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瑞回到酒館時,曼弗雷德已經拉開了“喝酒”的序幕,一邊喝着一邊還在大聲發泄着情緒,看見瑞踏進酒館,馬上跑過去把她拉了過來,一嘴的橙汁氣味讓瑞想笑,但又要憋住不能笑出來。“來來來,瑞,陪我喝一杯,這個糊塗的國王竟然不聽我的建議,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明天他就要把我趕出去了,你說我鬱悶不鬱悶。”
瑞明白大賢者這是演戲給一旁的監視者看,於是也非常配合的入戲了。“你說的是,我們本來還滿懷希望的,沒想到國王怎麼會這樣的不明事理。”
“來,喝!”曼弗雷德晃晃悠悠的搖着頭,仰頭把酒杯裡的“酒”一口喝完,然後又大大咧咧的再次倒滿。“你怎麼不喝啊,瑞,快,喝掉,我再幫你倒滿。”
瑞爲難的看着酒杯,早上酸到掉牙的記憶讓她一點都不想喝,但是爲了演的逼真點,只好閉上眼睛一口悶了下去,喝完後,瑞才發覺比起早上的酸橙汁,這次的要淡了不少。“還不錯,比早上的酒要更好喝。”
“那是,那是。”曼弗雷德再次爲她滿上。“今天不醉不歸!”大賢者向着瑞伸出酒杯。
“不醉不歸!”瑞用力的與大賢者碰杯,她已經記不得自己上一次這麼盡興是什麼時候了,雖然只是演戲,但卻讓她找回了久違的感覺。
沒多久,十瓶“酒”就被兩人給喝完了,曼弗雷德已經趴在了桌子上,嘴裡還在往外留着口水,瑞的演技與大賢者比起來還是稚嫩了些,爲了不露出破綻,她早就趴在了桌子上裝睡。曼弗雷德似乎還意猶未盡,雙手吃力的撐在桌子上,擡起了頭。“再……再來兩瓶……”話還沒說完,就一頭栽倒了下去。
旅店老闆連忙叫來了侍女把瑞給扶上了二樓的客房,然後親自擡起曼弗雷德,東倒西歪的向樓上走去。曼弗雷德一邊被往樓上拖去,一邊還雜不停嘟囔着。“再來……兩瓶……”同時朝老闆伸出三根手指。
直到被擡進房間,曼弗雷德一直沒有消停過,但是在閃進房間的最後一刻,老辣的大賢者的眼角瞥到了在走道的盡頭,一個監視者也跟了上來,曼弗雷德嘴角微微揚起,隨即被老闆給擡進了房間。
瑞在牀上一直躺到天黑,曼弗雷德都沒有過來找她,緊張的心情讓她無法入睡,最後她決定還是自己過去找大賢者。瑞打開了窗戶,窗外是旅店的後牆,除了一整排屋子外,沒有其他任何東西,這裡沒有街道,所以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根據侍女臨走前特地告訴她的信息,大賢者就在隔壁房間,瑞施展了飛行術飛到隔壁的窗前輕輕敲了三下,但是足足等了十秒鐘都沒有任何迴應。焦急與不安爬上了瑞的心頭,她試着推了一下木窗,發現竟然是開着的,於是躡手躡腳的爬了進去。
房間的擺設和她的房間一模一樣,不同的是睡在牀上的是一個老頭,瑞擔心的跑過去查看起來,才發現曼弗雷德竟然睡着了。瑞頗有些不滿,自己這麼擔心這個老頭,但是他卻自己睡着了,而且現在天都黑了還沒醒過來,她用力推了推曼弗雷德。“該起來了,我們還有任務在身。”
曼弗雷德翻了個身,睡眼朦朧的看着眼前的人影。“瑞,你怎麼過來的,我正準備過去找你呢。”
瑞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倒了杯水喝了起來。“我看要不是我過來把你叫醒,你一定睡到明天天亮了,然後我們在徳盧斯衛兵的監視下離開這裡。”
“怎麼會?”曼弗雷德在牀上坐了起來。“不過既然你叫醒了我,那我們也可以先計劃一下,我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哦?”瑞放下了茶杯,好奇的看着大賢者。“說來聽聽。”
曼弗雷德得意的坐在牀沿,開始娓娓道來。
深夜,城堡裡一片寂靜,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昆蟲早就沒了聲音,除了偶爾經過的巡夜士兵的腳步聲外,再也沒有任何聲響。一片奇怪的陰影飛過高聳的圍牆,當陰影飛過時,天空的繁星也被遮擋掉一小部分,陰影停在了鋪着積雪的花園裡,然後慢慢的向着城堡移動起來。
“把你帶來真是明智啊。”曼弗雷德輕鬆的跟在瑞身後。
“少說話,暗壁術非常消耗精神力,我們得儘快找到國王的房間。”瑞急促的說着,加快了腳步。
“哎,慢點,不用着急,有我呢。”曼弗雷德小跑着跟了上去,沒想到一陣夜風吹來,竟然把他的尖頂高帽給吹跑了,藍色的法師帽隨風飄了一會,掉在了走道上。“見鬼,我的帽子!”
“你看你,快過去拿!”瑞抱怨着,一邊轉過身朝帽子走去,就在這時,一隊巡夜衛兵正好從牆邊拐了個彎,朝着這邊走了過來。“該死!”瑞不自覺的咒罵着,停下了腳步,緊張的看着衛兵離帽子越來越近。
衛兵發現了帽子,其中一個年輕士兵跑了過來撿起了帽子,交到了隊長的手裡。“是個帽子,看樣子是法師的。”
衛兵隊長接過帽子,拿在手裡打量了下。“嗯……看樣子是前幾天被國王陛下接見的老法師的,怎麼掉在這裡了,你給他送過去吧。”
聽到要送到曼弗雷德房間去,瑞的心一下收緊了,他們根本不在房間裡,這些衛兵也不知道他們“喝醉”的事,一定會去稟報國王的。瑞回過頭,狠狠的瞪着大賢者,老頭委屈的攤開雙手,表示他也不想這樣的。
年輕的士兵考慮了一下。“但是隊長,現在都下半夜了,那個老法師早睡下了吧,他年紀這麼大,我們去吵醒他不大好吧。”
隊長摸着下巴贊同的點了點頭。“有道理,你不說我竟然疏忽了,那麼你先拿着,明天早上再去還給他吧。”
“是!”士兵得意的敬了個禮,把法師帽戴在了自己頭上。
“繼續巡邏!”隊長大聲命令着,一隊人又開始向前走去,在經過瑞和曼弗雷德身前時,隊長還在小聲嘟囔着,“怎麼那個迷人的女法師不掉點什麼東西,我就親自給她送過去了。”
曼弗雷德捂住嘴,竭盡全力憋住想要笑出來的衝動,瑞則緊張的看着衛兵從他們眼前經過,在衛兵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後,她才長長呼出一口氣。“他們再靠近一點,我的魔法就要失效了,太過緊張會打斷我的施法。”
“你還需要修煉,孩子。”曼弗雷德放下了手,又恢復了平靜。“不過你已經表現得很好了。”
“你身上還有什麼東西會被吹走嗎?”瑞轉過身,準備繼續前進。
“沒了,放心吧,帽子也是剛纔我在施放飛行術時風太大給吹鬆了。”曼弗雷德十分有把握的說着。
“好了,走吧,我支撐不了多久。”瑞不再說話,注意力集中到了法術上。
兩人在城堡錯綜複雜的走道里找着通往國王房間的通道,瑞在繞了幾個彎後,早就失去了方向感,令她吃驚的是,曼弗雷德卻好像總能在岔路口找到正確的那條通道,並且在連續轉了好幾個彎後還能保持清醒,這對於瑞來說完全就是不可能做到的。
每當有侍衛或是僕人從兩人身邊經過,他們都安靜的貼在牆邊一動不動,等對方走出十多碼後纔開始繼續前進。走道里的火把不停搖晃着,光線昏暗而閃爍,壓抑的氣氛讓瑞更加疲勞,有幾次,她都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再繼續引導暗壁術了。在這個時候,曼弗雷德都會讓瑞停下,然後舉起雙手懸浮在她的太陽穴兩邊,幾秒種後,瑞又恢復了精神,再次向前推進。
在城堡裡邊走邊停行進了足足半個小時後,一條比其他走道都要寬闊的通道出現在兩人眼前,在走道盡頭,是一扇深綠色的大門,門的兩邊,站着六名全副武裝的騎士。牆上的火把比普通走道要更多,照的整條通道非常明亮,火光映射在騎士鋥亮的盔甲上,閃爍着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