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地.阜清感激地道!“王爺”
沈傲朝他搖了擺手道:“不必謝我,是那也什麼力自己不識相,今天夜裡多派人巡夜,要做到身不離馬,雖說諒那什麼買不敢怎麼樣,小、心堤防總沒有錯。”
李清應下,接着佈置人手去了。
沈傲回到自己的臥房睡下,這一覺醒來是被清早的操練聲吵醒的。
昨夜一夜無事,只是有幾個夏兵在營外頭徘徊,被巡夜的校尉捉了,打了一頓才放回去。沈傲也不願意多待,下令繼續啓程。
送別的時候,龍州的軍將都來了,唯有那也力先以身體不適的理由沒有露頭。沈傲打着馬穿過門洞,西夏軍將見了這沈楞子,都是表情怪異,比之昨日要恭謹了幾分。
李永悄悄地跟上沈傲的馬隊.自始至終,再不敢發一言,更不敢說什麼西夏如何之類,灰溜溜的,對沈傲避之不及。
沈傲大喇喇地在城外整隊,隨即大手一揮,道:“出發。”
這一夜的事,傳得極快,附近的州府也都知道了消息,這些西夏邊鎮的武將,一向目中無人,這時見到個更蠻的,一時也適應不了.可是偏偏不適應也得適應,人家顯然壓根就不在乎這個。
便是熙河那邊,也有了消息傳出去,童貫拿了細作的密報,只略略看了一眼.先是愕然,隨即不由失笑。下頭牛恭畢敬的軍將一頭霧水,童貫將密報交給邊上的衛兵拿下去傳閱邊將們看了,也都是一愣
隨即也失笑起來。
“童相公這沈傲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這麼大的事,咱們這些大老粗也未必敢去做,偏偏他做得出。”
下頭的人對童貫,都是避免去叫公公的,而叫童相公,以示尊貴。另一個人道:“龍州的也力先上次佔了咱們一次便宜,殺了一百多個邊軍,這一次蓬萊郡王倒是爲我們出了口氣怕就怕惹火了那個也力先,要作出什麼聳人聽聞的事來。”
童貫笑吟吟地搖頭道:“不會,也力先不是個魯莽的匹夫,心機頗深不敢這樣做。
”隨即又道:“可是不管怎麼說,蓬萊郡王這般胡鬧,雖說漲了咱們的士氣,爲了防止西夏那邊有宵小再滋事,三邊這邊也要擺出個樣子來,傳本官的將令三日之後,各部在龍州以南三十里處操練校閱,能到的都要到,好讓西夏人看看。,.
西北三邊這邊,也都是精銳之士,與西夏人作戰一向是不分伯仲的,平時因爲戰線綿長,各部分散得太開,西夏人倒是並不忌憚,可是一旦聚攏起來,那聲勢,便足以讓西復人膽寒了。
童貫這麼做,既有奉旨行事的意思,更有巴結沈傲的想法,這般耀武揚威一下,正也好策應沈傲。
童貫開了口,邊將沒有不應的道理,紛紛道:“童相公所言甚是,將士們是該活絡一下了,一來震懾西夏,二來也舒展下筋骨。”
接着就是頒佈將令,各做準備不提。
童貫一人回到內衙,童虎出來,伺候着童貫喝茶,一面道:“叔父今日怎麼這樣高興?”
童貫笑呵呵地道:“沒什麼,只是那沈傲又鬧出了個笑話.”.””舔了舔嘴,又道:“說笑話也不是,反正這人入了西夏,天知道會鬧出多少事來,上次與他見了一面,發現此人越來越有意思了。,.
童虎對沈傲的印象並不好,皺着眉道:“這人古怪得很,咱們敬而遠之就是。”
童貫搖頭道:“雜家叫你好好地熟識騎射,又將你外放到騎軍中去,這一年,你確實長進了不少.騎軍的佈陣、行軍、安營大致都熟捻了吧?”
童虎面帶得色:“有周指揮時常督導,早已熟捻了。,.
童貫頜首點頭,道:“這便好,等那沈傲從西夏回來,我便舉薦你到武備學堂做個教頭,他那邊最缺的就是帶過兵的,尤其是騎軍更是炙手可熱。”
童虎愕然道:“叔知.””
童貫擺了擺手道:“你不必再說了,這是爲了你好,今後的天下,便是武備學堂和那些士大夫的了,你無心科舉,讀書是不指望了。武備學堂那邊佔個一席之地,一來嘛,有沈傲的照拂,將來雜家也放心。二來也有個好前程,總比在這邊打生打死的要強,你帶兵也有十年,好好去做,把自己學的東西彙總一下,肯定有出頭的一日。,.
童虜道:“侄兒還想跟着叔父,伺候您老人家。,.
童貫一笑道:“雁兒長了翅膀就要飛,雜家怎麼能攔你的前程?放你去,也是爲雜家好,雜家在邊鎮這邊,威望太高,若是引起別人的猜忌,隨時大禍臨頭。送你去了武備學堂,就等於是給陛下吃了定心丸,沈傲那邊,有你在,西北三邊這邊,對
他也有了一份聯繫.將來校尉冉補充進來.總不至於一些從前的老兄弟失了飯碗。”
童虎猶豫了一下,道:“侄兒明白了,騎軍那邊,侄兒還要多向周指揮指教一下,省得到時候被人看輕。”
童貫欣慰地捋着下頜的濃密鬍鬚,微微笑道:“就該這個樣子,你能這樣,雜家也就放心了。”
沈傲的馬隊一路過夏州、大沙堆,漸漸深入西夏腹地,隨即是沿着沙漠的邊緣前進,這一路風沙更大,植被越來越稀少,放眼過去,一路都是荒漠,百里無人煙。這種荒涼,讓人生厭,情緒也不由低落幾分。
偶爾會遭遇幾處集鎮,大多都是百來戶人家給予沿路商隊提供方便的聚集點,等看到大隊的宋軍騎兵打馬過去,這些人都是愕然,卻又各自做自己的事,誰也沒有搭理的興致。
這種西夏人與漢人混雜而居的小地方,反而有着說不出的靜謐,據說連官府都不怎麼管束,只是每個月,派個人來收些錢糧回去,大多數時間都是讓他們自生自滅。他們住在黃土堆積的屋子裡,門口杜着許多風乾的雜糧,偶爾有商隊路過,立即提供些酒水,換一些銀錢,再從百里外的州府去購買些生活必需品來。
沈傲的馬隊人數龐大,好在明知這一路過去沒有補給,所以都帶了乾糧,唯有馬料不足,附近也沒有肥美的水草,不過集鎮這邊倒是購買了一些,有的商隊據說有數十上百頭牲口,驂恥、馬屁、騾子都有,也會向這邊買些草料,以備不時之需。
當天夜裡.沈傲下令在集鎮附近安營住下,這裡的白日倒還好,一入夜,便是天寒地凍,更可怕的是風沙,吹起來眼睛都張不開,帳蓬吹走的都有,大家學乖了,往往打樁子的時候儘量都入地幾寸。
到了第二天又繼續啓程,等穿過了沙漠邊緣,路途漸漸地好了,竟還有官道通達,一直到了懷州,纔看到了繁華的集鎮逐漸出現。
懷州距離興慶府不過百里,是衛戌興慶府的重鎮,更是商路的重要歇腳點,雖說比起大宋的城鎮差了一些,卻也是繁華所在,懷州這邊的官員倒是出來迎接了一下,這官員居然還是漢人,對沈傲這邊說了些虛話,便迎入城去。
沈傲在龍州的事蹟,早已傳遍了西夏各處,大家對這個傢伙除了不忿,此外也都抱着敬而遠之的意思,都說西夏人實誠,沈傲更實誠,打一聲招呼就動刀動槍,遇到這種的國使,還真沒有辦法。
在龍州歇了一日,到了次日下午終於趕到興慶府,這座西夏國的國都並不巍峨,卻頗爲繁華,穿過門洞,西夏鴻膘寺寺卿李銳早已候着,與沈傲寒暄一番,便行款待。
西夏國幾乎是完全模仿大宋的政治制度,雖略有改動,大多還是相同,比如這鴻驢寺,幾乎是一模一樣。
沈傲聽了來人報了自己的身份,心下腹誹:“他是寺卿,本王也是寺卿,這同行算不算冤家?
心裡如是想着,等李銳將沈傲等人安頓下來,沈傲是老江湖,熟知兩國交往的禮節,與李銳說了幾句場面話,隨即交換了國書口
到了夜間的時候,沈傲帶着李清等人出去閒逛,李清對興慶府頗爲熟悉,因此也不擔心迷路,這一路逛過去,沈傲恍然以爲自己置身於汴京,雖說這裡比之汴京遠遠不如,可是街坊、牌樓的設置和汴京幾乎一樣,便是內城外城也都如此,原以爲西夏人還能玩出一點花頭出來,原來竟是赤裸裸的山寨版,連聲招呼都不打。
逛了一圈.確實也沒什麼可走的了,便回到鴻驢寺去,將李清叫來道:“我們是不是來早了?怎麼吐蕃、大理、契丹、金人都沒有來?”
李清道:“他們應當早就到了,據說是安排到了禮部迎賓院去。”接着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以卑車的估計,西夏這邊怕是對王爺有防範,怕和他們起什麼衝突。”
沈傲撇了撇嘴道:“我和他們起什麼衝突?平時都是別人欺負我,你可看到本王欺負過別人嗎?”
這問題實在讓人太難回答,李清愣了一下,只好訕訕笑道:“好像是沒有的。”
“這就是了,江湖險惡,人言可畏便是如此。
”沈傲井了個哈欠,道:“去睡吧,多半明日那西夏宮裡就會有消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