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反問代表什麼意思,不需要他敏銳都能品嚐出來。
她咬着脣,冷靜的,慢慢的問道,“知道什麼?”
莫西故仍是那副不快不慢的陳述語調,很溫和,也很淡然,“具體我不清楚,只是最近來看我的幾個朋友閒聊提起的,你知道,唐越澤在這個圈子裡是個名人,跟他有關的事情早上發生,晚上就會傳遍幾乎所有認識他的人。”
蘭城上流社會的富家子弟,莫西故和唐越澤,包括他們各自的朋友,自然都是在一個圈子裡玩的。
“他們說什麼?”
莫西故語氣裡有些無奈,“唐越澤和樑滿月分手了……聽說說因爲樑滿月爲了她青梅竹馬的前男友連命都不要了,”
他淡淡的道,“唐越澤寶貝那女人是出了名的,但這次她住院,他不僅沒有露面,聽說還去了出國度假了,估計是真的要散。”
池歡沉默,沒有出聲。
心頭有些出神的心思。
她不知道爲什麼當初樑滿月爲了唐越澤放棄了墨時謙,如今又再回過頭爲了墨時謙而跟唐越澤鬧得分手。
是他們的感情出了問題,還是……
蘭城最有名最轟轟烈烈的豪門公子和正宗灰姑娘之間的童話愛情,就是他們了。
如果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
所謂刻骨銘心,其實也不過如此麼。
“爲什麼他們分手……你會問我樑滿月跟墨時謙怎麼了?”
“我聽護士說的,”莫西故嗓音壓得有些低,“她住院的這些日子,墨時謙每天都會出現在醫院,那些年輕的小護士,都在說他如何英俊,又如何的溫柔體貼細心……謠言可能有誇張或水分,不過我想,你跟他在不在一起,他畢竟是還是你最愛的男人。”
樑滿月跟莫西故住同一家醫院。
以莫西故的家世,臉,氣度,魅力以及手段,從幾個護士口中旁敲側擊的打聽一點小消息,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池歡很久沒有說話。
她大腦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良久,莫西故低聲笑了笑,“你能決定離開他,卻受不了他對別的女人可能有的一丁點心思?”
從那次在拉里家,她跟他被反鎖在門裡,她拉開窗戶就想也不想的要往下跳,他就知道,池歡很愛很愛那個男人。
這種愛必然眼睛裡容不下一顆沙子。
跟明知道他當初在她和蘇雅冰之間搖擺不定,卻還是能沉住氣跟他結婚截然不同。
池歡閉上眼睛,也喃喃的笑了,“是……因爲我怕死,所以寧願跟他分手,可是他對別人有一點好,我就受不了……”
很生氣很生氣,嫉妒得讓她無法控制自己。
她太高估自己了。
她也太低估自己對他的獨佔欲了。
“那你就回去找他,也許……他就是在用樑滿月,逼你回去找他。”
是嗎,他是想用樑滿月這種方式逼她主動去找他嗎?
可是他是墨時謙,他怎麼會用……這樣的手段?
掛了diànhuà後,池歡站在陽臺上,讓冷風吹過她的腦子,想讓自己冷靜和清醒下來。
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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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都是喧囂至極的念頭,去找他……
可是……
如果樑滿月“捨命”救他,真的打動他了呢……哪怕他前幾天才說過愛上她了。
感情的事情,又有誰能百分之百的篤定。
一想到這個可能,池歡就覺得自己心上壓了一個巨大的石頭。
鬼使神差的,她拿着手機,點開通訊錄,手指點在木頭墨三個字上。
完全沒想好應該說什麼,diànhuà已經播了出去。
嘟,嘟,嘟……
機械的,重複的,一遍遍的嘟嘟聲滿一分鐘後,響起客服甜美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diànhuà無人接聽……”
他不接她的diànhuà,
這一次,池歡不用再撥第二次就清楚,他就是不接她的diànhuà。
昨天她打了好幾個diànhuà他也沒接,如果不是在醫院遇到了,他也許都不會回一個。
…………
中午,安珂照例將廚師做好的營養午餐送shàngmén。
“池xiǎojiě,您的午餐。”
池歡垂首,看着那保溫盒,沒有伸手接。
他叫人按時給她送飯,卻連diànhuà都不接。
她不知道這是欲情故縱,還是他對她最後的耐心。
“池xiǎojiě,如果您不要,能不能收一下,自己扔,不然墨先生要責怪我辦事不利了。”
池歡看着她,還是抿脣接了過來。
“安珂。”
“您有事情直說。”
”如果我問你墨時謙的事情,你會如實回答我嗎?“
安珂一怔,隨即微笑着回答,“墨先生沒說過要對您隱瞞他的行蹤,您想問我應該可以回答,如果我知道的話。”
她垂眸,手指摩擦着保溫盒的蓋,還是問了出來,“我給他打diànhuà他不接,是在工作……還是在醫院陪樑滿月?”
話說到最後,她擡眸直視安珂的眼睛。
安珂笑了,只是她的笑跟情緒一樣,向來含蓄,“墨先生去紐約了,今天早上的飛機……手機應該是關機了的,您想給他打diànhuà的話,可能得晚上纔會通。”
去紐約了……
他去接風行了。
過了幾秒,安珂又補充道,“墨先生還讓我轉告您,他明天晚上六點的飛機回國……如果您想好了,就去接機。”
池歡抱着保溫盒,低頭,“我知道了。”
明天是第三天。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決定回到他身邊,就去接機。
…………
美國,紐約。
英俊冷清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玻璃外的漆黑倒印着他的身形和五官的輪廓。
他手裡拿着手機,眉眼疲倦,腔調很淡然,“她怎麼樣了?”
“您讓我送去給池xiǎojiě的飯菜,她應該吃了,您讓轉告的話我也帶到了……”安珂的回答清晰簡潔,又有些困惑的問道,“只是,墨先生……您這樣真的不怕池xiǎojiě有所誤會,反而把她推走了嗎?”
本來就鬧得這麼僵,再來個樑xiǎojiě……
男人低沉的嗓音裡夾雜着淡漠的嗤笑,”推走……她能去哪裡?”
安珂小心的問,“如果池xiǎojiě明天沒有去接機……”
diànhuà線的那端響起男人乾淨凜冽的聲線,“她主動回來最好,她不主動,那就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