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明天休息,你和我出去一趟。”衣錦離說。
“去哪兒?”夜染問。
“我表姐家。”衣錦離回答,“這次能順利的逃過族裡那幫老頭子的圍堵,全靠表姐暗中幫忙,過不了多久她的孩子就好出世了,咱們去探望探望她。”
夜染起先並不願意去,上次衣君雅態度讓他他很清楚,自己是不能被她接受的,自己還是少出現在她的面前比較好,但衣錦離卻覺得這是早晚要面對的問題,執意要他跟着一起去。
兩個人提着水果來到衣君雅的家裡,家中只有衣君雅一人,將近九個月的孕肚看上去像個球一般扣在衣君雅的身上。
衣君雅見衣錦離來了很開心,但看到他身後跟着的夜染是臉色立刻暗沉了下來。
“快生了吧?男孩女孩?”衣錦離爲了環節尷尬的氣氛,問起了孩子的事。
這招果然奏效,衣君雅聽到他提起孩子立刻來了精神:“還有不到一個月,男孩女孩現在還不知道,去醫院做b超的時候問了,但是醫生不說,說是現在有規定,不讓提前告訴家長孩子的性別。”
“不管男孩女孩,健康就好。”衣錦離輕輕拍了拍衣君雅的肚子,笑着打招呼,“嘿,小傢伙,我是舅舅。”
衣君雅也帶着慈祥而溫暖的笑撫摸着肚子說:“寶貝,聽到沒有,舅舅在和你打招呼呦。”
“對了,姐夫呢,不在家麼?”衣錦離發現家中少了陸明的身影。
“還沒下班。”衣君雅提到陸明的時候,臉上剛剛漾起的笑意很快的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傷感。
“表姐,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衣錦離察覺到了衣君雅的變化,皺着眉頭問,“出什麼事了?姐夫惹你生氣了?”
“他沒惹我生氣。”衣君雅嘆了口氣說,“我就是覺得這陣子他變得有點怪。”
“怪?怎麼怪?”衣錦離問。
“最近,他總是說加班工作忙很晚纔回家,而且他一向不修邊幅,這幾天每天出門前卻都要在鏡子前面整理衣服足足整理十幾分鍾才肯出門。你說他……會不會在外面有女人了?”
“啥?姐夫外面有女人?怎麼會。”衣錦離誇張的搖着手,“他這麼老實的男人,怎麼可能出軌呢。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也許是我想太多了。”衣君雅低下頭用雙手揉了揉臉,“這幾個月每天呆在家裡無所事事,整個人都神經兮兮的。”
“好了好了,你不要胡思亂想,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休息,養好身體,這樣寶寶才能健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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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君雅在衣錦離的勸說下去牀上休息,兩人離開她家,在回家的路上路過一個公園,而在公園裡,他們看到了正和一個年輕女人散步的陸明。
“那個混蛋!”衣錦離咒罵着快步走過去,揪起陸明的衣領問,“陸明,你在做什麼?!”
陸明被迫的看着面前這個粗魯的揪着自己衣領的人,那一瞬間的眼神讓衣錦離心中一緊——那種陌生的眼神,竟彷彿從沒見過衣錦離一般,帶着明顯的驚恐和不悅,右手還下意識的護緊口袋。
這一連串的反應讓衣錦離差點以爲自己認錯了人,再仔細確認,沒錯,就是陸明,而且不止是陸明。
衣錦離對那個年輕的女人甩下一句“我找他有急事。”便半拉半拽的將陸明帶走,這時陸明的眼神也漸漸清明,他忽然停下,盯着衣錦離莫名其妙的問:“小離,你要帶我去哪?”
“那你現在打算去哪?”衣錦離反問。
“我?我要回家啊,下班了,君雅還在家裡等我呢。”陸明回答。
“回家?”衣錦離嗤笑了一聲,“那你剛剛在做什麼?那個女人是誰?”
“女人?什麼女人?”陸明一臉疑惑的問,順着衣錦離手指的方向望去,剛剛和她一起散步的年輕女人正在莫名其妙的向他們的方向張望。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叫劉敏,是我們派出所旁邊公司的文員,我們,我們就是在路上遇到了,然後一起回來。”陸明帶着某些不確定,支支吾吾的說。
這樣漏洞百出的話但凡說給一個思維正常智商正常的人聽,都會覺得陸明在說謊,在掩蓋什麼,但是衣錦離卻信了。
“姐夫,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怎麼認識那個劉敏的?”衣錦離表情複雜的問。
“怎麼認識的,怎麼認識的……”陸明皺緊眉毛碎碎念着,擡手抓了抓頭髮,帶着不確定說,“應該是出任務的時候吧,我也記不太清了。”
“你還準備藏着麼?”衣錦離忽然提高了聲音。
“啊?”陸明滿臉不解,卻沒有發問,因爲身後不知被誰重擊了一下,他悶哼了一聲,便頹然倒在了地上。
衣錦離一看,原來是夜染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站到了陸明的身後將他打暈。這時候,一個身影從躺倒在地的陸明身上慢慢的站起來。
“你是誰?”衣錦離口氣不善的問着站在眼前的人,不,站在眼前的鬼。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那鬼的長相與陸明雖說不上一模一樣,卻也有七八分的相似。
“你……看得見我?”那鬼答非所問。
“看得很清楚。”衣錦離說。
隨着一聲“咔嚓”,夜染已將附帶簡歷的照片交到了衣錦離的手中。
“薛磊,28歲,單身,死於心肌梗塞。”衣錦離一目十行的搜索着簡歷裡的關鍵詞,“你一沒成家,沒什麼牽掛,二也不是被人害死的,不存在尋仇的問題,爲什麼不去投胎?”
“投胎?我怎麼甘心!我才二十八歲,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你讓我怎麼甘心去冥界受輪迴之苦?”薛磊灰色的眼睛中閃着不甘。
“無論你甘不甘心,你已經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夜染淡淡的說,“像你現在這樣留在人界,附於他人身上,只能給你塗添罪孽,日後到了冥界只會受到更嚴酷的刑罰。”
“我顧不得這麼多了!”薛磊煩躁的打斷夜染的話,“至少我現在可以留在人間,做我喜歡做的事。”
“那你爲什麼要選中陸明的身體?”衣錦離問,很快又瞭解點頭,“因爲他和你長得像?你附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你自己仍然活着一般。”
“沒錯。”
“荒唐!”夜染不屑的說,“死了就是死了,就算你佔用了他的身體,你也不可能活過來,不要自欺欺人了。”
“況且你有沒有想過,你附身在陸明的身上,給他的身體和生活帶來了多大的傷害?”衣錦離附和着夜染的話說。
“我不管!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死了!”薛磊吼道。
“哼,真是個自私的鬼。”衣錦離冷哼說。
“既然你執迷不悟,我就以鬼吏之名押你回去!”夜染眼中的藍色漸漸加深,掌心中燃起的鬼火躍躍欲試。
“你是冥界的人?”薛磊有些吃驚,但很快鎮定下來,微眯着眼睛狠狠地說,“我纔不會跟你走!”
夜染快步上前企圖把薛磊從陸明的身體裡分離出來,薛磊想逃,但陸明還沒有醒過來,他無法在*不能行動自如的情況下對他進行控制,只好忍痛拋下這麼一副滿意的皮囊抽身逃跑。
夜染緊追不捨,很快把薛磊逼進一個死衚衕。
“別做無謂的掙扎了,乖乖和我回去。”夜染平靜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卻讓薛磊感到了攝心奪魄的壓力。
夜染右手一揮,鬼火似長鞭般向薛磊抽去,薛磊左閃右避才勉強躲開,卻已是狼狽不堪。夜染志在必得,縱身躍起,鬼火盤旋着將薛磊一圈圈套住,越纏越緊,眼見就要把薛磊擒住,他卻魚死網破般的從懷裡掏出一塊血色的圓球,伴着一聲大吼,圓球發出刺眼的光芒,一股巨大的力量以圓球爲中心向四周擴散,夜染冷不丁被一股力量衝擊,整個身體被彈撞到牆上,再次擡頭,薛磊已經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