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糧

這便是傳說中的迷蹤陣麼?

明月皺了眉, 憂心忡忡地想, 費長雍人爲的擡高了瓊花河水位,使得河水氾濫, 又找了她爹隋鳳來做攔路虎,果然是在鶴陽坡精心佈置,等着衆人。

他是打算把大家也困個兩天一夜麼?

謝平瀾將盾牌兵長槍兵調到外圍增強防禦, 弓箭手中間待命, 時刻準備還擊,其它兵馬收縮陣勢,防止掉隊落單。

唯獨對那些裝糧草和輜重的大車不甚重視, 任由它們落到了隊尾,還悄悄叮囑押糧的軍官,若是見勢不妙,只管放棄糧車逃命, 實在不行,允許他們丟下武器束手就擒,總之, 無需死戰。

杜樂文在旁聽得清楚,面露狐疑。

謝平瀾同明月道:“你給少帥講一講費長雍這個人吧。”

明月深知“天行”之事需要保密, 而杜樂文別看才十三歲,身份使然, 平時不缺人給他講解天下大事,所以費長雍怎麼投奔的陳佐芝,又是怎麼治理鄴州嶄露頭角, 最終大權獨攬這段也無需多言。

謝平瀾想叫她講的,應該是兩年前他們三人在京裡聯手對付齊洪的那一段。

明月在講故事上是極有天賦的,杜樂文聽她講二人怎麼假冒師兄妹,混進緹密院,不覺入了神。

“此人有勇有謀,野心也不似很大,難得和你們交情不錯,爲什麼偏是敵人?”

謝平瀾笑了一聲:“少帥你真說錯了,他想憑一己之力,叫天下人都過上好日子,你說這野心大不大?”

“呀,這是真的?”

明月點了點頭。

“我爹也說想叫老百姓都休養生息,等不打仗了怕是得好幾年才能恢復過來元氣,你們說我爹坐天下總比石安那個還不懂事的小娃娃強吧?”杜樂文驚訝過後忍不住道。

謝平瀾笑道:“這是自然。大帥的想法和手段都要溫和一些,費長雍更加激進。”

“所以謝叔叔你纔不看好他麼?”

“也不盡然,坐天下勞心勞力,可是天下第一等折磨人的苦差事,好在大帥年富力強,以他身體狀況,撐個幾十年沒有問題,而後自然由少帥接上,我不需要多想,一眼就能看到近百年的太平,可按費長雍這等幹法,嘔心瀝血,不出幾年就累死了,到時候後繼無人,豈不是又會天下大亂?”

杜樂文不作聲了,顯然在琢磨謝平瀾的這番話。

明月心中一動:“若是謝平瀾將這番話當面說給費長雍聽,不知他可會回心轉意。”

可再一想費長雍的性子,叫他放棄畢生所求,還真不是嘴上說說這麼輕而易舉的。

雖然當日分別時,兩人鬧得有些不愉快,那主要是明月不給費長雍好臉色看,但其實她心裡決計不想同費長雍兵戎相見啊。

這時有將領來報:“大人,霧越來越大,真見鬼了,咱們找不到下坡的路,這半天好像一直在兜圈子。”

前頭的兵丁們已經停了下來,原地戒備,一個個神情茫然。

杜樂文臉色變了:“姓費的如此厲害?這是陣法還是妖法?”

謝平瀾的聲音自白霧中傳來:“大家稍安勿躁,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敵人不露面,是畏懼咱們的實力,不敢正面作戰。”

這時候主將不徐不疾,彷彿成竹在胸,很能起到安撫軍心的作用。

杜樂文等人思及他和費長雍早就相識,說不定有破解這迷蹤陣的辦法,登時穩住了陣腳。

謝平瀾很快傳下令去,隊伍就停在鶴陽坡上,萬餘名士兵輪番休息,吃隨身攜帶的乾糧。

斥候們點起火把,在迷霧中摸索探路。

“這等陣法對地勢的要求必然十分苛刻,對方千挑萬選選中了鶴陽坡,引我們來此,硬闖肯定是闖不出去,不過他要困住上萬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不會破陣,卻有個笨辦法:一直往前走,遇到障礙管它擋路的是山峰也好,巨石也罷,直接用鐵鎬槍矛挖開,咱們這麼多人,最多半天時間必能破了此陣。”

杜樂文精神大振,心道怪不得士兵們身上都帶着這麼多幹糧和水,敢情是謝平瀾早有準備,知道路上需得停下來幹體力活兒,搓着手道:“那謝叔叔趕緊下令吧。”

不能所有人一齊上陣,謝平瀾當即把手下士兵分成了三撥,一撥負責開山,一撥在旁保護,剩下千人守護糧車,“哼哈吆嘿”號子一起來,不過半個時辰就往前硬生生推進了十餘丈。

等到挖開四五處障礙,霧果然散去了不少,漸漸變得淡了。

杜樂文提着馬鞭在旁看熱鬧,讚道:“果然還是謝叔叔的辦法好使。”

謝平瀾點點頭,打量前路:“小心,他不會任由咱們闖出去。”

話音剛落,幻象消失,衆人所處之地竟是一段狹窄山路。

斥候已經提前探明瞭,鶴陽坡這周圍並沒有險惡之地好打埋伏,說這一段路窄,並排跑兩輛馬車沒有問題,但上萬人擠在路上顯然是有些活動不開。

前方人影晃動,密密麻麻的箭簇射過來。

好在謝平瀾一直將盾牌手調在外圍,密州軍打起仗來很是悍勇,那些兵丁齊齊把半人高的盾牌立起來遮擋箭雨,掩護主力向前衝去。

杜樂文一見有仗可打熱血沸騰,換了長槍在手,催馬想要擠出人羣裡。

可惜簇擁在他周圍的護衛實在太多了,不等他接近敵人,對方已經遠遠退開,至始至終兩下隔着差不多百步遠,眼神差點的連敵人什麼穿戴打扮都沒看清。

“呸,跑得到快。這姓費的也不過如此!”杜樂文好生失望。

明月悄悄去看謝平瀾,二人四目相對有了共識,默契地都不反駁他,不叫這少年親身體會一下費長雍的厲害,老是看輕天下英雄可不是件好事。

雙方這短暫交手,密州軍追出去差不多有半里地,眼看着下了鶴陽坡,不等衆人鬆一口氣,費長雍故技重施,周圍霧氣再起,很快又看不見路了。

密州軍這邊登時各種污言穢語,罵聲不絕於耳。

連杜樂文都跟着罵了幾句髒話。

明月皺着眉頭不吭聲。

謝平瀾下令:“先別忙着破陣,立刻集結,清點人數。”

這會兒不比剛纔,一追一趕間難免首尾無法顧及。

謝平瀾心裡有些不踏實。

費長雍不會無聊到拿陣法消遣衆人,時間對他們一行雖然寶貴,對費長雍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們是急着要趕去軍前,而費長雍卻是急等着糧食救命。

糧食?糧車?

果然,少頃之後,副將來報:“大人,咱們的糧車和運糧的上千名弟兄都不見了。”

“不見了?”杜樂文吃驚地轉身後望,他可是半點動靜都沒聽到,那麼多糧車,上千兵丁都不是小數目,方纔還跟在隊伍最後,怎麼會突然失蹤不見,姓費的不用一兵一卒,用什麼手段單將他們擄了去?

這可糟了,十餘萬大軍餓了這麼多天肚子士氣可想而知,不要說打平南王司徒翰了,一旦聽到糧草再度被劫的消息,不譁變都是好的。

而且此消彼長,費長雍拿到這批糧食足以支撐到夏糧收割,不亞於續命,形勢會更加混亂……

杜樂文越想越不安,非但爲父親,也爲謝平瀾憂心。

謝平瀾救過他性命,平日對他也很是磊落坦誠,所以他到是沒有懷疑“謝叔叔”和對方串通一氣,畢竟是謝平瀾下令叫糧車殿後的。

謝平瀾微微一嘆:“他還是這麼詭計多端,叫人防不勝防,糧車太過笨重,只要咱們走了鶴陽坡,被他盯上了,無論如何也保不住。罷了,傳令下去,速速破陣,天黑之前趕到前方村鎮落腳。”

杜樂文聽他這命令下得輕描淡寫的,再見明月轉頭腦袋打量四周,兩人的護衛該做什麼做什麼,似是絲毫未受糧車被劫的影響,不由暗自納罕:出了這麼大的事,不應該想辦法截住姓費的,把糧追回來麼,怎麼看謝平瀾這意思是要繼續往軍前去啊?

“謝叔叔……”

謝平瀾知道他要說什麼,道:“少帥想不想見那費長雍?咱們到前面去等着他。”

“啊?噢。”杜樂文覺着腦筋不夠用,瞧這情形,謝平瀾顯然是留了後手。

費長雍劫到糧車目的達成,不再糾纏,密州軍這邊順利破陣,趕在黃昏時候到達離鶴陽坡最近的鎮子。

謝平瀾吩咐全軍在鎮子外頭安營紮寨,今晚就住在這裡,休整一晚,明早再出發。

剛安頓下來不到半個時辰,營寨外頭的探馬來報:“大人,有人射了箭到咱們營前,是白天搶了咱們糧車,抓了咱們兄弟的那夥人,說是想要見見您。”

果然來了。

“信呢?”

那探子雙手呈上隨箭射來的書信。

明月在旁探頭一望,果然是費長雍的字跡:“他這是發現上當了,嘖嘖,這字寫得有些氣急敗壞啊。”

謝平瀾不由地笑了:“走吧,咱們一起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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