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袖見這小虎雖然相處時間段,卻懂得護主,心裡不禁動容,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小虎的白絨絨的額頭。
小虎本就害怕,被懷袖撫摸,即刻反轉身跳入懷袖懷內,毛茸茸的腦袋在懷袖的懷裡蹭來蹭去。
康熙見這小獸已與懷袖生出情愫,怎忍心再下手,收劍入鞘,看着懷袖與小虎在地毯上玩耍。
懷袖扶着小虎柔軟的毛皮,擡頭望着康熙:“萬歲爺也摸摸吧,這小東西皮毛柔順光滑,摸着很舒服!”
康熙聽懷袖如此說,起了興致,蹲身欲去撫那小虎,誰知這小東西眼見康熙伸手過來,立刻掉轉身又呲開一口銀白小牙。
康熙皺眉不悅:“看來這畜生只認你一人!”
懷袖伸手握住康熙的手,邊試探着靠近小虎的額頭,邊笑道:“萬歲爺需有耐心,這小畜如幼兒,需有耐心等它卸下防備!”
康熙的手因被懷袖握着,這一次接近小虎時沒受攻擊,手指接觸帶那毛茸茸的腦袋,康熙忍不住多撫摸了幾下。
小白虎似感覺到了康熙消除敵意,翻過身添了添康熙的手指,便雀躍着身子,如雪團兒般圍着兩人打滾撒潑。
康熙瞧着它的憨態模樣,提着頸將它抱進懷裡,感覺到它又小心添着自己的手指,即刻龍心大悅。
“這隻小虎朕也甚是喜歡,就準了你養在宮內吧!”
懷袖知後宮素來禁養猛獸,先前不過是想着將它救下,卻不想康熙竟準了自己養在宮內,心中大喜,即刻磕頭謝恩。
伸手撫了撫它白色的小尾巴,懷袖笑道:“這小東西還沒名兒呢,不如萬歲爺就賜個名兒吧!”
康熙將小虎抱在懷內,撫摸着,擡眼看了看懷袖,笑道:“朕看它跟你一樣調皮,不如就叫它小懷兒如何?”
懷袖聽了即刻撅起俏脣:“萬歲爺這是拐着彎兒地罵人!”
康熙大笑,擡手也撫了撫懷袖的髮鬢:“朕的懷兒這賭氣的模樣,還真跟這小東西有幾分相似呢!”
懷袖伸手將小虎接過來抱在懷裡輕撫着,想了想,笑道:“臣妾覺着它通身雪白,長大了必定是隻青額白斑虎,不如就叫它‘雪額’如何?”
康熙聽罷,輕輕點頭:“這名兒不錯!既跟它的模樣貼切,又好喚,就叫‘雪額’吧!”
至此,懷袖的清芷宮內,便多了只白斑虎竄越蹦跳。
說來也奇怪,這隻白斑虎自被懷袖抱回來,便只認她一個主子,康熙撫摸時雖然安靜,卻只與懷袖一人親近。這白額虎終日與懷袖左右不離,眠則臥於其榻旁。
其他人等,連映雪,福全在內,雖然整日與其相見餵食兒,卻只可由其側行走,卻不得撫摸其皮毛,否則必呲牙咧嘴,怒目相向。
轉眼,春末夏至,又到了花木扶疏的時節。
一日,懷袖側倚在錦榻上翻書,雪額原本臥在腳下的薄毯上打瞌睡,突然直起身子看向門口。
片刻,福全由外面走了進來。
看見雪額瞪着他,福全來不及先給懷袖磕頭,卻先討好地對着雪額笑了笑。
懷袖緩緩將書卷放下,伸手撫了撫雪額的耳朵,雪額才又繼續趴在薄毯上打瞌睡。
“我叫你查的東西,可查着了?”懷袖低聲詢問。
福全點頭:“說巧也巧,奴才去查人名兒簿的時候,內務府剛消了一個宮女的名兒,說是個在祈年殿灑掃的宮女,夜裡不知是被什麼東西迷了心竅,迷迷糊糊的就走不見了,如今人也不知是不是還在宮裡。”
“那些暫且不管,你且說她的年齡,跟映蓮能否對的上?”懷袖撿重要的急問。
福全笑着點頭:“年方十七,剛剛好!”
“這宮女叫什麼名兒?”
“夏荷”
懷袖打了個響指,笑道:“好!就是這個夏荷了,你知道該如何辦了麼?”
福全笑着點頭:“主子請好吧您就!”
福全走後,懷袖即刻起身將渙秋憐碧等人喚了進來,換裝梳洗後出了門,鑾駕一路向西,直至尚衣局前才停了下來。
金絲攆剛停在尚衣局門前,裡面的掌事公公和一衆管事的宮女皆跪在門口候駕。
懷袖由映雪挽扶着,款款走下金絲鳳攆,後面儀仗中高高挑着的兩頂玫紅錦傘立刻行至身後爲懷袖遮住日頭,轎攆前早有小太監鋪好了軟絨紅毯直通至尚衣局內。
懷袖挽扶着映雪的手臂,身後十幾個宮女隨着,款步行至尚衣局管事公公面前。
自她被人陷害之後,尚衣局內的王公公和菖姑就皆被送去了慎刑司,如今全已全換了新人。
懷袖一眼望過去,人羣中只一身着灰衣的宮女跪在地上,身子不住地瑟瑟發抖。
懷袖仔細打量,方纔想起來,這宮女便是當日將餐盤中饅頭喂狗以圖壓榨她銀子的那名掌事宮女。
懷袖看了眼跪在腳下的掌事公公,道:“本宮聽聞你這兒有個名兒喚映梅的宮女,伶俐乖巧,她人呢?”
掌事公公一聽,連連點頭:“奴才記得這人,奴才這就親自去將她找來!”
這掌事公公雖然上了點年紀,腿腳卻極麻利,想是先前傳話兒慣了的,片刻便將映梅喚了出來。
映梅不知緣故,之聽掌事公公說聞新晉的毓妃娘娘召喚自己,便趕緊放下手裡洗了一半的衣裳出來磕頭。
懷袖瞧了眼跪在地上的映梅,對掌事公公說:“本宮瞧着映梅伶俐能幹,今日便將她領走了,你改日跟內務府再要人去吧!”
掌事公公只有連連應聲的份兒,豈敢言半個不字。
懷袖緩緩轉回身,正欲上攆時,卻又停下了腳步,看向跪在遠處依然瑟瑟發抖的那名管事宮女道:“流放至此的宮女本皆可憐,切不可再令悍婢苛扣,就比如那一位,本宮瞧着很不舒服!”
懷袖微微揚了揚下顎,掌事公公立刻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連連點頭:“謹遵娘娘教誨,奴才這就將人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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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梅隨着衆宮女被帶回了清芷宮,卻還不知因何緣故,衆人也不敢多言,她也不敢多問。
入宮,便由一個小宮女引着去梳洗更衣,之後,又領至後廚用過了點心素粥。
憐碧走進來瞧着梳洗一新的映梅,笑盈盈問:“你就是映梅?”
映梅輕輕點了下頭,略顯拘謹不敢多言。
憐碧牽着映梅的手笑盈盈道:“走吧,主子在前殿等着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