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站出來的是一個高壯漢子, 看得出來他很是狼狽,上衣被撕的有些悽慘,露出一片青紫的胸膛,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被揍成這幅樣子的。
“你剛纔用的是什麼兵器?”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問得卻不是同樣的問題。
魏華不知道大人怎麼就斷定這高壯漢子用了兵器, 看那些親兵一副明瞭的表情, 北軍想問又覺得丟臉的複雜表情, 魏華有些扎心撓肝的難受。
好奇心害死貓是他早就知道的道理,但之前那場打鬥和大人的訓話,還有這滿場的氣氛讓他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他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終於還是沒忍住問了身邊的人, 他也不敢問謝蘊, 他對這個人有一種直覺的想躲避的感覺, 雖然說不上理由,但他向來對自己的直覺深信不疑。這小蠻牛倒是心無城府, 跟他說話不需要拐彎抹角省心很多。
“王大人,指揮使大人是如何斷定他使用了武器的?”
聽到是在向自己問話的二娃非常是非常樂意在別人面前炫耀他家將軍的,但是眼前這個人讓他很不爽。
“不要叫我大人!我可沒你官威盛。”
魏華有些訕訕地摸摸鼻子,在他以爲得不到答案,把注意力放在場地中央的時候, 耳邊是這小蠻牛的一聲冷哼, 冷哼之後他那每個字的尾音都上揚的話語傳入了自己的耳朵。
“好歹你也是個武官, 怎地這點見識都沒有。”
魏華腹誹:你怕是對大夏國的武官有什麼誤解......你以爲都是你們秦家軍呢......
“那小子的手, 彎曲的有些不正常, 小臂還有些輕微的發抖,這是很明顯的脫力了。如果他是赤手空拳打到脫力的話, 他的掌指關節部分應該有過度使力的表現纔對,但他很明顯是虎口的地方不自然,當然是使用兵器了。”
可能是說到興頭上了,二娃同學就不免多說了兩句,“以這小子的體格,很明顯是被重點照顧了,而且被照顧的還很嚴重,也不知道他一個打了多少個,才被纏鬥成這幅模樣。”
看了一眼場地中央已經打起來的兩個人,魏華很想問,既然他已經如此厲害,爲什麼指揮使大人還要打他?想了想,他還是不問了。可以預見,如果他問了,這小蠻牛的眼神應該是赤、裸、裸的寫着:沒想到你居然愚蠢成這樣!
高壯漢子用的是大刀,但爲了防止鬧大,用的一直是刀背砍人,把人打倒,以爬起不來爲準,自然限制頗多。以前將軍教他們的都是以殺招爲主,怎麼用最直接的方式殺死敵人,若不是這三年的普通軍營生涯磋磨,他真怕自己收不住手把這些人砍瓜切菜一樣解決了。
高壯漢子用刀,秦卿便也用刀,這次沒有用刀背,高壯漢子很明顯變得更加得心應手,而且他知道將軍的實力,他用盡全力都走不過一百招,更何況擔心傷及對方性命。有這個前提認知在,大刀被他耍的更加虎虎生風。
看到一往無前,兇猛異常的高壯漢子,剛纔和他纏鬥的北軍腳下都有點發虛,若是這莽漢剛纔也是這實力,別說他們二十個人,就是再來二十個只怕也不能奈何他。
二人你來我往的用自己的力量對抗着,高壯漢子力量很強,秦卿也是天生力大,兩人實打實的對抗便分外精彩。
感覺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想必這親兵也能從這場戰鬥中吸取很多對戰經驗。想到那些怕是快要過來的人,秦卿打算快速結束這場戰鬥,後面還有戰鬥等着他們呢。
看到眼前橫劈過來的大刀,秦卿一個下腰讓了過去,轉身就在大漢的腰眼上戳了一記,在對方腰腹痠麻使不上力的時候,打落了對方的大刀。很明顯,高壯漢子已經輸了。
高壯漢子有些羞愧地站着等待像上一位兄弟一樣的訓斥,不知道將軍會怎麼罵他,他有點擔心將軍在罵他的時候拐彎抹角的指點他,萬一他沒聽出來咋辦?
很明顯,他有些腦補過度了。
秦卿拾起地上的大刀放到大漢手裡,很是欣慰地拍拍他臂膀,溫言道:“不錯,很不錯,這三年想必是下了功夫的,只是靈活性還有待提高,就按你以前的習慣繼續操練着,其他地方有問題可以和靈活性好的兄弟請教。假以時日,這些歪瓜裂棗隨便你砍,這次是綁着手腳對敵,此爲特例,僅此一次。”
被比喻爲歪瓜裂棗的北軍有些憤憤不平地想要叫嚷,但又不知道自己該叫什麼。很明顯,在他們被人家三千親兵單方面擺平三萬人之後,他們慫了,況且這全場沒有自己人啊,自己人都亂七八糟的躺着呢,這些人就在他們的地盤上操練起來了,真是欺人太甚。
但是他們什麼也不敢說,越看就越是心驚,原來人家三千對三萬全勝局,居然還沒有用全力......
有些血性的是心服口服,有人會不禁想若是他們也是這樣的實力,這建北城的百姓還需要過得小心翼翼嗎?如果他們也這麼強,守衛建北城的兵將全都這麼強,他們一定會把那些倭寇趕回老家。
這些兵丁很多都是建北城百姓家的壯丁,應徵入伍,家裡人過的是什麼日子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了。他們也想守護自己的家人,但是上到皇上,下到小將,沒有人在意軍隊強不強,他們這些渺小的沙粒,又能起什麼作用呢?不過還是徒勞罷了。
也有那心思不正的,看着這些耀武揚威的秦家軍,望着城主府的方向,不停禱告:“城主大人,您倒是去哪了啊,快來救救小的們啊,這胳膊腿還得找軍醫醫治呢,這些人這都操練開了,他們走也走不了,被迫接受死亡威脅啊......。”
不知道是哪個平時多給佛祖上了兩柱香的禱告顯靈了,有人注意到營地門口終於有人進來了。
只見爲首的那人大概四十多歲,一身板正的肅容模樣,踏着步子走在最前面,待看清眼前場景,他似乎有些愣怔。在他停下腳步的片刻,他身後的人便陸陸續續進了營地。
“城主大人,您終於來了,您快救救我們啊,這秦家軍目中無人,不把您放在眼裡,讓北軍顏面掃地啊。”
隨着一聲訴苦的喊叫出來,後面是此起彼伏的附和聲。
“是啊,是啊,新的指揮使大人這是不把您放在眼裡啊。”
“城主大人可要爲我們做主啊。”
聽着喊叫的秦卿和謝蘊不約而同的笑了,這建北城真真是讓人大開眼見啊。
這北軍本就屬指揮使麾下,受他管轄。這謝吉走了,這些人倒像是親生的娘走了,找爹訴苦去了,也不看看他們找對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