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過還要再輔助一些藥物。畢竟這肉靈芝的效果太微弱,想只靠它的能力完全恢復需要的時間太長。”厲寒雨一面說着,一面思考着用什麼方法效果最佳。
蕭然體內的經脈就像一座座橋樑,真氣從這些橋樑運輸到全身各處。手筋腳筋是最爲重要的經脈,經脈一斷自然就不能動武。雖然肉靈芝的不能完全恢復經脈損傷,但是好比在斷開的橋面上搭建了幾根主樑。現在只要在這幾根主樑的基礎上增磚添瓦就可以修復了。
厲寒雨順手拿起筆墨就記載下了幾種良方,似乎一掃疲倦之心。有了新的目標。唐問影死了,不能這麼白死,如論如何她要將蕭然培養到足以跟閻羅殿殿主夏珂對抗的地步。人一旦有了目標就會再試忘卻煩惱。蕭然這個外來人,似乎改變了谷中的生活。
幾名少女在厲寒雨的指揮下各自忙碌着,厚厚幾摞書分批擺放在一邊。直到夜深才漸漸散去,只剩下孫杏與厲寒雨。蕭然有些尷尬的清咳了一聲,總不能一直把自己這麼放着吧。他倒是想自己去睡覺,問題是現在生活不能自理。
厲寒雨估算了一下時間不早了,道:“杏兒,你扶蕭然去休息吧。最西邊還空着幾件竹屋收拾一下,騰出來當睡房吧。”
“這個…會不會…不太方便…萬一…”蕭然想婉轉的表達出不妥,結果直接被師孃駁回:“讓你去就去,哪那麼多廢話,以後有的是苦吃。”胳膊扭不過大腿,吃人家住人家的,總有些怪怪的。
倒是孫杏臉微紅,扶着蕭然向着遠處竹屋走去。反正也一直是她在照顧蕭然,唯一不同的就是現在得將“扛”改爲“扶”,似乎沒有以前方便了。
第二日一大早,蕭然身處一個巨大的木桶中,不斷有少女往木桶中倒入藥汁。蕭然用力嗅了嗅,桶中竟然還有一股女子特有的香氣。這個難道是澡盆?見蕭然一臉迷茫,一女子突然笑道:“香嗎?”
蕭然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意識到中計了,又猛然搖了搖頭。
“青師姐,不準說。”孫杏突然出聲道,這一出聲等於是不打自招。
“這可不是我說的哦,你們倆還真是有意思呢。”那女子捂嘴笑着走開,蕭然頓時無語。
“恩公,你不要聽她胡說……”孫杏解釋道。
“這是…療傷?”
“恩,師傅說這些藥汁對恩公恢復身體有好處,等會可能很熱,你要忍着點。”
“你以後還是別叫我“恩公”了,聽起來好像我很老一樣。你也救過我一次就算是互不相欠了。”
“這……”孫杏想了半晌才緩緩點了點頭,道:“那以後就叫蕭大哥吧。”
等到幾人將各種不同的藥汁淹沒至蕭然的胸膛,總算是停止下來。一塊巨大的木板蓋了下來,只留出一個腦袋在外面。厲寒雨還叮囑道:“蕭然,別亂動。”蕭然欲哭無淚,他倒是想動,除了扭扭脖子還能幹點什麼啊。
不遠處的空地上搭建着一個巨大的架子,其下堆滿了一捆捆的柴火。厲寒雨一把提起木桶,微一發功將蕭然連同這重達數百斤的木桶直接提在半空,向那木架子而去。不待厲寒雨吩咐,那幾名少女就將一捆捆的柴火架起點燃。巨大的架子上擱着一塊鐵板,木桶離鐵板一寸高系在架子頂端,既可以吸收下方的熱量又不會被燒裂。
蕭然身處木桶之中,就像是煮肉一般。不斷有熱氣息侵襲全身,煙霧騰起,薰得淚水不斷,漸漸的身體通紅,頭頂冒出熱氣。這哪裡是孫杏說的一點兒熱啊,燉豬肉也不過如此吧。
“兩個時辰時辰之後叫我。”厲寒雨看也不看蕭然的慘樣,扔下一句話不知道去竹屋中查什麼醫書去了。如此一連過了半個月,蕭然再次坐在木桶中基本都感覺不到什麼熱了。最欣喜的是手指竟然能夠微微動彈了,雖然僅限於彎曲的程度,至少是轉好的跡象。
蕭然站在一旁,看着幾名少女將一個巨大石缸擡到場中。石缸中滿是淤泥。腥臭難聞,不解道:“此物何用,難道是要栽花嗎?”
衆女撲哧一笑,蕭然一股不祥的預感再次浮上心頭,嚥了口唾沫道:“師孃該不會是想要把我栽進去吧。”也不知道厲寒雨從那本醫書上找到的這些方法,不像是治病,倒像是折磨人,蕭然恍然間有了當小白鼠的覺悟。
“此物對療傷有奇效,就算是普通的蓮藕栽種其中也不比天山雪蓮的效果差。還挑三揀四,如果你不是問影的弟子…哼…有你好受的,再過半個月就是藥王谷十年一次開谷的日子,到時候會有不少江湖高人前來。你就安安心心的在這泥中呆着,或許會有一些療傷奇寶出現,便宜你了。”厲寒雨突然出現道。不容分說的將蕭然一把提起栽入泥土中,蕭然猛然咳嗽幾聲才適應這股怪味。
藥王谷每隔十年開谷一次,只在這特定的一個月替前來拜訪的人治病。因爲每一次出現的地點都不同,所以沒有人知道藥王谷的確切位置。只有在開谷臨近之時,像是天機宮這種蒐集情報的組織才能得到風聲。當初楊凡就是知道唐問影和厲寒雨的關係,才用這個消息讓他出手救治蕭然的。
江湖上俠士成千上萬,當然不是個個都有資格讓厲寒雨親自救治,況且只有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只有其中的一小部分人才有這種機會。爲了能讓神醫出手救治,自然要準備好禮品。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這已經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規矩了。金銀財寶這些都是登不上臺面的東西,下至千年人蔘、靈丹妙藥,上至武功秘籍、神兵利器、家族重寶貝,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這些人拿不出來的。
相比這些俗物來說,醫者最喜歡的當然是天下的奇珍異草。依照往年的慣例來看,厲寒雨相信能夠出現一些療傷藥材。藥王谷雖然自己移植有一些珍貴藥草,爲了替蕭然療傷,已經用去不少,自然是要多存儲些。
徐州城,一座高閣內。已經不復往日的繁華,兩名武林中人坐在一起談論着。
“哎,這大唐已經是變了樣了。三分天下,誰都奈何不得誰。”一短衫漢子道。
“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聽說前些日子突厥人已經渡過黃河,打到關內來了。”
“那還不是李家天下,如果不是有外敵入傾。你認爲夏家和十二連環塢的人能夠挺多久。只要安撫住突厥人,割地爲王,你認爲他們還能有幾年蹦頭。”
“話也不能這麼說,聽說近一段時間傳的厲害呢。知道突厥大將是誰嗎?與蕭然結拜三兄弟中的老三薛翎,武林中人逼死了蕭然你認爲他會善罷甘休?”
“薛翎怎麼又跟突厥人湊到一起去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此人乃是突厥可汗戰亂中流失的王子。其母親是突厥可汗結髮妻子,後來在一次叛亂中身亡。可以說突厥可汗能有今天全靠薛翎母親部落的支持。你說他的地位如何?再說了突厥人本就是不安於現狀,休養生息十多年,剛好以此事爲藉口出兵……”持劍的年輕人煥然大悟。
“囚龍山大戰之後,就連一直以夏家爲首被動防守的聯盟都開始向其它州縣擴張,皇上可是頭疼得很啊。夏若煙知道嗎,現在可是名聲大噪。調兵遣將如有神助,接連攻克了大唐好幾個城池,背地裡都叫她“女諸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