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會去哪兒?”夜染吃驚的看着衣錦離。
“你想想看,薛磊現在只是想逃命,沒有準確的想要去的地方,至於那個精元就沒有地點的概念了,而陸明現在心中所想的一定是早點回家,他的目的地是最明確的。”衣錦離說,“雖然他們三個現在難捨難分的糾纏在一起,但做事也終歸要有一個主導思想。”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向着陸明那個最明確的目的地方向逃走?”
“沒錯,我想他們會回到表姐家。”衣錦離一邊說一邊拉着夜染上車,“表姐一個人在家很危險,我們必須在他們回去前趕到。”
衣錦離連闖了三個紅燈,總算到達衣君雅家的時候,陸明還沒有回來。衣君雅依舊以他們離開時的那個姿勢蜷坐在牀頭,手中緊緊攥着那張符咒瑟瑟發抖。看到衣錦離回來後急忙衝出房間抓着他的手問:“找到陸明瞭麼?他沒出事吧?!”
“這些我一會兒再和你細說。”衣錦離拿開她的手,“我們現在時間緊迫,要儘快佈置好法陣,估計過不了多久姐夫就要回來了。”
“佈置法陣?你們要對付陸明麼?!”衣君雅更加驚慌。
“表姐你糊塗了?法陣只是驅鬼,對人是沒有傷害的。”衣錦離柔聲說,“姐夫現在被惡鬼附身了,我們必須想辦法把他們分離開。”
“惡鬼……附身……”衣君雅聽到這幾個字幾乎石化的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表姐,家裡有鏡子麼?越大越好。”
衣錦離的拉回了衣君雅一片空白的腦子,她急忙回答:“有,浴室裡有一塊近一人高的。”
衣錦離來到浴室,用榔頭將鏡子敲成一塊塊巴掌大小的碎片,又將這些碎片分別藏在家中的各個角落,剛剛放好,便聽到門外傳來踉蹌的腳步聲。
“md,怎麼跑回這裡來了!一定是你這個混蛋搗的鬼!”剛一進門,陸明的就自言自語的罵開了。
罵完後陸明就轉身向着門口走去,他轉身的動作極爲怪異,頭先一百八十度向後扭去,身體卻像關節硬化似的轉動的極慢,然後脖子向前探着,身子才吃力的跟着,看上去整個身體彷彿是全靠脖子牽引着一般。
“他想回家,這有什麼錯。”
陸明快走到門口時,衣錦離忽然擋道了他的面前說。
“又——是——你——”陸明咬牙切齒的說。
“薛磊,束手就擒吧。”衣錦離用打火機點燃了手中的符咒,橘色的火焰在空中燃起,發出一道明亮的光,而這道光很快被映射到茶几上立着的鏡子碎片上,就這樣一傳二二傳四,很快屋內形成了一張橘色的網,而陸明正好被困在網中。
“該死,你竟然埋伏我!”說話間,薛磊的魂魄已經被迫着從陸明的身體中漸漸分離出來。
衣錦離的嘴角微微上揚,身旁的夜染卻皺眉說了一句:“不好!”
一團藍色鬼火隨着夜染手掌的劈落向薛磊的額上削去,卻還是晚了一步,精元的紅色光芒在薛磊的額前愈加明顯,它輕而易舉的化去了夜染的鬼火,紅橘雙色的交鋒甚是激烈,紅色的精元雖是後發制人反而卻佔了上風,隨着幾聲輕微的鏡子破裂的聲音,橘色的網消失無影,衣錦離的法陣被完全破除了。
“哈哈!成功了!我成功了!”薛磊瘋狂的大笑,被強迫分離出陸明的部分正迅速的與他重新融合着,“我終於吸收了精元的能量。現在我內有惡鬼精元的能量,外有這個人類的身體做肉盾,你們再有本事也奈何不了我了!哈哈~~哈哈哈~~~”
“可笑。”夜染冷冷的說,“明明是自己被反噬了竟還不自知。”
“你胡說八道什麼?!”聽了夜染的話,幾乎與陸明完全重合的薛磊身體一滯。
“哼,與其說紅蓮煉獄中的惡鬼幾千年的修爲能被你這麼個新死鬼吸收,倒不如說是惡鬼的精元吸收了你,將你作爲宿體。”夜染的臉上看不出恐嚇的意味,甚至是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他說的話的確實讓薛磊心中一緊: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
“哈哈,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將陸明當做宿體時沒想到自己也有被別人附身的時候吧。”衣錦離冷笑着說,心中卻暗暗爲陸明捏了一把冷汗,“這種俄羅斯套娃似的宿體關係,一旦動起手來,在最外面的姐夫無疑是受到傷害最大的一個。而且他的血肉之軀很有可能根本就承受不了惡鬼精元的能量衝擊。”
衣錦離感覺到夜染的手指在自己的背後輕輕劃了起來,仔細感受,夜染是在寫字:
情況不妙!
就在這時,陸明猛然慘叫一聲,雙眼布上紅血絲,猶如籠中困獸一般向衣錦離和夜染攻了過來。
“阿染小心!”衣錦離推開夜染,自己則被陸明抓破了手臂,狼狽的摔倒在茶几旁。鮮紅的血液順着衣錦離的手臂流到手上,凝聚成一把血劍向陸明攻去。
“哈哈~~來啊,來殺他啊~~”陸明猙獰的大笑,滿是挑釁的說。
“小離,不要!”房間內的衣君雅衝出來喊道。
衣錦離見陸明毫不顧忌自己手中的血劍,反而揮手向自己抓來。
“該死,這樣姐夫的左手會被我削掉的。”衣錦離心中猶豫着,手中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刻意偏了劍頭的方向。陸明的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意,似乎早就猜到衣錦離會收手一般,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在衣錦離的胸口處留下四道血淋淋的抓痕。
衣錦離捂住淌血的傷口後退幾步,陸明再次準備攻擊時已被夜染的火蛇牢牢纏住了手腕。空氣中瞬間彌散出皮肉燒焦的味道。
“阿染,快放手!”衣錦離撲過去斬斷他的鬼火。
“你這樣畏首畏尾的不敢攻擊,正是中了他的圈套!”夜染說。
“我當然知道這是他的詭計。”衣錦離無奈的沉聲說,“可我總不能對姐夫大打出手啊。”
“以現在這種情況看來,要做好犧牲陸明的準備了。”夜染低聲對衣錦離說。
“你說什麼?!”衣錦離用陌生的眼神不可思議的看着夜染問。
“我說,犧牲陸明。”夜染似乎沒有發覺他表情的異樣,冷靜的分析着,“現在看來要將薛磊和陸明分離開已經是十分困難的事了,而陸明被薛磊附身的時間越久他本身的精氣就會被吸取得越多,時間長了便會一命嗚呼,這時薛磊就會去尋找下一個宿體,長此以往,受害的人越來越多,薛磊得到的精氣也會越來越多,會變得越來越強,所以必須儘早將他消滅。”
“你的意思是,犧牲陸明一個,已報更多的人不受傷害麼?”衣錦離表情怪異的問。
“你可以這麼理解。”夜染點頭。
“呵呵……”衣錦離苦笑,“陸明的命在你眼中也許和成千上萬條人命一樣,如果死了他一個能救哪怕是兩個人的性命,他就應該死。但他在我的眼中卻是親人,只要有一絲的可能我都要試着保住他的性命!”
“錦離……”
“你不用再說了!”衣錦離斬釘截鐵的打斷夜染的話,“我會找機會控制住他,到時候你就將他們分離開。”
“你不是那顆惡鬼精元的對手!”夜染提醒道。
“正大光明的打不過,那就用些偷襲暗算的伎倆。”衣錦離用從地上撿起的碎鏡片割破了另一手掌的掌心,鮮紅的血液很快匯成一塊盾牌。
“你的血禁不住你這麼用的!”夜染的話中透出少有的怒氣。
“在我流乾最後一滴血之前,誰也別想傷害我的親人!”衣錦離冷冷的拋下一句,衝上去與被附身的陸明糾纏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週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