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九
1887年4月10日
我看着海倫一天天地在進步，應該是每時每刻都在進步，心裡無限欣慰。現在，每一樣東西都必須要有一個名字。無論我們去哪兒，她總要問問那些在家裡沒學過的東西的名字。她不僅渴望她的朋友們爲她拼寫，而且不管碰見誰，都要教人家拼寫。她一學會拼寫，就不再用以前的那些手勢和啞語表示了，她掌握的詞彙量讓她可以充分表達內心感受了。而且我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一天天地變得更加豐富。
我決定現在暫時還不嘗試正規課程，我打算把海倫當成一個兩歲大的小孩子，因爲前幾天我發現讓一個還沒有掌握基本詞彙量的小孩在固定的時間坐在固定的位置上背誦固定的課文不可能。我讓海倫自由活動以後，就坐下來想，“一個正常的小孩子是怎麼學語言的呢？”答案很簡單，“模仿”。小孩與生俱來就有學習的本能，只要給孩子足夠的外界刺激，孩子就能自己學習。孩子看別人做什麼就跟着做什麼，聽見別人說什麼也學着說。但是，早在開口說出第一個字之前，孩子就已經明白別人對他說的話了。
近來，我一直在觀察海倫的小表妹。她大約十五個月大，已經明白很多事了。別人問她鼻子、眼睛、嘴巴、下巴、臉蛋和耳朵在哪兒，她總能準確地指出來。如果我說，“寶寶的另一隻耳朵在哪裡呀？”她就能準確地指出來。如果我拿一枝花對她說：“把這個送給媽媽。”她就會把花遞給她的母親。如果我問：“小淘氣在哪兒呀？”她就會藏到母親座椅的後面去，或者用雙手矇住自己的臉，調皮地偷偷看我。她能夠服從這樣的一些指令：“來”，“親一個”，“去爸爸那”，“關門”，“給我拿塊餅乾”。不過我還沒有聽她說過這些詞，儘管這些詞在她耳邊重複幾百次了，這就很好地證明了她是理解這些詞的意思的。這些觀察讓我找到一條線索，能夠找到一種適合教海倫語言的方法。我要通過她的手和她交談，就像我們對着小孩的耳朵說話一樣。我假設她具有普通孩子的理解力和模仿力。我要使用完整句子和她講話，必要的時候再使用手勢和更加形象的肢體語言，不過我不會把她的思維固定在某一件事情上。我要盡我所能來啓發她，激發她的求知慾，讓我們靜候結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