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過去,很久遠的過去。他甚至都覺着這夢是真的,可惜的是看到了熟悉的面龐,這人就讓他明白,這只是一場夢。遙遠的過去本不該有熟人的,這是非常重要的問題,就算有,也不該出現在他的夢裡。他竟然會如此清醒的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這更像是一個玩笑。他是被玩笑驚醒的人。他想清除了一些事情,他應該明白自己爲什麼妥協不了,或者不願意妥協,他本就不該停留的,該繼續尋找。以前的時候是自己沒有找到自己,只想着王侯將相。現在可以想更多的事情了,這樣才能解釋他自己的瘋狂。
或許應該是這樣纔對,或許還有其他原因,總之他竟然回到了這樣一個世界。其實他知道自己是喜歡這世界的,畢竟這裡的一切不過就是他自己安排出來的場景,就算同樣不受控制,卻也沒有真實的傷害。或許,這是命運,他信命運的東西了,他竟然妥協了,這大概是過去沒有想到的。
他真能看透麼?他知道不能,可惜的是書裡的世界沒有給現實世界做好註釋,也就自然的感受到了脫節。他脫節於這個社會,也脫節了自己的夢想。這種身份的尷尬是長久的跟隨着他的,他很清楚,這種清醒帶來的問題是,他幾乎是快要崩潰了的生活方式,他幾乎封閉了自己,也幾乎封閉了外界的一切,他看着新聞,卻總在構建自己的心裡世界,他不想解釋這些,卻又批判現實。這幾乎是矛盾的他感覺自己不該這麼矛盾,或者不該如此的看待很多問題,卻沒有辦法,幾乎他的認知智能如此,改變對世界的看法幾乎等於是跟自己對抗,他不喜歡跟自己對抗,卻又幹不過這世界。
或許該是進入俗世,他提醒着自己,卻最終忘記。他習慣了這種忘記,大概也沒有人意識到這裡有什麼問題。畢竟這只是他自己不適應,並沒有讓其他人覺着有多麼難熬,他只能自己裝着,裝着自己還在繼續前進,至於步伐,這不是重要的事情,跟不上也沒有關係,總有人在繼續前行。鬼怪什麼的,不也都同路,自己怎麼就不能看清楚自己眼前的路呢?他懷疑中帶着對自己的探討,探討自己是怎麼了,不該如此的,應該有一種更加好的心態迎接。他需要迎接新的東西,這一點他很清楚,可惜的是這種清楚總夾雜了他自己的靈魂的抵抗。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抵抗這些東西的意義,自己不該走出去看看麼?他知道該,可惜的是他總覺着躺在被窩裡的自己靈魂應該是要乾淨很多,畢竟他需要做夢,夢醒了之後的孤寂是他不能承受的懲罰。
這幾日未曾看見天神與魔鬼,你說他是不是想去喝湯了,應該是想要了。冬天喝湯本就是一件好事,你要說不是,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忘記過去的湯幾乎沒有幾個人能有勇氣,畢竟忘記了之後再這樣的體系下,你百分之百能想起來。他很清楚人們的渴望,也知道自己就算是守住了橋頭,大概也不能守住什麼底線。
他大概覺着自己應該是見着了那個女孩,畢竟這荒涼的地方,也就只有這樣的橋可以做一做湯水生意,再遠去一些,鬼知道會經歷什麼?當然這話不能讓鬼知道,畢竟鬼怪世界也比不上這裡。那裡大概也是世俗的靈魂構建的機構,你要想着能有什麼好的東西,大概就是做夢。鬼做夢是什麼樣子的呢?是不是也透露着看透了這世界的悲情,或許應該是透露出來了,或許沒有透露出來。他當然不會回去問問。閻王大概是在等着他的落網。
他自然是不會去落網的,哪怕這鐵鏈已經讓他有些透不過氣來。他看不見鐵鏈,卻總能聽見鐵鏈在自己身旁響起。這聲音陰森恐怖,卻也習以爲常。要是有人問起他幾乎可以說出這鐵鏈爲何會發出這樣乾的聲音。卻從來沒有人問。他渴望有人問起,這一點別人不知道,他們只覺着他在不停的批判,卻不知道他爲何如此。要是有人問了一句,他會解釋,他要把所有的童話故事,神話故事講上一遍,告訴他們這可能纔是真實的歷史。可惜大家都把那些寫在書上的東西當成了過去發生的事情,卻不知道這些東西大多跟自己無關,跟我們有關的是那些後來想想都覺着可笑的故事。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哭泣了,對自己忘記了自己的過去能哭泣,你不能說他背叛,他只是有些恍惚。他本想自己能夠堅持的,卻不想到了這世界竟然忘記了自己的夢想。他要去尋找那個熬湯的姑娘,這是重要的,他終於明白了自己還有些事情要做。他本以爲自己可以一直做夢,或者一直就這麼夢着。
能妥協對於一個平凡人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大概沒有幾個人會知道。當然他可以肯定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普通到讓你覺着他都快要窒息的那種普通。
帝王將相的夢,是做過的,現在也還在想着,卻已經知道不會落在自己頭上,他竟然知道了這樣一點,你說他還有任何的意義麼。沒有意義,大概是他最爲痛苦的事情,你要是知道了他的說有事情,就應該知道他過去的夢有多麼輝煌。現在卻只能做夢了,這夢應該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要他繼續說點什麼?他只能說這就是現實,他看透了。有了自我認識後的他。幾乎能看見自己的過去了,也就是夢見的過去,他應該是反抗了什麼東西,因此纔會對於過去有這麼多的不滿。只是這種不滿帶給他的是什麼呢?當然是壓迫,緊張的壓迫。橋頭苦等,還是不停熬湯,大概都只是懲罰。至於這樣的職業,本來是不需要的,可惜的是有些人就是要給你這樣的事情讓你做着。他該清醒了,這份清醒來自於他自己夢見了過去。這是夢的可怕,就像他看透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