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不記得自己來到這裡多久。陌生的地方總能讓人覺着時間過得很慢,他仔細看着很多東西,最終發現他根本就記不住,甚至連路都不曾記住。他大概是覺着自己都已經沒有了拯救一切爹力量,現在他需要拯救的只有自己。當然拯救這樣一個幾乎自閉的人,不容易,他走了很久,這裡的路實在是有些相同,他都覺着修這路的人幾乎是瘋子。
村裡的路的樣子是多樣的,不用記住,都知道這條路能通向什麼地方,這裡的路卻有太多分叉,有太多誘惑了人的東西。能走出去已經很不容易,至於走對沒有幾乎不是他該考慮的事情。對錯的事情一旦進入了他的頭腦,他會變成一個麻木的緊張的人,甚至都快忘記了自己是誰。這事情說了真是可怕,他幾乎已經對自己絕望。他總不能記住關鍵的信息,人家說的事情,他幾乎能轉身就忘記。
他知道自己進入了新的地方,他幾乎還是要做一次夢。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總能把自己僞裝成爲一個英雄,這當然是在他的思維裡。現實中他,就是一個迷路的人。迷路了,找路,他本能的靠着自己的邏輯在走着,這是他的本能,可惜這本能本身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幾乎苯酐判斷自己又沒有走錯,甚至走對了也要懷疑,他懷疑所有,包括他自己,他爲了這種懷疑不停的尋找證據,最後發現這些證據的意義在這裡其實是沒有意義的。畢竟他只需要問一句,就可以獲得最好的信息,自己也就能快速的找到出口。可惜的是,他不覺着這是一種好的方法,畢竟他多的是時間。
熟悉的景物出現時候,他覺着放鬆了不少。他起碼覺着自己又算是在靈魂給了自己一次機會,或許這也算是走出了一個路口,換了一種感悟,也讓他的靈魂漸漸獲得了一場不一樣的體驗,至於身體上的鍛鍊,他不考慮。他不覺着身體上的考驗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覺着這樣的事情是愉快,但是靈魂的週轉讓他覺着自己還能有些用處。不過這事情只能放在自己心裡。路人不懂,他也不懂自己是怎麼走下去的。有些人在說着話,他也會聽上一句。你要是不聽的話可能就再難聽見,畢竟這路人最終去的方向,很有可能跟他自己要去的地方相反。
可能他該問問自己,自己走了這些路有沒有映像,他自然知道是沒有的,除非是花了很多時間留意的事情,不然,他記不住任何事情。有些事情就算記住了,大概也能忘記。他記住了什麼,不重要,忘記了就更不重要,這都不是他來到這裡的目的。他來的目的是,他應該記住的東西一直沒有出現。很多人在問他同樣的問題,關於未來的事情,他瘋狂的覺着自己沒有未來。這些問問題的人,幾乎是瘋了,他怎麼可以有未來呢。對於未來的期望,他覺着只能在自己的靈魂裡尋找,這事情不能聯繫到現實,你要是在現實裡觀看,那就只能是一個笑話。當然這些人是不懂的,他們只覺着這樣問就是一種有遠見的思維。可惜遠見這東西扔在地上的時候都容易被人踩上幾腳。
他不喜歡問任何敢於自己的事情,他覺着自己本身來說,就不該問,你自己都不能完整了解自己,卻要讓人來看你的遠大夢想。這是錯誤的,絕對的錯誤,你要是不注意就容易陷入進去,然後就開始了自己給自己找很多事情。他纔不想有這些東西纏着,他要的是絕對的自由,哪怕這自由要用孤獨來換取。你要是不能快速的獲得這樣的轉變,就只能在陌生的地方不停轉圈。他轉了很久,最後卻還是放棄了這樣的事情。走錯的路總不能糾正,畢竟就算重頭開始也並沒有把這錯誤糾正過來,你不過是證明了錯誤,而不是糾正了過往。
當然有人是不知道他的,他自己也不祈求這些人知道。你要是不能把自己守住,就算是虛幻的守着自己,那你就自然在嘲笑着一個人的不可理喻。只是不可理喻的事情實在有些可怕,他自己也就是這樣的人。
汽車站裡的人終究都是過客,都是過客的話,反倒是容易吐露心聲。陌生人其實是讓你談論夢想的最好的對象。就算是嘲笑,大家都保持着最起碼的禮貌。他當然是直接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這裡瘋了一樣的敘說着一些事情。可是這樣的直接,讓他瘋狂,讓他不停覺着自己已經瘋了。他該走向哪裡,他不知道,如果還有人來問,他只能說走已不算一步,至於遠處的風景,想去看,至於怎麼去,他不能說,畢竟在遠處,有可能自己有一天就到了,至於怎麼到的,他自己都覺着奇怪。站在這空曠的大廳裡,冷空氣總能讓人清醒,他知道。可惜的是其他人知道麼,他沒有問,畢竟在這裡他才發現他迷路了。
他不能確信自己能不能走出這旋渦,也不敢想象自己已經開始了新的流浪。心靈流放他需要勇氣,一旦開始就不能回頭。很多人說這是修煉,他卻覺着是有些藉口,只可惜他們不懂。有很多人都在按照這藉口修行。至於佛祖的事情,其實很好理解,畢竟你要是沒有走過這一條路,你理解了佛祖也沒有意義。理論上的事情,一旦開始實踐,那就是可怕的落差。只是有些人在這落差裡走得如此困難。有些人卻走得格外暢快。只有走得困難的人才需要修行,走得順暢的人,幾乎沒有這需求。因此纔有苦修的說法,他困住了也就沒有了修行的想法。走不動的人修行的意義不是太大。可惜很多人只覺着他在流浪,卻不知道他一直在原地不動。要是他能動了,或許這是幸福,畢竟也有了修行的可能。