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錦離本想去打聽一下關於那個女人的消息,手機卻在這時響起,按下接聽鍵,裡面傳來李艾催促的聲音:“錦離,你在哪裡,怎麼還沒回來,導演都等急了。”
衣錦離沒辦法只能先和夜染回到拍攝現場,卻湊巧的在拍攝現場遇到被劇組借來跑龍套的劇院工作人員。利用拍攝間隙,衣錦離上前攀談,得知那個女人名叫吳紅,是百花劇團的臺柱,不過最近好像是因爲身體原因不能在上臺表演了。
“身體原因,她生病了?”衣錦離問。
“據說她得了一種怪病,去好幾家醫院看過都查不出病因,也沒有控制的方法。”
“怪病?怎麼個怪法?”衣錦離問。
“頭疼,而且疼得蹊蹺,平時什麼事沒有,就是不能戴假髮和帽子,否則就疼得厲害,可是隻要一摘下來就立刻不疼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還真是怪得很。”衣錦離若有所思的說。
“你想啊,她在舞臺上表演,怎麼少得了頭上的裝飾,自從得了這怪病,她的舞臺生涯也就算是到頭了。”那人邊說邊惋惜的搖頭。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衣錦離小聲問夜染。
“鬼也不喜歡被束縛在密閉的空間裡,會有那種做法很正常。”夜染回答。
“你的意思就是那鬼確是附着在吳紅的頭髮上了?”衣錦離問。
“這個我不敢確定,正如你所說,如果纏上吳紅的是紅蓮煉獄的惡鬼,我沒有把握能正確感應它的存在。”夜染說。
“我們在這裡測來測去也是枉然,首先是要想辦法靠近吳紅。”衣錦離說。
“你打算怎麼做?”夜染問。
“百花劇團裡的人肯定知道吳紅的住址吧?”
“你有把握能要來吳紅的住址?”
“嘿嘿,軟的不行咱們還有硬的。”衣錦離壞笑一聲,棕色的眸子漸漸的變成了通透晶瑩的琥珀色。
“導演,您看我這張照片頭是不是有點低了,這裡……”衣錦離拿着剛拍好的照片一副自我要求嚴格的敬業模樣去找導演討論,卻在他看着自己的時候暗暗用起了*術。隨着那雙琉璃眼的顏色漸漸變淺,導演的眼神也漸漸迷離起來。
“好了,今天就拍到這裡,準備收工。”導演忽然開口。
“導演,我沒還差2個造型沒有拍呢?現在就收工?”副導演奇怪的問。
“今天不拍了,明天再說。”導演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理由,只是一個勁兒的催促,“快點收工。”
夜染猜到導演忽然改變拍攝計劃一定是衣錦離的傑作,看向他時他也正向自己這邊望來,還調皮的擠了擠眼睛。
“真是個一肚子心眼兒的老狐狸。”夜染心中暗笑,卻偏偏越看越覺得的喜歡,浴缸中的一場*讓他已無法逃避對衣錦離的感覺,雖然理智告訴自己身爲鬼吏不應該對人類產生感情,但花草樹木吸納靈氣成精都免不了會動凡心,更何況自己曾經也是一個有些有肉的人。
兩人上了車,衣錦離看着微微皺眉的夜染問道:“阿染,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回過神來的夜染搪塞道。
“難道……”衣錦離的一隻手順着夜染的肩膀一直滑到他的腰間,“身上有哪裡不舒服麼?”
“沒,沒有不舒服。”夜染側身躲開他的手緊張的回答。
“阿染……”衣錦離湊過來伏在夜染的耳旁帶着溫柔的笑意輕聲說,“我以後會一心一意的對你,所以,也請你要對我好呦~”
衣錦離口中溼熱的氣體像是一股電流傳入夜染的耳朵,流遍他的全身,將他周身的神經擊得suma,夜染就在這種身體不太受控的情況下輕輕的點了點頭。
衣錦離開車來到胖哥小館,說明了來意,點了兩碗麪,等他和夜染將面吃完的時候,杜誠已經將寫有吳紅家地址的紙條遞到了他的手上。
“黑鴉一族果然是高效率。”衣錦離笑着接過地址,“謝啦。”
“那女人身上的東西不簡單。”杜誠素來笑呵呵的臉上出現了難得的嚴肅,“你們要小心,不要輕易惹它。”
“放心,我們自有分寸。”衣錦離付了錢,和夜染離開了胖哥小館,向紙條上地址的方向開去。
吳紅的家在一所老式的小區裡面,電梯裡的燈忽閃忽閃的,發出“茲茲”的響聲,雖不是在晚上,也帶上的濃重的鬼片效果。吳紅家住在10樓,在電梯上升的過程中,伴隨着燈光的閃動,他們的身後出現了一張青灰色的臉孔。那人長髮披肩,臉上帶着血痕,兩隻形如枯枝的手分別搭在了衣錦離和夜染的肩上。
“哥們兒,有事麼?”衣錦離開口問道,語氣滿是隨意。
那鬼一愣,顯然是沒見過這麼淡定的者,他伸長脖子,扭到衣錦離面前,從他直視自己的眼睛中覺得他應該是看到自己了,但自己在這電梯裡這麼久,嚇過這麼多人,屁滾尿流着逃跑的人有,尖叫暈倒的人也有,就是沒見過像面前這兩位似的和沒事人一樣繼續在電梯裡站着的。它覺得自己作爲鬼的自尊被深深的打擊到了。
“呵……”那鬼沉聲呵出一口氣,望着屏幕上的數字,原本已經上到8樓的電梯忽然又降了下去。
“不要耽誤我們辦正事!”夜染冷冷的說,伸手扶住電梯內壁,下降的電梯再次平穩的升了上去。
“嘖嘖~還有點本事嘛。”鬼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衣錦離抓住搭在肩上的手一個過肩摔撂倒在電梯裡。
“哎呦~~疼,疼~~”鬼叫道。
“想不到這小小的電梯裡還有個土霸王啊。”衣錦離嘲諷的說。
“你怎麼不去投胎?”夜染問,用口袋中的拍立得照下倒在地上的鬼,拿着照片冷冷一笑,不屑的說:“自殺。藐視生命,活該不能入輪迴。”
“行啦行啦。”鬼無奈的擺擺手,“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該一時衝動不珍惜生命,這些年捱罵我也捱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你就不要再揭我的傷疤了。”
“你在這裡待了很久了?”衣錦離問。
“80年了。”鬼嘆了口氣,“當年我在冥界被判做百年孤魂野鬼以贖罪,我也沒什麼地方可去,就回到家裡陪着父母了。”
“這裡原先是你家?”衣錦離問。
“這幾棟樓的地方原先都是我家。”鬼回答。
“這些年你一直在這裡?”衣錦離又問。
“是啊。”鬼說。
“那這樓裡的居民你都是認識的嘍?”衣錦離的眼睛發亮。
“別說是居民,就連他們常來往的親人朋友我都認識。”鬼自信滿滿的說。
“那你認識吳紅吧?”夜染問。
提到吳紅,鬼像是撒了氣的氣球立刻蔫了下去,想了想小聲問道:“你們兩位是她的朋友?”
“是。”衣錦離爲了套到消息這樣回答。
“不是。”夜染作爲鬼吏,早已荒廢了說謊的技能
“啊?”到頭來最摸不着頭腦的就是鬼。
“有什麼話,你直說就好。”衣錦離從夜染的懷裡摸出幾張冥幣,用打火機點燃,隨着冥幣被燒成灰,它們完完整整的出現在了鬼的手上。都說見錢眼開,鬼那灰白色的瞳孔似乎也瞬間大了一圈。
“這點小意思你先收下,做鬼不容易,你都死了80年了,想必已經沒人給你燒紙錢了,這些錢拿去改善一下生活吧。”衣錦離說。
這幾乎話可是說到鬼的心坎裡去了,他上前家境富裕,吃穿不愁,做了孤魂野鬼後,開始還好一些,等到家人都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給自己燒紙錢了,這些年也算是嚐盡了窮困潦倒,攥着手中的冥幣,鬼感激涕零的說:“兩位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衣錦離心道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微微一笑問:“吳紅每天乘坐電梯,你可發現她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以前是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不過最近一個月……”鬼的臉上閃過一絲忌憚,“她好像被盯上了。”
“哦?最近一個月。”衣錦離問,“可以在具體點麼?”
“應該是月初,她去大劇院演了一出民國時期的話劇,那天她回來得很晚,連戲服都沒換,她站在電梯裡,我就覺得她的身後有東西,可又看不出是什麼?從那天起,那個東西就一直跟着她了。”鬼說。
“那她的病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夜染問。
“聽她在電梯裡接過電話,好像是脫髮。”鬼說,“而且還不能戴帽子,否則就頭疼得厲害。”
“脫髮?”衣錦離喃喃自語,“這倒是一條新線索。”
“若是附在頭髮上,是不應該引起脫髮的。”夜染說。
“難道……是我們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