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黑夜,又是一雙黑色的眸子。
斗魁如鬼魅一般在黑夜中游蕩,卻不是無目的的尋找。他知道自己要找什麼。
傳月已經在等他了,白羽還是和傳月形影不離。只是此時的白羽,看起來有點怪異。往日的瀟灑從容已不復存在,只剩下一張呆滯的面孔渙散的眼神,和一具極不協調的身體。若沒有人說,只怕誰都會認爲他不過是一個腦子害了病的傻子,又有誰會想到他曾經是名震一方的十八死神之一。
“他是誰?”斗魁用他那雙漆黑的眸子打量着白羽,卻彷彿看不穿這個一身潔白的人。
傳月嘿嘿一笑,道:“你難道看不出,他是誰?”
斗魁道:“不是看不出,是看不明白。”
傳月拍了拍白羽的肩膀,道:“他是和我擁有相同體質的狂魔,不過現在他有另一個身份——殉星。”
“哦?”斗魁笑,笑的很邪:“你捨得讓和你僅存的同伴成爲這殉星的祭品?”
傳月道:“可是除了他想找一個能夠受得住那殉星之力的體質卻是困難的很啊。”
魔難道始終是魔,無論是自己的同伴或是親人,爲了自己的利益便能將其變成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也許這就是魔被稱爲魔的原因吧。
斗魁一步步走進白羽,就像在看一件工藝品般。這的確是一件完美的工藝品,白羽完美的身體曲線加上那一顆讓無數人覬覦的殉星,天下只怕沒有比這更加完美更加令他這位神心動的工藝品了。
他的確曾是謀神,善見城內最有智慧的人,但卻因爲他的智慧不被那個世界認可,所以才反下天來,要在人間成就一番翻天大業,他要證明給那些神看,自己是正確的,自己的智慧也是不容置疑的。但他雖有智慧,卻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所以他需要一個人合作,一個足夠強大而且能夠被自己掌握的人。他起初時找到了烏虺,但卻不成想,烏虺竟不知所蹤。所以他找來了傳月。原本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但是
,他卻唯獨算漏了一件事。
或者說,是一隻手。
白羽的手!
殉星就握在他的手中,下一刻卻被他打進了斗魁體內!
“我說過了,要找一個配得上殉星的體質真的很難,卻碰巧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我不懂,你明明知道我捨不得將這最後的夥伴變成傀儡,卻爲什麼還要接近他呢?”傳月顯得有些得意,他將最有智慧的神算計了,如何能不得意。
“我這樣做,當然是爲了得到這殉星了。他在你手裡我怎麼能放心得下呢?”斗魁的聲音再度傳來,卻不是傳月面前的斗魁,而是在他的身後。“你明明知道我知道他是你唯一信得過的夥伴,卻還要他假裝傀儡,我怎麼敢輕易接近呢?”
然後,他出手,將殉星打入了傳月的體內。
“你的生命承自於月亮,所以你的體質纔是最合適的。”
然後他走了,看都沒再看白羽一眼。現在的白羽對於他來說,沒有絲毫的利用價值,也沒有絲毫的威脅。他只是帶走了傳月,還有傳月體內的殉星。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也太突然,所有的轉變都只在一個瞬間。
一個瞬間的閃耀,一個瞬間之後消失。
“主人果然沒有看錯,你的確是有大志的人。而且你有足夠高明的手段,還有野心。”阿一微笑看着斗魁,笑意中滿是歡喜和欣賞。
斗魁將傳月一把推了過去,道:“接下來要做些什麼,你們應該很清楚吧。”
阿一道:“當然清楚了,而且我更清楚,事成之後你能得到什麼。善見城,城裡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斗魁卻道:“我要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善見城那麼簡單。”
阿一道:“你還想要什麼?”
斗魁道:“我不是在做你主人的奴隸,我和他是合作的夥伴,事成之後,我要他的一半。當然,我也會有所表示的,破軍和殉星已經在你們手裡,你現在還需要什麼?魔星,那個可不是我能降
服的東西,但是你可以。”
阿一道:“你果然夠貪心,我不需要你去找魔星,我要你去找劍舍利。然後在一個很巧合的機會下交給一個人。那個人你只要見到就會知道。”
斗魁道:“可以,這不是問題。”
阿一道:“還有,據說有一個怪物已經出現了。”
斗魁道:“見過了你的主人,還有什麼怪物能讓我害怕的。”
大笑,彷彿自己剛纔說的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笑聲還未停止,他卻已經消失。
怪物,究竟這混亂的世道又出了什麼樣的怪物?阿一的主人又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段痕睡了整整一天,傷口還有斷骨也在這一天裡神奇的復原了。只留下的一道細長的傷疤,很淺,幾乎看不見。
“你醒了,沒想到你這麼能睡。”昔殤端着一個托盤,有幾個饅頭一碗粳米粥,一疊小菜還有一個水煮的雞蛋。
段痕坐起來,笑了一聲,道:“總算赴完了和你的戰約,當然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你不打算去見一下那個人?”昔殤把托盤放在桌上,卻拿起一個饅頭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段痕一下子竄到桌子前,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又咕嘟嘟的喝了一大口粥。他真的餓了。任誰一天沒吃東西都會餓的。
“你如果說,是,是那個人的話,我看,還是算了吧。”段痕狼吞虎嚥風捲殘雲般打掃桌上的所有食物,好像都還沒有聽懂昔殤說的是什麼,就回答了出來。
昔殤道:“人家可是一直惦記着你,你難道一點也不想她?”
段痕道:“我現在只想趕緊找到劍舍利,然後我還要去找一個人。再之後,就去報仇。”
昔殤道:“找人,找誰?”
段痕道:“一個曾經打敗過我的人,我一定要親手打敗他。或者,殺死他。”
“不知,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我啊?”天三少的聲音風一樣吹進了段痕的耳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