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沙二次捲成劍刃,南宮涵單掌一揚欲再以劍氣拒之,但卻見那沙刃與前一次卻略有不同,南宮涵這一道劍氣射出卻竟衝不散那一把黃沙。南宮涵心下稱奇,又連法三道劍氣,但卻不想自己這開山劈石的劍氣卻始終殺不到那迎面而來的飛沙之劍!
直到這飛劍已來至面前,南宮涵才終於明白爲何自己衝不散這一劍,原因簡單之極。第一次聚沙成劍,劍中所含是自在天魔身上劍氣,而當這劍被南宮涵衝散之後,二次凝聚,其中所含卻是南宮涵的劍氣。
南宮涵不明爲何自己劍氣會爲自在天魔所用,但卻知道一件事,表示自己的劍氣衝不散與之相同的劍氣。眼看飛劍已來至面前,南宮涵本不欲躲閃,但除了躲卻已無第二條路。然就在南宮涵將轉未轉之際,一道劍氣仿若天外飛來,正將飛沙聚成的劍再度衝成黃沙。
“段痕!”雖然已與之前劍氣大爲不同,但南宮涵與段痕何等深交,便是對方千變萬化卻也逃不過彼此法眼。
嗆!
人未至,劍先到!無爲長劍從天而落,正落在南宮涵與自在天魔之間,周圍原本盡是自在天魔劍氣所聚起之劍林,但無爲長劍落下,劍林卻已灰飛煙滅,再不見絲毫蹤跡。
自在天魔擡頭仰望,只見一道人影翩然而落,身形飄逸,瀟灑無限。
恍然間,人影落至無爲劍旁,單手拔起長劍,一道劍氣激盪,自在天魔忽而感覺自己仿若置身一片浩瀚海洋之中,海洋中不見海水,而是綿延不盡的劍意。只是此刻風平浪靜還不見如何,卻不知何時波濤洶涌,那纔是要了命的!
“你是段痕?”自在天魔也不禁問道。
站在他面前這人當然是段痕,只是重山帶回的消息,段痕明明已經死了,便是不死也是重傷,此刻卻爲何會出現在這裡。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實力比起之前何止雲泥之別?南宮涵涅槃一次,功力增加十倍,此刻看段痕,其修爲所增又何止十倍!
南宮涵雖未見段痕正臉,卻也喜形於色,道:“段痕,你的傷好啦!”
其實此刻他與段痕分別不過個把時辰而已,但段痕此刻卻已是脫胎換骨,這一個時辰間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段痕也不回頭,只是笑着回答:“當然好了,多虧了你幫我運功助我療傷,我才能突破這魔道十全的最高境界,達至零之極限!”
“零之極限?”自在天魔又如何不知道這四個字的含義,但這四個字卻只是存在於傳說之中,便是他也未曾見過,如何段痕會說自己已達到這般境界,這究竟是真是假?
段痕道:“沒錯,零之極限,如果現在你在想我這話究竟是不是真,簡單,我立刻讓你見識一下,這魔族之中的傳說,零之極限!”
自在天魔道:“原本我真的想看看,但現在我卻不敢了。”一道黑光閃向遠方,自在天魔已不見蹤跡。
段痕這才轉身,面向着南宮涵。
果然是段痕沒錯,只是不過一個時辰未見,南宮涵卻感覺段痕老了許多。原本便已是半頭銀髮的段痕,此刻幾乎已是滿頭銀髮。
“你?”南宮涵問道:“你這一個時辰,都經歷了些什麼啊?”
段痕笑道:“我們還是找一個乾淨的地方吧,這話說來有一匹布那麼長。”
南宮涵卻見這小鎮屍橫遍地,心中不忍,剛要開口,段痕卻已經看透其心事,道:“你是不是想把這裡的人都埋了啊?”
南宮涵點了點頭。
段痕微微一笑,單掌朝後揮去,南宮涵只見一股旋轉氣勁激射而起,一路走來那遍地屍骸被這一道掌力連連卷起,最終落於一處,段痕道:“我猜你也沒有耐心將這些屍體一具具拼起來吧。”南宮涵擠出一聲苦笑,段痕又是一掌轟出,地面卻已出現一片深窪。南宮涵也適時出手,將屍體推入窪地之中,又找來兩把鐵鍬,將這小山一般的屍體掩埋。
段痕找來一塊青石,一劍將青石剖成兩半,在一半光滑面上寫道:無名鎮衆鄉親埋骨處。
打點好一切,兩人這才離開。
兩人走出十幾里路,終於又見到一處村莊,村口便有一家酒肆,南宮涵與段痕走進撿了張乾淨的桌子便坐了下去,屁股還未沾着板凳,便迫不及待的問:“你到底遇到了誰,怎麼這麼快就復原了?”
段痕笑道:“遇到了一位故人,當我醒過來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差一點就殺了他。”
南宮涵越發好奇,問道:“到底是誰啊?”
段痕道:“現在還不能說,他很快會來找我們,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南宮涵撇嘴道:“還和我賣起關子來。”
段痕道:“不是賣關子,而是我答應了他。”
答應,只這兩個字就足以解釋一切。
南宮涵道:“既然你答應了他,我不問了。那我問你,你明明重傷,卻爲何一個時辰不到變醒了,而且修爲會有如此突破。別和我說你答應了別人,不能說。”
段痕笑道:“沒什麼不能說的,說來也是巧合。知道零之極限嗎?”、
南宮涵道:“我剛纔聽你說了,什麼是零之極限?”
段痕道:“零之極限,便是魔道十全的最高境界,是超越第五重的至高境界!”
南宮涵正要問,小二已將酒菜端了上來,南宮涵卻無心酒菜,打發走了小二便又問道:“你剛纔說這是魔族之中的傳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段痕卻給自己倒了杯酒,用掌心熱力把酒溫熱,這才細細飲下,臉上露出滿意神情。南宮涵卻等不及,催道:“你倒是快說啊。”
段痕微微一笑,道:“魔道十全是《百番禁癸》是魔族兩大無上法門,《百番禁癸》之極限爲一百,而魔道十全之最高境界卻是第五重。因爲在魔族之中凡是修煉魔道十全者,其最高修爲也不過第五重,傳說只有一人修煉至這零之極限。”
南宮涵心念一轉,道:“難道你遇見的那個人,便是這唯一一個修煉至零之極限的傳說?”
段痕笑而不答,不知是否認還是承認。
南宮涵卻已心領神會,又問:“那你說說,這零之極限的奇妙之處,在什麼地方?”便給自己倒了杯酒,如段痕一般用掌心之力將酒溫熱。
段痕道:“其實說來簡單的很,就一句話,只有不完全的魔道十全,才能突破魔道十全的極限,達至零之極限的境界。”
南宮涵不解,又問:“什麼是不完整的零之極限?”
段痕道:“想知道?”
南宮涵道:“嗯,想。”
段痕笑道:“倒酒。”
南宮涵無奈,搖着頭給段痕倒了杯酒。
段痕接過酒杯,道:“多謝。”一飲而盡之後,滿意一笑,道:“便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我還要多謝你。我正與重山共同修煉魔道十全第五重,本已到了成敗關鍵,你卻在此刻衝了進來,破我所聚之氣,原本那時我已該死,但你卻用那無限修爲爲我修復臟腑,保我性命。後來得遇高人,我便成爲了這突破零之極限的第二人。”
南宮涵笑道:“如此說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嘍。”
段痕道:“是。”
南宮涵道:“如果我現在就讓你還我這個人情,你還不還。”
段痕道:“還。”
南宮涵道:“當真?”
段痕道:“當然。”
南宮涵道:“好,倒酒。”便把酒杯推到段痕面前。
“你說什麼!”無零竟也有些驚訝,又問:“你說他未死,而且修爲更勝從前!”
自在天魔道:“我的話,難道你聽不懂嗎?”
無零道:“他還說自己已經突破了零之極限!”
自在天魔道:“你已經問過我兩次了。”
無零道:“難道你不知道,突破這零之極限能夠產生怎樣的力量嗎?”
自在天魔道:“但你也別忘了,是誰幫他突破這零之極限的!”
無零道:“看來,你我的時間已經不多,必須儘快開啓黑暗之門。”
自在天魔道:“本來就已來不及了,當他突破零之極限的時候,一切就已經來不及了。”
無零道:“怎麼,難道你要放棄?”
自在天魔道:“放棄?你開什麼玩笑!”
無零道:“那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自在天魔道:“虧你還說自己是天下智慧第一人,難道你想不出他爲何能夠突破這零之極限,你以爲他自己真的辦得到嗎?”
無零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幫他。”
自在天魔道:“沒錯,而且是一位你我全都認識的人。”
無零忽然笑道:“魔族之中獨一無二的傳說,被譽爲魔族自古以來修爲最高悟性最高之人。只是,他難道還活着嗎?”
自在天魔道:“不求第二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讓自己永生永世的活下去,難道他就不能嗎?”
無零道:“只是,如果真的是他,他幫段痕突破零之極限又是爲何。他難道不知道段痕是我魔族對頭?”
自在天魔道:“他的想我,誰能知道。”
重山一直站在一旁,聽二人話到此處,終於忍不住問道:“不知,您說的那個人是誰?難道咱們聯手,也對付不了他嗎?”
無零瞥了他一眼,緩緩說出五個字道:“三十九——道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