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句話,莫老哥苦笑着說道:“被白家買掉的人不止一個,可以說這食堂裡面的人都被買了。”
我頭皮有些發麻,也顧不上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趕緊問:“那怎麼辦?如果被白家的人買了,就說明他們現在一定再給白家的人辦事情吧?”
尚三千點點頭,緊接着說:“對,還好這事情被我們最先撞見,如果現在是犯人和獄警開飯時間的話,我不敢想會發生什麼後果,看來白家的人想要徹底從精神上摧毀這座監獄。”
尚韻臉色又冰冷了幾分,她說道:“這白家的人管得挺寬,居然敢管起上面的事情來了,他們不想活了麼?”
我仔細看了眼這個人的樣子,細思極恐,越看也害怕。很難想象,眼前這個人現在到底是處於什麼狀態?有可能他在做什麼自己都不知道吧?
忽然,這個人擡起頭來衝我們詭笑出來,當張開嘴那一刻,我看見了這輩子最爲毛骨悚然的一幕。在他嘴裡面居然有一隻小手,完整的手,就好像這隻手是從嘴裡面生長出來的一樣。
我差點尖叫出來,還好忍住了。
嘴裡面那隻手和嬰兒的差不多,五根手指頭正在慢慢的蠕動着,就好像要把什麼東西抓到嘴裡面一樣。
尚三千看了一眼這人說:“現在五點鐘,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一個半小時,半小時趕到刑場,那麼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把白家買掉的人全部找出來,全部拉倒刑場斃了,一旦讓上頭知道白家越過的這條線,到時候這真要變天了。”
槍斃?聽到這個詞時,我心臟忍不住的縮了下。這些人可都還沒有死啊?我有些抗拒的說:“這些人雖然被白家買了,但是都沒有死,就這樣把他們斃了,會不會太過分?”
尚韻看着我冷冷的說:“你懂個屁,正是因爲這些人活着纔會出大事,只要把他們送下去交給白家管理,這樣才符合規矩。如果不斃掉他們的話,相當於白家越線來管上面的人,被上頭髮現了兩邊都要清除。”
我脊背股一涼,咋說的這麼邪門兒?
不找不知道,一找嚇一跳,短短一夜的時間白家買了接近十四五人的命。不敢想象,如果今天沒有發現這些的話,等他們配合白家的人把‘他’救出來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看着這麼多人,尚三千也是爲難起來,如果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還好,偏偏這是十四五人中就有幾名食堂工作的員工,這些人都是無辜,但不把他們送下去的話,那所謂的清除會造成什麼後果我更不知道。
深吸了幾口氣後,尚三千衝那幾名員工說道:“沒法兒了,只有犧牲你們保全大我了,至於你們的家人我會照顧。”
這恐怕是有史以來同時槍斃人數最多的一次了,整整十五人,用了五輛押運車。不同於其它臨時上刑場被嚇癱的囚犯,這十五人表情說不出來的麻木,絲毫沒有意識到自正在趕往刑場的路上。
我心窩子噗通噗通的跳,說不出來的緊張,在二十二世界精神文明發展的今天,我們更能比以前認識到一條生命的重要性。可是今天要同時斃掉十五條生命,那些囚犯可以說是因果關係,但那幾名食堂員工跟這些事情一點都沒有關係。
今天的事情,由尚韻親自坐鎮,這個女人給我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都是同樣的年紀,人家混的這麼好,而我只是個天天混工資的絲,這太顯眼的對比讓我有些羞愧。
車上我開始坐立不安起來,莫老哥拍拍我的肩頭說:“放心吧,你帶來那個女娃子我已經讓人看好了,不會發生什麼事情。而且那份小女娃是孕婦親自買的人,不到關鍵時刻她不會有事。”
我忍不住的問道:“鬼買人是什麼意思?”
莫老哥回答:“這是一種比較邪門的玩意兒,通過某種東西交換,讓活人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不過被換命的人,基本都是被逼的,因爲沒有人願意賣掉自己的性命。”
五點多鐘,太陽落到山頭上,最多還有一個多鐘頭天色就要徹底黑下來。在一些地方,很多監獄都有規矩,無論是槍斃還是安樂死,都必須在天亮的時候進行。
這樣太陽能蒸發死人的怨氣,這類的屍體往往最爲安全。
眼看就要到刑場,那些坐在押運車上的人開始瘋狂起來,大罵着:“你們都得死,誰也活不了,哈哈。”
這種模樣一個比一個還要瘋狂,對於槍斃的過程我沒有去看,我只是一個人坐在車子上面,等着他們去做。
出乎我意料的是尚韻同樣沒有下車,外表看起來這個女人很強勢,但很多行爲都能表現出小女人的心態。
始終才二十出頭,見識和閱歷跟不上。
看着這些被白家買走小命的人推到刑場的沙地上,我趕緊扭過頭去,不敢再看接下來的場景。
那些負責執行的法警也算見多識廣,但是親眼看見這些人的樣子後還是被嚇了一跳,手都開始打起抖來。
十秒倒計時,我屏住了呼吸,心裡說不出來的害怕,就好像跪在槍口下面的是自己一樣,這是每個人都會出現的位置互換這種幻想,這也是恐懼的來源。
一聲哨響,砰砰,槍聲震耳欲聾。我還是忍不住的把頭轉向了窗戶,看着那些人無力的倒在地面,心裡面挺不是滋味的。
尚三千臉非常難看,他攥緊了拳頭的說:“雖然這些是囚犯,但也有他們相對應的刑期,沒辦法了,這件事情不能大事化小,那麼就只有成大事了,到時候死的絕對不止是這幾個人。”
莫老哥點點頭,說這些屍體他會自己處理,絕對不能交給法醫部,否側的話事情會往反方向擴大。
當槍響之後,我就感覺到車子裡面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起來,現在就只有我和尚韻坐在車子裡面。她坐在前面而我則是坐在後面,可是我覺得身邊好像坐了一個人似的,不但如此,而且還往我衣領裡面使勁兒的吹着氣。
尚韻看了一眼後視鏡,臉上出現了一些情緒,她慢慢的說:“我跟你說一件事情,但不要害怕,知道了麼?”
被這麼一弄,我身上更是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當下哆嗦着問:“啥事?”
她頓了頓說:“不管你感覺身邊有什麼東西,都不要轉頭去看。”
不說還好,聽見這句話後,我本能的轉頭往邊上看去,一張慘白的臉幾乎貼着我自己的臉,那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此刻這張臉整鼓着腮巴子往我衣領不停的吹氣。
我大腦嗡的一聲,一時間居然停止了思考。
這種情況持續了幾秒鐘後,我尖叫出來,渾身上下的汗毛在這一刻根根倒豎起來。
這一張臉看起來是嬰兒的臉,但是臉的面積居然有好幾個成年人的臉大。 360搜索:☆\\半^浮^生//☆
尚韻臉色大變,兩根指頭伸過來一下按下我的眼皮,隨即很快的貼了兩張什麼東西在我臉上。我坐在座位上一動不敢動,只聽見車子裡面亂成了一團。
再然後就是一陣嬰兒的哭聲,只不過嬰兒的哭聲越來越遠,很快就消失不見。
好一會兒,尚韻這才說道睜開眼睛吧。
我撕下貼在眼皮上的東西,發現是兩張很小的符篆,接下來我在自己肩膀上居然發現了幾個血手印。
尚韻吸了一口氣:“想不到這嬰兒一直趴在你肩頭上,而我們居然沒有人發現?”
足足緩了好幾秒,我大腦纔開始了思緒,我第一想到的地方就是那晚在林子裡面,身後出現的那串血腳印。
到現在我才反應過來,那東西不是離開了,而是一直趴在我的肩頭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