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衣錦離就給李艾打了電話,連片酬都沒有問就接下一部要去外地拍三個多月的戲。
“我要去外面避避風頭,不能讓族裡的老幫老頭子把我抓回去。”衣錦離邊收拾行李邊說,“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那些對你無事獻殷勤的人你最好離他們遠點,這個圈子複雜的很,小心着了道,圈子裡有好多血淋淋的教訓呢,就好像上次和你合作的那個人……”
夜染似懂非懂的聽着,忽然說:“那我是不是應該離你遠一點?對我無事獻殷勤的人……不就是你麼?”
“啊?不是,不是不是,話不是這麼說。我和那些人可不一樣。”衣錦離急忙解釋,“我對你可是一片真心。”
“你剛剛說的,嘴裡說着一片真心的人往往都是虛情假意。”夜染忽然覺得,人類很難懂,而且說起出爾反爾的話時,竟然這麼泰然自若。
衣錦離一把抓住夜染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用無辜的宛如孩童般的眼神看着夜染說:“感受到了麼?我真誠的心跳,哪有半分說謊的樣子。”
“我的手只能感受出你的心臟跳還是不跳,感受不出真誠不真誠。”夜染冷靜的說,“我的手沒有測謊儀的功能。”
“對牛彈琴”四個大字像是四把利刃戳進衣錦離的心臟,他彷彿聽到了心在滴血的聲音。
“唉~~算了,算了~~”衣錦離唉聲嘆氣着繼續收拾着他的行李。
“你怎麼了?”夜染還一臉不解。
“心!絞!痛!”衣錦離賭氣說。
“怎麼回事?要不要去看醫生?”夜染緊張的走到衣錦離身邊扶住他,以他在冥界做鬼吏多年的經驗,心絞痛是會要人命的,“你不要再收拾了,我送你去醫院,我在冥界當差的時候,在病死的亡魂中,很多在死前都發生過這種症狀,很危險的!”
衣錦離已經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他盯着夜染一字一頓的說:“你要是再說一句話,我就立刻死給你看!”
“錦、錦離?”
看着夜染無措的表情,衣錦離覺得莫名的可愛,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摟過夜染的肩膀笑着說:“怎麼辦?我現在後悔接下那部戲了,我捨不得離開你。”
“哦……”夜染低頭說。
“那麼你呢?會不會捨不得我?”衣錦離眯着眼睛問。
“……”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
“可是我還是想聽你親口說出來。”衣錦離托起夜染的下巴,強迫那雙深藍似海水的眼睛看着自己,“說,你捨不得我。”
“……嗯。”
“嗯?”
“那個,我來幫你收拾吧。”夜染推開衣錦離走到行李箱前幫他疊衣服。
“你這個話題轉移的太生硬了。”衣錦離扭身將夜染撲倒在牀上,再次發問,“說,你捨不得我。”
衣錦離的胸膛緊貼着夜染的背部,夜染能清楚的聽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呼吸帶起的暖風拂過自己的耳畔。
“我,捨不得你……”夜染終於繳械投降。
衣錦離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吻着他的肩膀笑着說:“乖~”
衣錦離沒有在得到滿意的答案後善罷甘休,一雙手反而更加肆意的在夜染身上游走。
“你幹什麼?”
“嘿嘿,你說呢?”
沒等夜染回答,衣錦離就將他的脣堵住,脣齒糾纏間只有凌亂的呼吸聲迴盪在整個房間。
“呃~啊~”
隨着夜染周身的一團藍色鬼火的燃起,衣錦離邪笑着伸出腿將擺在牀上的行李箱踢到地上,滿意的點頭說:“這麼快就被調動起來了呢。”
“你……放開……呃……”兩人身上的衣服隨着藍色火焰的燃燒很快的被燒成灰燼,這也省了衣錦離的事,他隨着夜染白皙皮膚的漸漸luolu,一點點的tianshi着,享用着。
“牀單……呃……怎麼回事?”夜染詫異於被燒成灰的牀單下儼然出現了另一層灰色的單子。
“這是我特意訂做的防火牀單。”衣錦離得意的說,“用的是最貴的面料,所以不會覺得硬哦,你躺在上面這些天也沒有察覺,不是麼?”
“你!你倒是準備得周全!”夜染一時語塞。
“好了。”衣錦離將兩人間的距離更加縮短了一些,“這個時候,你專心一點啊。”
“呃……疼……”夜染的眉毛瞬間皺緊,身體掙扎着,一雙手將防火牀單抓出褶皺。
“聽話,放鬆,放鬆一點。”衣錦離輕拍着他緊繃的背部,“來,這樣貼在我的身上,就這樣。”
“呃……哈……”
“呵呵,這就受不了了麼?”
“錦離……呃啊……錦離……”
這是衣錦離第一次聽到夜染這麼忘情的喊着他的名字。夜染緊緊的抱着他,指甲幾乎嵌入他的肉裡,像是在用力護着很重要的東西。
“阿染,我不會聽從長老們的安排,不會回去結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不會是永遠,也要和你在一起。”
一番*過後,兩個人都是筋疲力盡,簡單的清洗後,兩個人相擁躺在牀上,當臥室內只能聽到嘀嗒嘀嗒的秒針轉動聲和兩人均勻的呼吸聲時,夜染忽然睜開了藍色的眼睛。攤開手,掌心中出現一條藍色的小蟲,小蟲慢慢爬向衣錦離,從他的額頭上鑽了進去。
夜染起身,憑着記憶驅車來到陰陽雜貨鋪,按下了擺在櫃檯上的按鈴,冷禪很快的走了出來。
“你找我?”冷禪問。
“我想和你談一筆生意。”夜染開門見山的說。
“哦?好啊,我最喜歡談生意,說吧,什麼生意?”
“我……”夜染猶豫再三,終於鼓起勇氣開口,“我想要一個孩子。”
“孩子?”冷禪優雅的面龐上浮現出吃驚的神情,他輕咳了一聲說,“這件事,你或與應該找個女人幫你的忙。”
“我……想要生個孩子。”夜染意識到自己可能表達不清,重新說道,“我想生一個屬於我和衣錦離的孩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實現願望。”
“你和小衣的孩子?這個你最好想清楚,他可是……”
“他是朱雀神印的繼承者。”夜染打斷了冷禪的話,接着說,“他的孩子有可能同樣是繼承者,這樣一來,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就會產生幾乎火焰的溫度將母體灼燒致死。”
“既然你都清楚,爲什麼還要做傻事?”
“你難道忘了,我是冥界鬼吏,我的身體本身就比人類冷上許多,我想或許我的鬼氣正好是那高溫的剋星,可以保護我不被灼傷。”
“那只是你想!”冷禪嚴肅的說,“從沒有實例證明鬼氣的寒冷能一直朱雀神印所帶來的灼熱。”
“那我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夜染淡淡的說。
“荒唐!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失敗了下場絕不僅僅是死那麼簡答,你會灰飛煙滅!你知道什麼是灰飛煙滅麼?就是消失,徹底消失,三界之中不會再有你的一丁點痕跡。”
“這一點我自然清楚。”夜染還是一副淡然處之的表情,彷彿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這無邊無盡的歲月,我早就過夠了,我不怕灰飛煙滅,只是想留下點什麼。你應該清楚的,我和他……不會一生一世,我總是要回冥界的,但事後陰陽相隔,即使見面也只是偶爾,等到他死了,投胎轉世,就會把我完全忘了。等到幾百年後,我也會想忘記自己生前的一些人一些事那樣把他忘記。到時候我們之間的這段感情就真的如灰飛煙滅,從不存在一樣了。所以我想留下一些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就算我們都不記得彼此了,還有我們的孩子,以及他的子孫,也算是對我們間感情的傳承。”
“先不說你體內的寒氣能不能抑制朱雀神印,你是個男人啊,怎麼生孩子?”冷禪又問。
“這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夜染說,“你的鋪子裡不是什麼都有麼?我想尋一個能讓男人生子的辦法。”
“我這裡是雜貨鋪,不是神仙廟。”冷禪哭笑不得的說,“真的什麼都能做到的話就不用讓小衣帶我去見方天辰了。”
“你想見他,我倒是有個方法。”夜染說。
“你說什麼?說清楚!”冷禪抓住他的肩膀。
“冥界有一種石頭叫冥炎石,將它磨成粉末與忘川河水混合,連續烤至再次成爲粉末,將粉末吹到方天辰的眼睛裡,他就能看到你了。”
“這麼簡單?”冷禪有些不敢相信。
“方法本來不難,只是知道的人很少。”
“那你爲什麼要告訴我?”
“算是給你的報酬。”
冷禪不解的笑着說:“可是我並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啊。”
“這件事替我和衣錦離保密,就算是我告訴你方法的謝禮了。”夜染禮貌的和他握手,“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你回去等我的消息吧,我會盡力想辦法的。”身後的冷禪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