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有些快樂的,畢竟這對岸的風景恐怕已經有些害怕。他害怕的是陌生,這陌生的地方,總能有些陌生的東西。這種陌生是讓人可怕的,你要是不可怕的話,可能是不可能的,畢竟有些人在。有人在對他來說很重要,畢竟這些人能證明他已經過了河,他不在是侷限在一個小村子的人。他甚至能看見河對岸的文明。
你在,你自然就應該對陌生的環境有了一個認識,逃離了原來的環境,到了這地方,你應該有更多的想法。要是沒有,你就該告訴自己,你不適合這地方。畢竟那橋還在,你自己也還在,退回去又得害怕,就算是有更多的人在你都該害怕。這橋實在是橫在了他心裡,走出這一步已經是相當的勇氣。退回去卻總覺着心有不甘。
上山的路,總是彎曲的,筆直的路他也見過,你見過了就明白這彎曲的路好走很多,最起碼沒有那麼費力,不然你走一坡後就明白平緩的路面是多麼舒服。這種舒服讓人忘記了剛下的勞苦。不過再走一次的勇氣是沒有的,你敢走,大概你都會覺着自己是一個傻子。他應該不是一個傻子,畢竟成爲傻子的先天條件是沒有的,當然後天的發展讓他認識到有些事情跟先天是沒有關係的。要有關係他大概真就成了一個傻子了。
他喜歡走在後面,這樣他眼睛裡能看到一切,甚至說話都覺着有了迴應,哪怕就算是自言自語。這一點很多年後都沒有改變,除非這地方只有他一個人,可惜的是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這條路雖然蜿蜒,卻走過了太多的人。他只不過是跟大家一樣的人,必須走,只能走。當然可以有些其他的想法,這一點是可以知道的,不過這時候的他只能是走。路上沒有腳印,經常走的路其實已經不太容易留下印記。大家的腳步會漸漸的毀掉前面的印記,自己的印記也被後來的人毀掉。更主要的是,印記多了也就沒有了印記。所以在這路上應該是不會留下東西的,要留下,你就得付出更多努力。
當然,努力這事情他一向做得很好,你要是沒有見過他的行動,都不知道他有多努力。可惜的是沒有什麼結果,你都不懂那種悲涼,畢竟失敗的事情太多,甚至犯下的錯誤也被時間遺忘。他自己記住了,放在心裡,本以爲會記很久,最後發現,也不過就是一回頭的事情。今日的人是多了,他甚至有些懷疑這裡怎麼就可以有這麼多的人,這些人來這裡究竟是什麼目的,難道是爲了追尋夢想,他突然覺着自己應該有夢想了。只是停下來想的時候竟然不知道什麼是夢想,他痛苦了,失望了,彷徨了。這樣的事情一再發生,你要是不說,他應該就忘記了自己是這麼樣的人。
再遠些地方,看到了更多的人,雨停了,人還在繼續走着。翻過了山頭,卻發現遠處還是山。他知道自己應該是走錯了路,本來有一條風景更好的路存在,這時候卻沒有辦法看見。這一點可以說,大家都做了一樣的選擇,看不見,彷彿看不見是所有人的遮羞布。他自然一樣,過多的選擇總讓人盲目,過少的選擇又覺着沒有自由。他是沒有自由的人還是盲目的人這是問題。最後他覺着自己就是一個有神經病的人,只有這樣才能安慰自己。
他知道自己需要安慰了,要是不自我安慰一下,他就快要失去了靈魂,當然失去的靈魂想要找回來也沒有那麼容易,你或許根本就不知道靈魂是多麼好看的東西。路變得好走了很多,竟然也可以看見一輛摩托。他看着這飛馳過去的東西,竟然覺着有些羨慕。當然同時也引來了一陣罵聲。大家都覺着這飛馳過去的人是瘋子,他們其實心裡可能想着自己要是有一輛該是多好的事情。最終卻也平復了心情,畢竟這種思維如果佔據了自己靈魂的全部,你會變得很累。大部分人已經夠累了,再累一點就會不堪重負。
你怎麼不堪重負呢?你生活在這山裡,本就寸步難行。你要是不注意的話,你都怕是走不出山村。這一點實在是讓他覺着實在痛苦,至於痛苦的來源,是他根本沒有發現這世界竟然如此的大。他本以爲自己已經可以看清楚的東西,換了一個地方,他就是一個弱小的,沒有見識的人。沒有見識這事情是讓他痛苦的,想要改變卻總覺着沒有那麼大動力。他漸漸覺着自己應該是與衆不同的,起碼他能堅持一些東西,這種東西被稱爲固執,你固執在自己思維裡後,你就成爲一個瘋子。
世上有很多瘋子,他只是其中一個。最好得 瘋子,看着應該是一個正常的人。不然你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世上還有瘋子這種事情,你應該看清楚這些東西,再遠一些的東西,你就不能再看,畢竟瘋子的世界太遠,看得太遠的人是不配跟人同行的。他還沒有成爲這樣的瘋子,自然也還能看到同行的人。不過就算是這樣,交流是不可能交流的,來自何方,去向何處的問題,本就不該問。這是一個瘋狂的世界,很多人都在問目的地,卻不知道,有些事情你不問都可以知道,畢竟大家同行,要是不知道,自然就沒有了同行的必要。他不問任何人,自然也不回答任何人的問題,問問題的人總是不停的問,最後卻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你要是問他這些問題的意義,大概也沒有幾個人回答得出來,他就是那種回答不了問題的人。
追求意義,讓他覺着很多事情都沒有意義。這是他走上這條路的原因,沒有意義的東西都開始追求意義了,你能說啥,他能聽啥,自然啥都聽不了,也說不了,自然是記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