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霜天道:“真是成也蕭然,敗也蕭然。如果不是當初老夫利用你吸引開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怎麼可能暗中積蓄力量,一舉多的王位。現在依舊是你,將朕從這個王位上拉了下來。“
蕭然道:“因果循環,一切早有定數。不是你的莫強求。你當了如此久得皇帝,總該懂得些什麼。皇上未必就比這些小人物過的要快樂。語氣整日提心吊膽,倒不如隱居深山,過些平凡人的生活。”
“沒有機會了。”夏霜天苦笑道:“明白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朕信得過你,照顧好煙兒。”
蕭然語氣淡然道:“你未必就會死。”
夏霜天搖搖頭道:“不可能,即便以你如今的名聲地位也不可能保全我夏家。一個政權滅亡,統治者也將消失在歷史中,誰也改變不了。”
蕭然道:“在我的腦海中,就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
夏霜天望着這老成的少年,飽經風霜的面容,笑了笑。畢竟他創造如此多傳奇,結果是否真的如他所說誰知道呢。
大鵬神鳥劃破夜空,出現在明德門。蕭然運足真氣大聲喝道:“你們看看這是誰!”
激烈的喊殺聲忽然低沉了下來,本來在城牆上拚死守城的守城官兵都壓下了手中的弓箭,在攻城雲梯上攀爬的塞上戰士也停止了動作,城上城下胡漢兩族戰士都不約而同地朝著東城牆外望去。只見明德門上空出現大鵬神鳥的身影。一人是聞風喪膽、留情不認的叛國賊蕭然,另一身着龍袍醒目之人,竟然是夏霜天!
“皇上!”
“二哥……”薛翎興奮地喊道.
“是蕭將軍,他真的成功了!”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
夏霜天緩緩道:“都結束了,開城投降吧!”
戰神夏霜天被擒拿,所有守軍也失去了精神支柱。沒有他的調度指揮,就算不投降也支撐不了太久,突厥大軍中震天響的歡呼喝彩聲響起。長安城淪陷了!闖入敵營擒拿對方主帥,這一刻,那黑衣銀髮少年的身影也深深印在所有人心中。
長安淪陷了!
叛賊蕭然擒拿住夏霜天以一己之力扭轉局面!
一道道消息瘋傳至大江南北,長安淪陷也標誌着大夏政權的滅亡。各路藩王十之*俯首稱臣。歷經不到一年的時間,基本上所有戰事都結束了。這一點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太快了,實在是太快了。甚至長江以南諸多州縣尚未發生戰事,就歷經了一次政權更迭。
更多的突厥士兵南下,一步步鞏固着勝利果實,在懷柔政策下。這場歷史上用時最短的戰爭漸漸平復下來。兩月之後,突厥可汗正式在長安稱帝,突厥,大夏兩國版圖合併,改國號“蒙”!在這一日,長安城也吸引了諸多人。新皇登基,舊皇當然要斬首!曾今的大夏王朝,曇花一現,“戰神”夏霜天淪爲階下囚。
爲了防止發生劫持、動亂、民衆只能在百丈之外觀看。除了夏家嫡系,其餘族人得到大赦,被薛翎疏通關係保護了下來。民衆當中,諸多歷經此次戰爭之人也是易容混在人羣中。葉凝雪、駱千峰、任逍遙等人具在。
“午時已到!行刑!”監斬官令牌丟下。
夏霜天、夏恆等人死囚的令牌被取下。一名黑衣銀髮的少年手持血色巨刃緩緩走出場中,血色長刃拖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痕跡,刺耳聲難聞。民衆頓時騷動起來。
“蕭然!快看,是叛國賊蕭然!”
“竟然是他親自行刑,他怎麼下得了手!”
“聽說夏若煙被他藏起來了,爲什麼還要殺他們……”
“………”
“我來送你們最後一程!”蕭然緩緩道。
“呸!”
夏俞一口唾沫塗在蕭然身上:“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此人是夏若煙的表哥,當初還爲了與他爭夏若煙比試了一場。
“蕭將軍,這……有些不合規矩吧。”監斬官道。
蕭然轉身望了用他一眼,笑道:“規矩是人定的,是人定的就有例外,對不對?” шωш⊙тTk án⊙¢O
那監斬官也是當初一名領兵大將,蕭然的兇名可是一清二楚,立下戰功無數。現在是朝廷中的紅人。爲這麼件小事得罪他似乎不合情理,還不如賣他個人情。反正這麼多人看着還能耍什麼花招不成?
“那…有勞蕭將軍了。”
蕭然單手將刀持起,猛然插在石板上,入土數尺。緩緩從腰間取下紫:“行刑前再送你們最後一曲。”洞簫聲響,仿如春風拂面。悽清的簫聲盪漾在空氣中。之前,原本吵鬧的人羣頓時安靜下來。這裡從沒有吵鬧,只有秋蟲低鳴聲。簫聲夾着冰泉之氣,忽如海浪層層推進,忽如雪花陣陣紛飛,忽如峽谷一陣旋風,急劇而上,忽如深夜銀河靜靜流淌……
“緣來緣去緣如風,緣深緣淺幾人同?緣斷緣續唯一夢,緣起緣滅終成空。緣來緣去緣如風,緣聚緣散太匆匆。無緣對面不相逢,有緣無份一場空。緣來緣去緣如水,花開花落終有時。緣起緣落緣已盡,落葉凋零情難尋………”
場中忽然萬籟俱寂,連蟬噪鳥啼都驀然消失。在微微流動的、帶着木葉香的空氣裡,只有那斷斷續續的簫聲在低迴盤旋,所有流逝的時光,忽然間,彷彿就在吹簫者的手指間起起落落。人生萬般姿態,千般苦楚,一一展現在衆人面前。像是在這簫聲中經歷了百世輪迴,洗滌着心靈,那是美的讓人屏息的樂曲………
“紅塵紫陌,黃泉碧落,前世茫茫因緣錯,芳草連天,綿綿脈脈,今生癡更與何人說,流雲千丈堪醉臥,是誰月下獨酌,起舞弄清影,嘆華年轉眼成蹉跎,浮生誰能一笑過?紅塵如夢緣如水,人來人去人何從?”
所有人都呆住了,這世間竟然有如此美妙神奇的音律。洞簫聲突然止住,血色刀芒一閃,一條直線上十二人頭顱咕嚕嚕落地。衆人反應過來時已經行刑結束。這些人沒來得及說一句話,還沉寂在那美妙的音律中,已經命歸黃泉!不久這些屍體就被官兵拖走,蕭然拖着血色巨刃緩緩離去,留給一道耐人尋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