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勞永逸的事
她的心，伴隨着石頭“咕咚”落地的聲音，狠狠地顫了一下。
“普天之下，誰最美。”
話音一落，心跳加速。
“……”一時之間，龍老爺沉默了。
雲岫覺得自己很認真，這是深思熟慮後的第三個問題，她隱隱地期待着龍老爺的回答，又怕大失所望。
腳尖在地面劃拉，第一次有一種害怕真相的感覺。
龍老爺長嘆一口氣，“老夫曾以爲大理寺卿大人已是天地之間的絕色，不曾想，在見到雲姑娘之後，只覺自己活得太糊塗，竟讓明珠蒙塵。”
雲岫正想譏嘲幾句，這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又聽得龍老爺說道：“雲姑娘，你大可以把臉上的僞裝去了，憑你的武功，這世間沒人敢爲難你。”
“悟去吧。”
冰涼的耳廓彷彿被火炙烤了一番。
柳樹還是柳樹，只是沒有了大洞。
雲岫握住銅雲雀匕首，半跪，刀尖抵在他耳垂，“既然耳朵喜歡聽些不該聽的話，不如我幫你解決了這個煩惱。”
雲岫微微側頭，剜他一眼。
雲岫自嘲地笑笑，她爲什麼不問些打緊的事，偏要執着於誰更美這個問題。想起昨夜還嘲諷了棧渡喝酒壞了舌頭，今日之事……看樣子自己的腦子也被酒給灌壞了。
“非也非也。”棧渡懶散地擡起手，不着痕跡地藉機推開了耳邊的匕首，“我這張嘴還喜歡說不該說的事兒，不如姑娘先幫幫我解決這個問題？一勞永逸的事，我最喜歡了。”
耳垂上傳來一絲絲酥麻，身子像觸電般。
地面被劃分成不規則的拼圖板，按特定的軌跡重新打亂拼接。
“如何幫你。”雲岫來了些興致，匕首虛虛地擱在他的頸窩。
雲岫騰空而起，站在屋檐一角看這翻天覆地的改變。
原本放着大水缸的地方現在擺着一張石桌。石凳上有一朵小花耷拉着瓣朵兒。
鐵桶已經不見。
雲岫俯身，湊近他的脣邊。
袍袖拂過，屋頂上被他掃出一塊乾淨的地兒來，當作是貴妃榻一般躺下，“原以爲，這世上只有我想與葉驚闌比上一次，從不敢想，雲姑娘也對他那張臉不滿意。”
龍老爺說罷，只聽得機關咔咔作響。
城西這片，景色忽變。
棧渡懶懶地支起頭，他好像萬事萬物都不放在心上，只對他這張臉有興趣。任何有關容貌的話題，他都願意談上兩句。
“姑娘附耳過來，我怕有別人聽去了，我可不想讓別人幫我。”
方纔那些奇人也消失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用溫熱的脣瓣貼上來。
改頭換面的城西，就是一片無人荒地。
“我知道。”龍老爺打斷了她的話，“老夫再贈你一個消息，蘇大夫的心病是好不了囉，除非你有活死人，生白骨的能力，否則這一輩子你都別想把他請動。”
身後傳來一聲輕咳。
舂餈粑的石舀也不見了。棗木棒被丟棄在路中央。
“只有下作人才喜歡做些偷雞摸狗的事。”
“偏巧就聽到了。”
“你知道……”
她抓起刀柄便向他猛刺。
躲過一劫的棧渡細緻地撫過自己的耳廓，略帶惋惜地說道：“報了摸下巴的仇，心裡還是不夠舒坦，果然是不能一勞永逸啊。待我下次喝上兩壺之後，再來請姑娘幫幫忙。”
她狠狠地啐了一口，眼看着那人跳下房檐，提着酒壺，慢悠悠地往回走。
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嘆，“在下逾越了，姑娘請恕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