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一個充滿神秘誘惑與嗜血邪惡的詞彙。
這個詞不被天地所包容,被衆生摒棄在六道之外。然而,在這個詞衆所蘊含的力量,卻也是芸芸衆生所無法忽視的。自古只要這個詞出現,所伴隨的定然是死亡與恐懼,災禍與劫難。所以無論人神仙佛,都在極力趨避這詞,但這詞卻跗骨之蛆一般,存在於每個人心中。
而此時,段痕不但要將這個詞永生銘記,更要將自己融入到這字之中,讓自己永生永世,淪爲魔道。
第十二暗站在段痕面前,用少有的嚴肅問道:“你當真想好了,魔道並非如你所想的那麼簡單,你所要承受的不單單是痛苦。”
段痕道:“你的廢話還要說到什麼時候。該怎麼做,直接說接好了。”
第十二暗道:“現在的你還什麼都不需要做。你本是屠善無間與凡間女子所生之子,本就已擁有魔族體質。但你種種經歷卻讓你不再是一個純粹的魔,且你體內力量實在過於散亂,我先幫你導氣歸元,將一切雜亂力量融入一處。所幸你有《神武決》修爲,能將這散亂力量轉化爲魔道之力,如若不然,你還未入魔道,便會被這力量反噬而死。這卻也是一件極耗功夫的事情。”
段痕道:“既然如此,你怎麼還不動手。”
第十二暗道:“我這就動手,你可挺住了。”
段痕咬牙閉目,第十二暗恍然間來至段痕身後,中指奮力點在段痕背後脊樑正中。那裡不見什麼學位,但卻是人身關鍵之處,那裡若是受損,這人便已廢了一半。而此刻段痕卻根本感覺不到這裡的疼,他所感受到的卻是體內彷彿幾百道狂波一般澎湃洶涌的真氣朝一處匯聚而來,雖有海納百川之勢,段痕的身體卻好像早已到達極限,根本無法承受這力量。
段痕只感覺這成百道真氣雖是自不同處匯聚與脊背第十二暗所指那一點,但每一道真氣運行之時都必定要在體內循轉一大小週天,每循轉一次,這真氣便要衝破其生死玄關一次。所謂不破不立,生死玄關一旦被打通,修爲可說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但亦如鳳凰涅槃,涅槃之後的鳳凰固然美麗,但在火中的煎熬卻絕非常人所能想象。
豆大的汗珠自額角滲出,摔在地上幾乎可以聽到聲響。只見此時南宮涵雙目緊閉,牙關緊要,顯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但究竟有多痛苦卻並非言語文字所能形容。
但是既然已經選擇開始,他便早已沒有了退路,只要他還活着,他就要承受這痛苦。如果身體不能承受就用精神,如果精神同樣不能承受,就用生命,如果生命也已到了極限,那就用這痛苦來承受這痛苦。
“啊!”段痕終於無法承受痛苦,仰天一聲長嘯,一口濁物分不清自口中噴出,分佈清是血是水,只是這一口濁物噴出,段痕也昏倒在地。
第十二暗在後感嘆一聲,道:“也算是一副硬骨頭了,這力量雖然
出自自身,但要想過承受這力量卻也並非那麼容易。你就在這安靜的歇息吧,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段痕卻竟然清醒了過來,說道:“這就是你說的,要讓我承受的痛?也不過,如此。”此刻他顯然虛弱已極,卻還是強硬着聲音說道。
第十二暗卻道:“小子,比起那痛,這不過冰山一角而已。你現在這裡好好調理,雖然我將你全身修爲會於一處,但要將其轉化爲魔道之力卻還需要些功夫。趁着這幾天,我先將魔道十全的法門與其注意之處告知與你。”
段痕道:“你現在便說吧。”
第十二暗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也別太相信自己的天賦。到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段痕想再逞強,但脊背上的痛卻讓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而這一天,第十二暗也已開始傳授南宮涵《百番禁癸》之法。
“其實《百番禁癸》並非我魔族盛典,原本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涅槃咒》,所謂涅槃,便是鳳凰浴火,當經歷一番生死蛻變之後,鳳凰變爲之昇華,成爲永生。《涅槃咒》亦是如此,只不過鳳凰涅槃不過一次,這百番禁癸卻能讓人突破自身極限百次。只是自古以來,真正將《涅槃咒》修煉至此的,卻無一人。”聽第十二暗的語氣似也在愕然惋惜,這樣一部曠世絕學卻無一人能領會其中奧義,當真是一件可惜又可悲之事。
南宮涵道:“但是這《百番禁癸》不是要在人出生之時便對自身實施封印。”
第十二暗道:“沒錯,《百番禁癸》的確需要,但《涅槃咒》卻不用。”
“爲什麼?”南宮涵不解:“難道這兩本書還有什麼區別嗎?”
第十二暗道:“區別,就在於《百番禁癸》是我魔族典籍,而《涅槃咒》卻是佛門功法。”
“什麼!”這話說得南宮涵不由爲之一振,原來魔族衆人竟然也會窺探佛門秘典,這勢不兩立的兩個極端竟然也會有互通之處!
第十二暗:“你不必如此驚訝,其實《涅槃咒》也有一半是脫胎於我魔族功法,否則便是我魔族衆人修爲再高也無法將佛魔兩道會於一身。後《涅槃咒》流入我魔族,由我魔族一位修爲與才學皆是上品之人將其改寫成《百番禁癸》,雖此功法與《涅槃咒》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卻有兩個限制,一便是你所說,需要在人出生之時便對其施加封印。第二,便是要最爲原始的靈魂。我脫胎於黑暗之間,所以我的靈魂最爲原始,所以我纔可以修煉這《百番禁癸》。”
南宮涵道:“方纔你說《涅槃咒》有一半脫胎於你魔族典籍,那麼另一半便是佛門典籍了,也就是說你魔門中人無法將佛魔匯於一道,但佛門中人卻可以,對不對。”
“不對,”第十二暗道:“《涅槃咒》的確有一半脫胎魔門,但另一半卻並非是其佛門功法。”
南宮涵道:“那是什麼?”
第十二暗道:“另一半《涅槃咒》卻是脫胎自《修羅秘典》,”
第十二暗又解釋道:“《修羅秘典》之中記載着一切關於修羅一道的功法武學,可說是修羅界中最至高無上的典籍。而在其中有一門功法稱作:任君之立。這功法威力強弱完全取決於發功者的修爲,既不能助長其修爲,也不能增加其威力,這功法唯有一處玄妙,便是能任意操縱已發散而出的真氣。但這法門除此之外一無是處,所以即便是修羅道里也沒有誰願意去學。但是這法門與我魔族一門功法結合,便是這能讓人突破極限,浴火重生的《涅槃咒》。”
南宮涵又一次陷入震驚之中,佛與魔自是對立,但與修羅一道又能好到哪裡,但是誰能想到,這佛門功法卻要自這兩道之中脫胎而出。難道無論佛魔修爲,到其最後邊都是返璞歸真,殊途同歸嗎?
第十二暗見南宮涵一臉震驚模樣,便說道:“無論佛魔皆不長存,世間唯一永恆者便是道,而道卻是無分善惡也無分正邪。”
南宮涵不禁感嘆,道:“想不到你竟然也會有這一番真知灼見,我當真要對你刮目相看。”
第十二暗道:“若不是我傷勢未愈,有誰願意在這裡和你磨牙。好了,現在我便開始傳授你這《百番禁癸》的心法,記好了。”
南宮涵天資聰慧,如何記不住這不足千字的心法,只聽第十二暗口述一次便能複述,又在心中默唸幾遍,便已是倒背如流。只是雖然將這功法強記心頭,南宮涵卻有一種得物無所用的感覺,因爲要修煉這功法尚需兩個大前提:
一、最原始的生命。
二、最原始的靈魂。
而這兩者,南宮涵卻全部沒有。
第十二暗又道:“怎麼,知道了心法怎麼還不許練功。”
南宮涵卻道:“我在想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
第十二暗笑道:“我當然知道。但我記得我也告訴過你,這《百番禁癸》原本是佛門典籍,你難道忘了自己體內還有六根白象爲你所留下的佛門修爲嗎?”
南宮涵登時有一種豁然開朗之感,道:“你的意思是說,讓我用那佛門修爲來催動這《百番禁癸》,是嗎?”
第十二暗道:“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問。”
南宮涵微微一笑,便盤膝在地,靜靜打坐,純以佛魔至善修爲運行那一卷千字心法,在這裡一坐便是一晝一夜。而當第二天清晨之時,第十二暗卻驚然發現南宮涵這身體之上竟然長出根根絨毛,且不似走獸一般的皮毛,而是如禽鳥一般的扁毛。雖然不過聊聊幾根,但第十二暗眼中卻閃耀出奪目光芒。
感嘆道:“難道這小子當真是修煉這法門的最佳人選?”
“你說他是修煉《百番禁癸》的最佳人選,何不看看我的《魔道十全》修煉的怎麼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