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是他能接受的,不安靜他也能接受,只是**靜他受不了。他感覺自己應該找些事情來做,只是這村裡實在太小,外面的世界他又不瞭解,這是相當痛苦的。垂釣的人彷彿什麼都不想,甚至連村裡的大事情都不插手,只管釣魚,只是這釣魚的技術實在太差,要不是他們家裡的地夠寬,他應該會餓死。對於死亡這事情,說起來真的挺恐怖的,甚至比沒有飯吃還要恐怖。他想了想,覺着自己應該是有些困了,是該找地方睡一覺。畢竟有好些時間沒有好好睡覺了,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折騰的。
他想到釣魚的人的情況,覺着有些不公平,自己這樣的人怎麼就沒有這麼多地,甚至連一塊都沒有。想在想來他該是最窮的人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一直是靠什麼活着的,畢竟自己連房子都沒有,自己究竟住在哪裡這是一個奇怪的事情。他彷彿有些明白了,他其實根本就不存在,至於前面發生的事情,他甚至都覺着是假的。他站在柿子樹下,擡頭看着樹的葉子,再看了一眼垂釣的人決定離開。他覺着這時候離開時明智的,畢竟他還可以咋人家心裡做一個好人
這一次他沒有帶走任何東西,他知道有很多東西自己是帶不走的,就算自己帶走了大概也會丟失,這一次他不帶任何東西,至於有人來追趕的事情他已經不想了。他很艱難的走到了村口,這是他不知第幾次走過這地方,跟平日裡不一樣,平日裡知道還會回來自然沒有那麼糾結,這一走,怕是不回來了,這種情緒一上心頭,竟然有些失落。他習慣了失落,只是這一次的感覺有些不一樣,這種感覺攪動了他的心,讓他覺着呼吸有些苦難,要只是呼吸苦難還好,更主要的是連眼淚都下來了。
村裡有熱鬧起來了,好像是有人家要辦酒席,他自然是想去的,可是自己都想着要離開了這時候去這地方有些不好。送禮金是必不可少的,他沒有禮金,更主要的是送出去收不回來這事情讓他覺着不划算,光吃飯他是接受的。這樣一想,他也跟着走了過去。畢竟吃飽了飯菜能走得遠,這是他一直相信的事情,畢竟今天的早飯還沒有吃,餓着肚子能走去什麼地方。來的客人大部分都認識,他只是一個人坐在哪裡,至於人家在聊什麼他不想知道,他在等着開飯。
酒席這東西可以說是非常好吃的,簡單,拿着筷子,其他什麼都不用管,也沒有必要管。他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竟然有人在哭泣,他聽不得哭泣。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他只覺着眼前全變成了白色,這是可怕的,白色在他的邏輯裡是不盡的淒涼。他走過了所有的人,甚至走到了堂屋裡面,他看見了躺着的人,這人竟然跟自己有些像,他慌亂了,自己怎麼就躺在地上了,他想走過去,卻感覺是如此的艱難,他突然明白了什麼?只是他不能理解,他根本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能他信的神拯救了他,或者還有其他原因,他不知道自己竟然真的消失了,這也難怪他可以如此瘋狂,這瘋狂後面原來是這樣的原因。他終於認識了自己,自己根本不是那麼有本事的人,甚至是一個普通的人,因爲普通所以他喜歡做夢。至於夢裡的一切,他甚至覺着格外真實。他漸漸開始迷戀這樣的真實,你不要說這樣的生活是他喜歡的,他彷彿在跟全部的人作對,要是平日裡,他是沒有這樣的勇氣的。現在他終於可以了,甚至都去做了,他要讓全世界知道他知道自己是一個有用的人。
他彷彿聽見了一大段的討論,說他幹嘛喝酒,喝酒。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因爲喝酒之後纔有了這獨立的靈魂,他現在想繼續喝酒,他覺着自己只有喝酒了才能回去。他努力的靠近酒杯,卻發現一切努力都失敗了,他知道自己喝不下這酒了。他這時候看見了垂釣的人,他手裡的魚竿竟然變成了一根長長的棍子,他看着這棍子竟然有些害怕。他不明白自己竟然有些害怕這人。他一向勇敢的,他甚至不怕任何的人,現在竟然在這人面前發抖,他簡直覺着丟臉。他想呼喊一下,讓大家幫幫自己,畢竟自己也是村裡的人,就算自己偷了牛,應該也還算村裡的人,他們不該如此無情的。不過這些人確實是無情的,還在繼續說着自己的話。
其他人沒有看見這人,他知道其他人肯定沒有看見,畢竟這些人甚至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釣魚的人應該是不存在的,他還在繼續安慰自己,不存在的東西,就不該存在,他想着,可是這釣魚的人已經靠近了他:不是要離開麼,現在可以走了。他回頭一看,一條大路已經擺在了他面前。他還是有些猶豫,畢竟這條路看着也不怎麼好走,他決定逃跑,卻發現自己跟本沒有辦法動彈,這一點讓他覺着奇怪,後面一看,自己背上竟然掛着一個魚鉤。
他這下明白了,原來這人釣的真是自己,只是自己並沒有獲得無盡的江山,也沒有發現什麼願望。當然他覺着不公平,這都是釣魚,自己怎麼就沒有能獲得如此優待。釣魚的人也沒有說話,憑他繼續掙扎。他想了很久,覺着這池塘肯定有問題,不然自己應該不是這樣的結局。他想着剛剛發生的事情,覺着自己應該是做夢,不然怎麼可能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決定睜開眼睛,看一看,卻發現自己睜開眼睛後,看到的景象還是一樣的,這讓他有些發慌。
他還是沒有想到死神這東西,畢竟那裡有神職人員會有這麼悠閒。畢竟有很多經書要抄寫的,應該沒有時間管他這樣的人,他太過於平凡,根本就不可能入了這些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