旦的保證,看你這五天你到哪兒去找道具?”
蕭然思慮片刻道:“你可知道這最近的對方那裡有煉丹的道觀?”
“難道你想去當道士,煉製長生不死藥?”
“不行嗎?”
“你敢!”
蕭然嘴角掠起一絲笑意,道:“我記得道士也是可以娶妻生子的。”
夏若煙面色一紅:“你敢笑話我。”說着一拳打去,蕭然不閃不避,剛好打在胸口。
“怎麼不躲開,笨啊。”
蕭然道:“就是要殺我我也不躲,因爲我知道你捨不得。”
夏若煙“哼”道:“當你的牛鼻子老道去。”轉身之際,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已經察覺到蕭然不再像以前一樣防備着她,偶爾也會開開玩笑。或許這就是慢慢改變的證明。
臥房中,崑崙二老思考良久,道:“煉丹的道士要數皇宮的致遠道人,昔日雖然有些交情。也不可能在三五日內見得到。這方圓百里之內,只有一處白雲觀,或許有煉丹的道士,你可以去碰碰運氣。”
蕭然起身告退:“謝過前輩,就不打擾二老休息了。”
望着蕭然離去的身影,祝天齊道:“師兄,你猜這小子又要弄出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
丘厲面色冰冷,道:“此人做事向來出人意料,你又何必替他擔憂。”
祝天齊道:“我是在替煙兒未來的夫君擔憂。”
丘厲一愣,道:“你指的是武家二公子還是蕭然?”
祝天齊似乎想到什麼,長嘆一口氣道:“煙兒是你我一首看着長大的,早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般對待。當然是希望她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共渡一生。可夏家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若是將軍,你會怎麼辦。武家羣傾朝野,夏家又是重兵在握。難免會有風言風語。夏武兩家聯姻,豈不是皆大歡喜。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平時話不多,確是最寵煙兒的。但你想想,以煙兒的性格會選擇哪一個?”
丘厲面若寒冰,道:“此事早已註定,沒得選!”
長安城,天子腳下。一片繁華富麗的鏡像。街道上車水馬龍,湖面畫舫遍佈。衣着鮮豔的女子在絲竹樂器之聲中翩翩起舞。串串大紅燈籠高高掛在船頭,凡是燈籠尚未熄滅的畫舫意味這有空席。湖中央最大的畫舫高達五丈,長八丈,上下共分三層。佔據了湖面最中心的位置,也是整個湖面最引人矚目的畫舫,船身漆以朱漆,船上掛這一串紅燈籠,隨風飄動。即便是旁邊的十餘艘小畫舫也是難得一見。
岸邊有人道:“不知道誰這麼大的手臂,將這天香閣報了下來,那可得好幾千兩銀子啊。”
“少見多怪,或許對我們來說這是一筆鉅款,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一人在那男子耳邊悄悄道:“武家二公子武玉熙!”
那男子一聽,心中一陣後怕,朝廷中除了皇帝,就武家權力最大了。不說家主武殷堂是當朝宰相,門生桃李滿天下。武玉熙如果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那纔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一艘小船在睡眠緩緩駛向天香閣,畫舫上斜伸出一道梯子。體質上鋪着外邦運來的紅綢,散發出奇異的香味。散熱從小舟上緩緩走出,爲首少年身着藍色衫,腰繫金魚腰帶,手持摺扇。升高七尺由於,眉目如星,面冠如玉。在兩名隨從的陪同下向畫舫上層走去。
門口早有一名三十歲婦人迎接,一臉謅笑道:“武公子,詩雅小姐已經在樓上恭候多時了。”
武玉熙道:“王姨帶路吧。”
天香閣頂層只有一間雅室,屋內裝飾淡雅,與天香閣奢華的外表毫不相符。屋中放着一張古琴,一端有燒焦的痕跡。正是古琴“焦尾”,一雙纖纖細手輕輕拂弄。琴聲悠揚,山澗的水聲音,鳥鳴聲一以及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都一一在腦海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